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课后清理
“早，李老师。”
周六早八点的少年宫门口，古芃将嘴里的煎饼咽下，朝着推着车走来的年轻男子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对于古芃来的如此之早，年轻男子显得有些惊讶。“等我上完课再来其实也可以的……”
“昨天下夜班后睡多了，今天起早了就过来了。”
回忆着昨天的从医院离开后在家里的爆睡，古芃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的煎饼。趁着煎饼果子中的薄脆还未被热气弄软，抓紧吃掉享受限时的酥脆口感才是古芃的当务之急。
“看来尉迟那里还挺忙的，我这里应该会比第一医院那里轻松一些。先跟我来吧，等我上完课咱们再开始。”青年男子说着将自己的旧自行车停好，抬手招呼着古芃走进了少年宫。
熟悉的地砖与粉刷，过了这么些年的少年宫依旧是古芃记忆中的模样，除了墙上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茬的老师照片。而走在前面带路年轻男子的照片，也恰巧挂在老师的照片墙上。
“李豹，武术……说实话这名字和照片不太搭，我还以为你会很凶呢。”
“君子豹变，我生下来时很是瘦弱，祖父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希望我长大了会大有不同。”
还没有学生到来的少年宫意外的安静，李豹的声音在走廊里听得格外清晰。
“那你现在能教武术，应该和瘦弱的小时候比大有不同了吧。”
“也许是吧……到了，这就是我的教室。”李豹说着停下了脚步从兜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教室的大门。
“我能旁听么？哦不对，体育课应该叫见习吧。”
“当然，没想到你居然对武术感兴趣。”
“怎么说呢……毕竟不能总是被暴打吧。”想起之前的经历古芃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感觉在这里学一些还是有用的。”
“我教的只不过是和广播体操类似的东西罢了，你待会一看就知道。”
李豹说着走进了教室将窗户通通打开换气。初春的冷风将室内淤积的空气悉数吹散，古芃三口两口将手里剩下的煎饼吃了个干净，毕竟在别人课上吃早饭这种事还是不太礼貌。
……
果然，李豹这小子没说实话。
虽然他手上的剑仅仅是公园大爷手里的装饰品，他的招式也确实如他所说是广播体操，但是他在课上所展示的功底可却不止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即使是在古芃一个不懂行的门外汉的眼里，李豹舞剑时所表现的状态就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了。而在面对孩子们的喧闹时，李豹的表现更是让古芃以及其他围观的家长大开眼界。简单的提气起势挥剑，就能让他手中仅仅是块细长金属条的装饰剑发出了影视剧才会出现的嗡鸣声。
……
“老师再见！”
“再见。”
和上课前一样，李豹在下课后也站在了教室的门口，目送着自己教的孩子们如同来时一样叽叽喳喳的离去。
“真厉害啊，李老师。看得我都想和你学两招了。”随着学生走干净，古芃终于有了离开椅子自由活动的机会。
“说笑了。”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看着面前轻笑一声摇头的李豹，古芃连忙认真了起来。
“没问题，不过今天不行，还有正事要干。”
“哦，差点忘了，今天也要像第一医院那样逛一圈么？”
“不用，你在灵界的门外守着就行。里面的东西我来清理，你负责那些逃出来的漏网之鱼就好了。”
“明白，那我就先去门口就位了。”
“有劳了。”
……
“成功了！”
在少年宫推了半天门后，古芃终于摸到了那个界限的薄弱处，成功的推门来到了门外的灵界。
感受着灵界熟悉的寒意和压抑，古芃右手一挥，熟练的握住了那柄黑色手斧。虽说手上的杀器没有开刃，但是有了趁手的武器还是给了古芃不小的安全感。
古芃一边挥舞手斧活动着身体，一边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和之前在第一医院夜晚的灵界不同，白天文化宫的门口要相对正常且让人放松的多。
不过这份放松也仅仅持续了片刻，很快古芃就被大门处的吱嘎声吸引了注意力。
“这么快就搞定了？”
古芃循声望向被推开了道缝隙的大门，希望能够看到熟悉的身影。然而门后出现的并不是李豹，而是一颗人头……准确的说是一颗又一颗叠一起从门缝出探出来的人头。
“这……”
眼前的一幕让古芃只觉得头皮发麻，不同于之前的黑影，这次的孽要更加的让人不适。头颅上的面容惨白却都很年轻，甚至可以说还是孩子的样貌。
正当古芃不知所措的时候，门缝后的人头开始骨碌碌地朝着他的方向滚了过来。而随着头颅的滚动，古芃听到了从其上面容发出的一阵阵尖锐笑声。
