第88章 对谈
高启强瘫坐在地上，两眼呆滞的他实际上比谁都清醒，他看着黄瑶，直问：“你也是重生者？”
“我是什么不重要。”
黄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重要的是，我现在想和你好好聊聊。”
上一世，故事的开始就是始于黄翠翠，然后终于黄瑶。
这一世，让他溃不成军的依旧是黄瑶。
高启强苦涩一笑，看来这就是他的宿命。
过去可以更改，但最终的结果，依旧无法改变。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高启强放弃了挣扎，双手无力的下垂。
他不知道黄瑶刚才使了什么手段，但他清楚，他内心的秘密，已经被她掏的一干二净了。
他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黄瑶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语气道：“徐江这个人你不能杀。”
“为什么？”高启强不解的看着她，又言：“他可是杀死你母亲的凶手。”
还是撞死小黄瑶外婆的凶手。
黄瑶把微乱的头发重新扎好：“所以，由我来复仇。”
复仇这个字眼从一个六岁大的小姑娘嘴里说出，高启强一点都不觉得突兀。
她给人的感觉很神秘，带来的压迫感让人呼吸不畅。
只是看着她那双眼睛，就让人窒息。
“好，他交给你。”
“你注意安全，他背后的大人物不少。”高启强又叮嘱说。
“一个棋子而已，那些人不会因此自断手脚的。”
京海市不缺徐江这样的人。
他死了，不管是夜熬还是那位姓何的，很快就会培养出下一位。
都是傀儡罢了。
“还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吗？”高启强问。
“启兰姐姐。”
高启强看着地上被踩碎的药剂，有气无力道：“我不会再动她。”
黄瑶点了点头，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见徐江。”
徐江不重要。
杀他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重要的是夜熬和倪好。
这两位师弟师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亲自拜访过她一次。
这一点，他们就不如白堕。
“你有什么计划吗？”高启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让高启兰杀掉徐江。
仅凭他一个人的话，要除掉徐江，很难。
所以他才会想着利用自己的妹妹高启兰，让她彻底沦为一个听话的杀人工具。
但这已经不能实现了。
现在的他，丧失了杀人的条件，处于被动地位。
黄瑶看着他的眼睛，很快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还在对自己未来的蓝图耿耿于怀。
黄瑶淡淡道：“没有计划，你把我人带到他面前就行。”
“至于你自己想做什么，都随便你，我不会插手。”
前提是，不能伤害高启兰。
高启强苦笑：“我还能做什么。”
黄瑶也笑了：“你好像很清楚，我只是对徐江这个人有兴趣。”
高启强要借刀杀人。
现在，这把刀由高启兰换成了黄瑶。
不管怎么说，只要徐江死，他的计划就完成了。
他已经见识到了黄瑶的厉害。
这个突然显露真面目的小女孩，比妹妹高启兰要稳妥许多。
“如果我告诉你，陈书婷没有死，你会怎么做？”黄瑶突然转移话题。
高启强脸上的表情明显的跳动了一下。
果然，这个女人让他很在意。
“不可能，她不可能活下来的。”高启强声嘶力竭道。
脑海里又浮现那晚的情形，子弹穿透她身体的场景历历在目，满是鲜血的画面在他心里割开一个个口子。
如果不是书婷的死，他还不会这么着急就对徐江下手。
他最开始的计划，就是先拿下陈泰的集团，然后在徐江“下海”的那天，也就是正月十五那天，再对徐江下手。
并以此攀上徐江背后的靠山，将其背后的保护伞占为己有。
这才是他精心谋划的局。
他为此已经筹备了好多年。
他知道徐江每年第一次“下海”都是在正月十五的晚上。
届时港口的那条大船上会有很多省内的大人物，白的黑的，都不在少数。
而高启强之所以选择在今年出手，是因为一个叫程程的女人。
正月十三，是她出狱的日子。
到时候，高启强会借她的手彻底掌控陈泰的打拼下来的天下。
这才会有与徐江叫嚣对抗的资本。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杀白江波的时候他就被陈泰给使了绊子，让他和徐江尽提前见了面。
而书婷的死，更是让他忍无可忍意气用事。
徐江，必须赶快死！
如果可以，高启强比谁都想亲手杀了他。
“她还活着，而且明天你会见到她。”黄瑶看着情绪激动的高启强。
她看不清高启强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演戏。
高启强，可是个杰出的情绪艺术家。
高启强抬起头，把眼睛擦干：“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而且是站在了徐江那边吗？”
“聪明。”
“你会杀她吗？”
“不知道。”
高启强陷入了沉默。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是每一个古代帝王都曾面临过的问题。
江山和女人，要选谁。
黄瑶给出了他答案。
“高启强，当你开始犹豫的时候，就注定你要输的结局了。”
“一个合格的上位者，是不能掺杂太多感情的。”
“你很聪明，很有心机，但你太优柔寡断。”
“我觉得，启兰姐姐可能比你更适合坐上的那个位置。”
高启强心神一凛，颤问：“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黄瑶：“我想做什么，你好像不需要知道。”
高启强气势衰了下来。
是啊，他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
他对她一无所知。
她想做什么，他好像也没有能力改变。
“我虽然看不太透你这个人，但你想要看穿我，还是等来世吧。”
再多死几次，说不定就清楚了。
“我以为你想要保护兰兰，是会让她能够正常的生活。”高启强自嘲说着。
“你觉得，回归正常的普通人，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吗？”黄瑶反问，眼神冷漠。
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说，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妹妹。
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把疯批人设的高启兰当作妹妹来看待。
他也不会知道，他所认为的正常的高启兰，曾经受到过多么大的创伤。
“我不会尝试改变她，也不会逼她作出选择，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支持她。”
“至于你，我的建议是，依旧做你的卖鱼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