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孤勇者
市公安局。
安欣被叫到了副局长安长林的办公室里，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眼里愤怒的情绪明显。
安长林坐在办公椅上，不怒自威。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即使安长林不叫他，他也会亲自来要个说法。
搭档李响清楚他的性子，不放心，跟了过来在外面等着他。
他们一早就要求要查的这个京海第一外科医院，这么多天过去了，所得文件只有一张纸，上面仅有寥寥几字。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就这些内容，他们自己去问夜熬都比这上面说的详细！
办公室内。
安欣板着脸：“他们调查的这个结果，我不满意。”
安长林看了一眼那张纸，神情不变：“好，你说说，为什么不满意。”
安欣表情不卑不亢：“我要求的是对这家医院的彻查，要的是这家医院从审批建设一直到今天所有的资料，还有所有医院工作人员的背景……”
“打住，你之前是说怀疑这家医院里有杀害彭万义的嫌疑人，所以才要求调查是吧。”安长林打断他。
“是！”
安长林敲了敲桌面：“这张纸上的信息还不够吗？”
“不够！”
“此前你说你怀疑这家医院，仅仅都只是你的猜想，你又没有任何证据。”
“正是因为没有线索和证据才要查啊，凭什么不让我查！”
“就凭这家医院姓夜，来自帝都！”
安长林加大了嗓门，外头的李响都能清楚地听到“夜”这个字。
黑暗中，李响无力地叹了口气。
今晚的雪下的很大，雪花明明是那么干净纯洁，却被越来越深沉的黑夜逐渐吞噬，白茫茫埋葬在虚无缥缈中，没有任何光亮。
“响！”安欣大喊一声。
听到后的李响立马响亮地回了句：“到！”
李响推门走进办公室，与安欣站在一起。
胸膛坚挺，目光如炬。
他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一二十张厚，是两人一晚上时间统计出来的。
安欣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和李响统计的，您老看看吧。”
就在今天，两人调查了在京海第一外科医院近五年做过器官移植手术的人员名单。
并带人进行了走访。
在走访接受移植手术的人及相关家属时，他们的调查很不顺利。
这些人都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即使有怀疑，他们也能扯开问题自圆其说，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部分年线较远的，解释的更为模糊不清，一看就是有隐瞒。
而且这些人中都有两个共同特点。
非富即贵。
不把他们警察放在眼里。
这是一个蹊跷的地方。
除此之外，这家医院还有很多发人深思的疑窦。
安欣知道安长林接下来会问什么，等他看完报告后，安欣立即道：“我们还统计了京海市所有能做器官移植手术的医院，并把这些年的临床病例进行了汇总，发现京海市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器官移植手术都是在这家医院做的。”
“京海一共有多少家医院能做这种手术？”安长林问。
“十二家，而且都是大医院。”
“十二分之一，百分之六十，这什么概念？”
安长林沉默了。
安欣继续道：“还有两个更值得令人深思的疑点。”
“讲。”
“捐献器官的人员名单里，很多人都已经去世了，他们大部分都不是老死或者病死，而是意外身亡。”
安长林没有回应安欣这句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另一个疑点呢。”
“接受移植手术的人里，没有一个是普通百姓。”
“是，器官移植手术是大手术，不论是寻找器官源还是手术难度上来讲，都要花费很多钱。”
“但不可能连一例普通百姓的病例都没有吧。”
他们可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穷人百姓通过借钱和捐款的例子。
话到此处，任谁都会觉得这家医院有问题。
“所以你就想凭这些所谓的证据对这家医院进行全方面的公开调查？”
“这还不够吗？”安欣反问。
“你们调查的很详细，我也相信你们撰写的真实性，但是彻查一事，我不支持，也不给予批准。”安长林依旧拒绝。
安欣红了眼，握紧的拳头抖的厉害，身边的李响连忙按耐住他。
“是，你是警察，你有权力查他们，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关系公开调查这个医院。”
“但安欣，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什么都没查到，你们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是要负责任的！”
“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安欣坚决道。
“好，就算你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又能如何呢？”
安长林把那张寥寥几字的纸盖在了安欣他们那份文件的最上面，铁青着脸：“我再强调一遍，这家医院姓夜，来自帝都，是四大世家之一。”
“你查他们，不是把你自己放在炉子上烤吗？”
“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盯着京海的几个大老虎，你对他们怎么查，我哪次不是给予你支持？”
“在京海，有我和老孟在，那些人才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你，即使如此，有好些次你也差点丧命。”
“而这次你要动的人来自帝都，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想要搞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到时候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父亲交代！”
安欣抬起头，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所以你也怀疑这家医院，只是心存顾虑，是吗？”
李响拽了拽他的衣袖，失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下去。
安静下来的安欣，眼里唯剩失望。
不只是对安长林的失望，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以及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李响拍了拍他的肩膀，黯淡的眼神里残存着一丝光亮。
他忽然想起警校毕业的那年。
两人在烈士墓碑前的对话。
安欣问他：“响，看到他们长眠于此，你会害怕吗？”
安欣说他是不会害怕的，因为他爸爸也是警察。
李响当时的回答是：“能归宿于此，是我无上的光荣。”
他也问了安欣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以后不得不脱掉这身警服，你会怎么做？”
“我说的不是退休，也不是自愿脱下。”
安欣知道他的意思，答道：“那我就行走在黑暗中，依然侍奉光明。”
当脚下踩着阴影，那是因为你正面朝着阳光。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