“嘻嘻……”
转眼间已经头颅滚到了古芃的脚边，古芃下意识的低头正巧头颅上的孩子笑脸四目相对。而后，古芃看到了手指一样的肢体从脖颈出长出，带着头颅正准备爬上古芃的腿……
“啪！”
如同坏了的西瓜般，古芃脚下的头颅连汤带水的四溅开来，油漆质感的黄绿色液体在脚下放射性扩散。老实说虽然有些恶心，但是将那个头颅踩爆的爽快感让古芃没有后悔。
“啧……”
古芃真心想要清理一下脚下粘上的东西，但周围其他的头颅似乎并不想给他这个时间。同类在面前被踩碎似乎刺激到了这些头颅，原本尖锐的笑声变成了刺耳的尖叫，长出手指的头颅从地面上纷纷跃起直奔古芃而来。
“啪！”
黑色的手斧干净利落地将飞过来的头颅打的粉碎，这次炸开的汁液颜色则是品红与普蓝。被溅到脸上汁液温热，有着一股塑胶制品的臭味以及发酵产物的酸爽。看着面前再度飞过来的头颅，古芃无奈的再次挥出了手斧。
“真恶心……”
啪！啪！啪！看着各色不同的汁液在面前不断地绽开，古芃想起了手机上一款切水果的老游戏，只不过自己切东西的可要比水果难办的多……就在古芃分神胡思乱想之际，一颗头颅抓住机会跳到了古芃身上。
后背上数个指尖抓住的触感让古芃直接打了个激灵，左手向后背猛地一抓，直接将头颅从身上薅了下来。随后反手将薅下来的头朝着另飞过来的另一个上丢了过去。
“呀！——啪！”
就在两颗头颅相撞的时候，古芃黑色的手斧也加入到了它们的亲密接触当中，如同球拍一样的用法将两颗头颅狠狠地打到了少年宫的外墙之上，炸开了朵斑斓的花。
随着古芃这一记漂亮的本垒打，门缝处滚出来的人头已经被收拾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似乎不止正门处，其他的地方也出现了这种头颅……地上的汁液和碎片被再度溅起，如同下饺子一般，数颗头颅从少年宫二三楼的窗口处滚落了下来。
不同于之前的蜂拥而上，这次的头颅似乎有了不同的模式。地面上的头颅全部滚在了一起，逐渐组合变高成一个……人？没错，标准的九头身的人。随着头颅的组合完毕，上面的脸随即全部调整到了面对古芃的方向，然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个让人不适的僵硬笑容。
“嘻嘻：）”
“笑个屁！”
看着面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头颅人，古芃不假思索直接一斧子横着抡了过去。然而头颅人虽然是个人形，但是面对古芃的挥砍，头颅们居然错位变形，不仅扭开了这次攻击，还顺带上半身扭成一道鞭子直接甩向了古芃。
随着“砰”的一声，头颅们扭曲叠加的力量将古芃抽飞到了马路对面的建筑外墙上。虽然这一下实属意料之外，但是力道对于古芃来说还差得远呢。在头颅们重新回归人形之时，古芃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跟前。
又是熟悉的挥砍，头颅们又是同样的变形躲开，而后一记鞭……而后是古芃的一脚！挥砍的虚招只是为了骗出对方的用力一鞭，而挥鞭的发力位置则是绝对不会变形的关键部位！
“啪嚓！”
熟悉的碎裂声再度响起，头颅人形的左腿被直接踢断，整个人形也随之一个趔趄。而古芃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黑色手斧高举过头顶，双手握紧后随之全身发力，一记力劈华山直接将面前的头颅一串全部劈成了碎片。主体已碎，剩下的边角头颅，也就只剩被古芃追上然后踢碎或者踩爆的结局了。
“呼……”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古芃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头颅虽然算不上是强敌，但是带给古芃的震撼可不逊于之前的那些。而就在古芃想着可以收拾收拾，等着李豹出来的时候，少年宫的大门被“砰”的一声狠狠地撞开了。
“呜哇——！”
只见一张巨大肿胀的蜡黄色婴儿头颅从大门处如同吹气球般的挤了出来，而组成这婴儿头颅眼眸的正是自己刚才清理掉的那些头颅。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婴儿的一只手臂也从门中挤了出来，巨大的手掌狠狠地朝着古芃的方向拍了过去……
“啵”
就在即将要被拍在五指山下之时，古芃面前的巨大婴儿在瞬间如同气泡一般破碎。黄色的汁液如同暴雨一般落下，将才整理了一下的古芃再度弄得一团糟糕。
“抱歉……不知道你正对着这里。”
熟悉的清冷声音从少年宫里传来，显然刚才的婴儿是被李豹从里面结局的。不同于门外古芃的五彩缤纷，从里面杀出来的李豹身上并未沾得半点颜色，只有鞋底附近地上因为积了一层汁液的缘故才被染了些许。
“没事……反正本来也不怎么干净。”古芃抹了下脸，露出了副生无可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