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希望他们死
凌晨五点，黄瑶准时上床休息。
高启强跟她说今天要来接她，让弟弟妹妹给她辅导功课。
而他则是要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好吃的。
距离高启强来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在此之前，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旧厂街，黄瑶还没有去过，里面的人，她目前也只接触了高启强和高启兰。
不过读完原著剧本的她大致也清楚那里的人多是什么样子。
旧厂街的人，都乌糟糟地活着，命不值钱，但很顽强。
可怜人有很多。
身上也都有可恨之处。
……
今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明媚，天空清澈的如洗过一样，干干净净，连云彩都不见一朵。
高启强来接黄瑶时，黄瑶已经背好书包在路口等着了。
高启强是骑着电瓶车来的，来时还带着早饭。
他把黄瑶抱上车，替她背着书包。
电瓶车速度不比机车，高启强又怕她冻着，所以骑的很慢。
两边的景物往后倒退，每一个细节都被黄瑶的眼睛捕捉到。
因为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一眼便是永恒。
她记忆能力超出常人，这都是大脑不由自主思考的结果。
对别人来说，骑着小电驴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兜风是一种格外的放松。
但对于黄瑶来说，则是一种脑力的消耗，而且她控制不住。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来不及阻止，意识到时已经发生了。
这种本能反应放大了她的敏感，对她精神和肉体的消耗是巨大的，而且很多时候，这种消耗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将意识寄生在小黄瑶的大脑里，她做的不太成功。
在东恩那边，就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或许是和小黄瑶幼小的心灵受到重创有关吧，虽然她们的精神意识可以共存，但也排斥。
外婆和彭野的离开，让她变得封闭，内心也更加敏感，不愿意相信任何人。
这与曾经的黄瑶和文东恩在遭遇不公时，内心境界的变化是不一样的。
小黄瑶也不是没有她们坚强。
她太小了，已经到达了极限。
为了不让大脑变得忙碌，黄瑶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她，只有在黑暗中才能得到一点的放松。
光景从视野里消散，耳边的声音也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在心里默念：“瑶瑶，对不起，是我的存在让你感如此痛苦。”
“没关系的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不是故意的。”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她。
听到好人这两个字，黄瑶苦涩一笑。
这个词，不太适合放在她身上。
好人与坏人，从来没有明确的界限划分。
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人性本恶与人性本善两个对立的说法。
善于恶的界限很微妙，不同信仰的人有不同见解。
对于黄瑶来说，这世界上其实根本不存在好人与坏人，只有互相平等的对待。
对你好的就是好人，对你差的就是坏人。
这也许就是小黄瑶认为她是好人的原因吧。
小黄瑶太缺爱了。
她也是。
这应该是两人身上最相似的地方了。
这个世界也许很美好，只是降临的爱不均匀。
有很多人，没有被好好爱过。
但这些人中，有部分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要给别人撑伞。
“姐姐，我们今天会见到害死哥哥的人吗？”小黄瑶问她。
“应该会见到他们吧。”
“嗯。”
“怎么啦？”已经猜到小黄瑶想法的黄瑶温柔的问。
“姐姐，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伤害彭野哥哥吗？”
“具体经过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彭野哥哥没有做错什么。”
“当然，哥哥是很好的人。”
“嗯，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那姐姐，你能帮我报仇吗？”
“可以。”
“我希望他们死。”
“好。”
“谢谢姐姐。”稚嫩的声音终于发出了开心的声音。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黄瑶轻声道。
……
到旧厂街时，高启强先带黄瑶去买了零食，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特意给她买了许多口香糖，都是草莓味的。
“瑶瑶，呐，你最爱吃的口香糖。”高启强拉着黄瑶笑着说。
黄瑶接过说了声谢谢。
安欣和李响今天也来旧厂街了。
不过他们没有先去找唐家兄弟，而是先去了彭野之前打零工的地方。
是一家水泥厂。
里面的工作都是体力活，又脏又累。
他们向工人打听了那天彭野被人殴打的经过。
事发日期和医院那边说的一致，1月19号。
那天唐家兄弟带着一众人气势汹汹而来，目标就是彭野。
听工人们的描述，彭野被打的很惨。
他们带安欣看了彭野发生意外的那个地方。
地面上的那根钢筋已经被工厂老板给砸断了。
安欣看着地上新制成的一捆钢筋，直径大概有成年人大拇指般粗。
如果医院那边没有夸大其词的话，彭野被这根钢筋穿透身体时，该是多么……两人不敢想象。
“他当时就是被这种钢筋穿透了身体吗？而且还是胸口这个地方。”李响指着地上的钢筋问身边的工人。
工人们一致地点头，还有几个人附和道：“那天我们几个都看到了。”
“当时那个场面，真的特别吓人 ，他身上都是血，止不住的流！”
“那钢筋穿透了那娃子的身体，还露出好长一截！”
三言两语，让众人唏嘘后都陷入了沉默。
安欣和李响还记得少年说过的那句话。
“我能活下来，只是因为我命够硬。”
离开水泥厂时，安欣问李响：“现在你还觉得彭野会是凶手吗？”
李响的眉头拧着，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不好说。”
“他很不幸，也很惨。”
“是啊，他还没成年。”
“但愿凶手不是他。”
“我也希望。”
这是两人在破案时少有的情感共鸣。
两人虽然是死党，但性格上其实有很大的不同。
安欣为人比较感性，共情能力强，这是他的优点，亦是他的弱点。
而李响在处理事情时则更加理性。
或许这也是两人能成为很好搭档的原因，性格上的互补，能充分发挥两人的能力。
在部队服役时，两人就是很优秀的人。
进入公安机关后，两人开始展露头角，破案能力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突飞猛进。
如果不是安欣得罪了一些人，凭他的成绩，早就升职加官了。
坚持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搭档李响也受到了牵连。
尽管如此，但他却从没有与安欣分道扬镳的想法。
虽然两人的战友情谊深厚，但安欣清楚，他欠李响太多太多，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