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蠢蠢欲动
京海市的这场雪很大，仅仅一夜，就下了有半尺厚。
但第二天早上雪就停了，天气也变得晴朗。
看着蔚蓝蓝的天空和白皑皑的雪地，不禁让人联想到一句诗：瑞雪兆丰年。
这个雪下的是个好兆头啊，年后的京海市，应该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吧。
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心里都这样想。
七点，小小的黄瑶准时起床。
以往她都有赖床的习惯，每天都是外婆喊她起来吃饭。
现在她起得来了，却也没人给她准备早饭了。
因为天气太冷，舅舅和舅妈还没起来吧。
黄瑶走进厨房，开始淘米熬粥。
这是她第一次做饭，个子不高的她有时还需要踩着小凳子，小小的模样和这拥挤的厨房实在不搭。
可是，她生疏的动作却衔接的很流畅。
粥快熬好时，她往碗里打了两个鸡蛋开始搅拌。
然后倒进热锅。
鸡蛋煎的很好，是溏心鸡蛋。
熬的米粥刚好够她一人份的，吃完了饭，她感到身体不那么冷了。
将碗筷刷好，她就背上书包去上学了。
外面有邻居在铲雪，主路上已经看不见多少白色了。
在不远处，黄瑶看到了一个雪人。
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小雪人与路旁扫过的混着泥土的脏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雪人和黄瑶差不多高，脸上的表情非常生动，正对着她微笑。
路过彭野家时，黄瑶停了下来，幻想着彭野哥哥和上次一样，送她去上学。
房子冷冷清清，门口堆积的雪也没人打扫。
她伸出小手在嘴边哈了哈气：“没关系的彭野哥哥，我已经知道路怎么走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吧，到时候你该喊我姐姐了吧。”
今天的黄瑶没有再走错路，也没有哭。
到学校时，依旧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表情不喜也不悲。
没有同学找她说话，她也没有找别人。
她一直在位置上看书，不是课本，是中午在外面吃饭时去书店买的书。
都是和心理学有关的书。
她看的很快，并且都记住了。
在晚上快放学的时候，黄瑶拿出日记本，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重新写了几个名字。
徐江，舅舅，舅妈，疯驴子，唐小龙，唐小虎。
她的字比之前要好看许多，有棱有骨，一点都不像是小学生能写出来的字。
但如果有专业人士看到的话，还是能分辨出这纸上其实是两种字迹。
晚上吃完饭后黄瑶才回家，在这个天黑的很早的季节，偏僻的小巷外面基本已经没了什么人。
昏暗灯光下，可以看到那个雪人已经融化了大部分。
微笑的脸扭曲成了苦脸，身上也脏兮兮的，不知是哪个调皮的小孩子留下的脚印。
如果被堆这个雪人的主人看到了，肯定会很生气。
而且他一定会说：“你们……真是该死啊。”
这可是他冒着严寒才完成的作品，是送给师姐的第二份礼物，是不允许别人弄脏的。
舅舅和舅妈依旧没有给黄瑶留晚饭，他们对她不管不顾，仿佛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
黄瑶关上屋里的门，把妈妈留给她的那支录音笔又拿了出来。
这次她从头到尾听完了，听完后脸色复杂，鼻子酸酸的，很难受。
虽然不愿接受，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妈妈就是做那种不干净工作的人。
怪不得她没有爸爸。
小黄瑶坐在床上，用被子紧紧地将自己包裹住，或许这样，哭的声音会显得小一点。
等她再探出双眼看这个世界时，她的眼睛已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眼睛依旧清澈干净，但是更深邃了。
像古井深潭，不见底。
少女看着窗外，录音笔在她指尖打着转，她自言自语着：“这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录音笔，或许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即使是交到你的手里，也是如此吧，这个所谓的关键证据，只会让你更早地直面现实从而心灰意冷吧。”
“黑白两道的白月光，倒是很期待见到你呢，安欣。”
黄瑶把录音笔放好，事到如今，这里的故事走向已经和原著剧本大相径庭了。
不知道剧中几位重要角色的会不会也有很大变化。
安欣可能会是更正义的理想主义者，高启强或许会蜕变的更早更快。
也有可能，两人在某方面会彻底黑化。
白堕的出现很突然，让沉寂在小黄瑶意识里的黄瑶得以苏醒。
而彭野，也确实如白堕所说，是一个变数。
只是这变数，只针对于小黄瑶。
他是一束光，给了小黄瑶希望。
只是这束光离开的太早，又让她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从始至终，黄瑶都没有想过要利用彭野，从而控制小黄瑶。
天生刻在骨子里的原则和底线不容她有玷污别人纯粹感情的想法。
她是不近人情，但还没有像她那几个师弟师妹一样无情，做事疯狂，只顾自身利益。
这也是黄瑶和他们三人在人格上最大的区别。
倪好和夜熬还没有现身，比起随性的白堕，那两人更谨慎，更在乎自身的利益。
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暗中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