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赠疯驴子压裙刀
在我的家乡,每个女孩都会使这种刀,古代称它为压裙刀,顾名思义就是压衣服用的,我这把是我自己做的,保命用,现在送你了。——柴敏
侦查员在院长夜熬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室。
“就是这了。”
“只有这一个入口吗?”侦查员问。
“我知道的就这一个。”
侦查员拿出对讲机,不一会儿,安欣等人火速赶来。
“安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周围的光线有些暗,看不太清面孔,但这个轻佻的声音安欣和李响再熟悉不过。
“你带的路?”安欣问。
“不然呢。”
“谢了。”
黑暗中的夜熬摘下了眼镜,对着镜片呼出一口白气:“举手之劳而已,帮助你们警察办案是我们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
安欣不再说话,打了个手势,众人摸出枪,很快站好队形。
安欣和李响冲在最前面,两人合力,一脚踹在门上,脚底板被震的生麻。
门没破开。
安欣不动声色地向后看了一眼,刚发出的笑声戛然而止,后面又上来两个人,才将门给破开。
但是已经晚了,手术室里空无一人。
无影灯还在开着,惨白灯光下,空无一物,器具架上,刀剪都不见一只。
安欣强忍着攻上心头的怒火,拿起对讲机下达命令:“他们肯定还藏在医院里,逐层排查!”
“他们不可能跑得这么快,这里一定还有其他出口,密道什么之类的。”李响扫着四周,冷静分析着。
他又看了一眼手术台,上面虽然干干净净,但周围却有很浓的消毒水味道。
对方的专业程度和应急能力不言而喻,但李响不相信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处理完所有痕迹。
“叫技术和法医进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夜熬站了出来:“这事我可以帮忙,我会比你们的人更专业。”
他语气谦虚,脸上却是旁若无人的自信。
李响和安欣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信。”
夜熬没想到他们拒绝的这么干脆,似是尊严受到了践踏,曾任某国首席法医的他说了句6。
两人说的不信,不是不相信夜熬的实力,而是不相信夜熬的为人,他给两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
他们这次是秘密行动,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医院各个出口都有人严格把守。
对方怎么可能跑掉!
除非这一切是夜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不然就是警局有内鬼,他们行动前这些人就已经得知了消息。
安欣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
这次出警的都是他们二队的人,都是彼此再熟悉不过的战友,怎么可能会有人通风报信。
二十分钟后。
对讲机里纷纷传来无果的搜寻报告,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包括地下的停车场,也没有任何动静。
安欣和李响也没在手术室里找到其他出口。
但不难看出这间手术室的设计很特殊,密道一定有,只是机关藏的很隐蔽。
抱着明知不可能的希望,安欣问身后的人:“夜院长知不道这间手术室……”
“我要是知道这些,还找你们警察干嘛?”
话语赤裸不晦,语气猖狂。
“警是我报的,路是我带的。”
“抓不到人,不应该是你们警察的问题吗?”
夜熬的质问让安欣无处发作。
李响带人在医院又摸排两遍无果后,警队从医院撤离。
与此同时,夜熬前往地下车库,开走了一辆黑色奔驰。
夜色汹涌,风雪都小了许多。
郊外,另一家私立医院内。
手术室里的柴敏已经完成了肾的器官移植手术,患者家属付酬劳两百万。
“帮我拿一下。”柴敏将器具递给疯驴子,开始脱白大褂。
她向来是刀不离身,只有每次换白大褂的时候,才会让疯驴子帮忙拿着她那各不相同的柳叶刀。
其中一把刀,最惹人注目,样式和质地都相当特殊。
刀柄凉玉镶嵌,刀身半掌大小,刀脊开有双刃,血槽无尾相连,放血极快。
疯驴子将柴敏换掉的衣物包括做手术产生的医疗废物全部扔进了炉子,然后倒汽油,点火。
熊熊大火燃烧着,照映着两人的面庞。
灼热的氛围里,藏着两个人的心事。
疯驴子从烟盒里弹出两根烟,一根穿过火焰,落到了柴敏的手里,仅烟头燃烧着。
疯驴子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又有憋在心里的话想跟她说。
看着手上一排排明晃晃的柳叶刀,他终于鼓足勇气,语气刻意放松:“明天我送你离开京海,这段时间你先出去躲躲。”
“不用,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她抿紧唇,狠狠抽了一口烟。
烟雾中,柴敏将外套也脱了下来,她短发扎着,身上只剩一件背心。
摘掉口罩的她,清楚可见侧脸上那块很大的结痂。
疯驴子苦笑一声:“上次抛尸那事,警察已经查到我了,蹲局子,指日可待。”
“你老板会保你的。”
她烟抽的很快,疯驴子那根烟还没抽完一半,她就已经抽完了整根烟,烟嘴都被咬成碎渣。
“可是你怎么办?”疯驴子又递给她一支烟。
她借着火炉点燃,转身看向疯驴子:“我不需要人保护。”
疯驴子闭上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听我的,出去躲两天,我不想你出事。”
她面无表情:“你管的有点多了。”
疯驴子一听,立即急了:“妈的,老子都和你认识六年了,什么叫我管的多了!”
他暴躁起来,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柴敏依旧面无表情。
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她习惯了。
“还是那句话,我们之间只有金钱利益关系,别越界了。”
“我不想要这种关系!”疯驴子吼道,红了眼睛的他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意思。”
火光在她眼里摇曳,她侧过身子,声音淡然:“不知道。”
“你不是爱钱吗?老子把钱都给你,行吗?”
她抽烟的速度慢了许多,冷不丁问:“这是你新的表白方式吗?”
疯驴子愣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不要求你待在我身边,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随后话锋一转,郑重说:“你身份已经暴露了,这次你必须得听我的,出去躲一段时间。”
他疯驴子混江湖这么多年,能活到现在,离不开多疑谨慎的性格。
柴敏转头再次看向他,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声音也有了感情:“我不会离开京海的。”
“算我求你了,姑奶奶。”
蓦地,一声汽车的鸣笛传来。
疯驴子的手下意识地摁在左腰处,那里的衣服有凸起。
柴敏知道,那是枪。
“我出去一趟,你别跟来。”
“谁来了?”
“与你无关。”
“等下,你刀。”
以往,柴敏再换完衣服后就会把刀收回来,不会在他那里多放一秒。
可这次,都抽完几根烟了,她还没有要拿走的意思。
疯驴子知道,这个女人爱钱,但她更爱自己的刀。
尤其是那把漂亮的小匕首,她谁都不让碰。
这些刀救过不少人,也杀过不少人。
柴敏把刀收好,在最后,将那把精致的小匕首抽了出来。
留恋地看了一眼,然后交到了疯驴子的手上。
疯驴子双手接过,不解地看着她。
“在我的家乡,每个女孩都会使这种刀,古代称它为压裙刀,顾名思义就是压衣服用的。”
“我这把是我自己做的,保命用,现在送你了。”柴敏轻声说。
这是疯驴子第二次听到她那么温柔的声音,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一时间陷入了恍惚。
等他反应过来,柴敏已经带上门离开了。
他想推门去追,门被锁上了。
压裙刀,是一个地方的习俗,自女孩儿出生时就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没有文化的疯驴子当然不知道这压裙刀还有一个含义。
女子赠予压裙刀,只赠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