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竟然是冰夷的后人
一
千钧一发之际，水无痕终究是赶了过来。
他挡住了巨蟒的攻击，救下了风南音、琉璃和帛夷三人。
风南音三人赶忙躲到了远处的一棵大树后。
这偌大个林子，也只有树后可以勉强躲一躲了。
九音笛果然不愧是天界的上等法器，就那么硬生生地接下巨蟒的猛烈一击，竟能毫无损伤地回到水无痕的手中。
水无痕看了看巨蟒，嘴角微微一笑，反手将九音笛放到了嘴边，吹了起来。
悠扬古朴的笛声响起，巨蟒那骇人的棕黄色蛇眼，在水无痕的笛音中一点一滴地浑浊了起来。
“驭蛇曲！”
琉璃扭头看着帛夷，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他怎么会吹驭蛇曲？”
“驭蛇曲？什么驭蛇曲？”风南音闻声问琉璃。
“哼，你还女娲后人呢，”帛夷瞥了一眼身后的风南音，道：“竟连驭蛇曲都不知道……”
“说，他怎么会驭蛇曲的？”
帛夷话说一半，就被琉璃打断了，她两只手紧紧抓住帛夷手臂，再次问道：“他到底是谁？又怎么会驭蛇曲的？”
“他……”
帛夷被琉璃的反应着实吓了一跳，他有些不自在地，推去手臂上琉璃的手，道：“主人……主人是天界的水神大人，这驭蛇曲自……自然是先水神，也就是主人的生父传给主人的。我们……”
“先水神？”
琉璃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击，当即愣住了。
好半天，她才再次抓住帛夷手臂，问道：“先水神是谁？”
“先水神……先水神，”
帛夷又一次脱掉琉璃的手，回答道：“自然是……自然是上古龙神——冰夷！”
“冰夷？”
琉璃的呆呆地望着水无痕，眼眶湿润，许久说不出话来。
风南音几人身后，一棵不远不近的大树后，妖侯战南风正带着狐妖红夭躲在那里。
“冰夷，”
战南风喃喃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在哪儿里听过呢……”
只觉耳中一阵轰鸣，战南风的脑中便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奇凤，保护好她！”
“谁？你是谁？谁是奇凤？”
战南风突然大叫了起来，红夭赶忙结了个界，免得战南风的声音被风南音几人听到。
紧接着，战南风头疼的旧疾就发作了起来，人也跟着恍恍惚惚了。
“妖侯！妖侯大人！”
红夭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药丸，递给战南风。
战南风一把抢过药丸，塞入口中。
“妖侯，妖侯？”
战南风吃过药丸后，红夭试探性地问战南风，道：“您……您刚才……那个奇凤是谁？”
“奇凤？”皱了几下眉毛，厉声道：“本侯怎会知道他是谁？红夭，你是本侯近侍，做好本侯交代的事情就行了。不要拿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来烦扰本侯……去！告诉那蛇妖，不用留手了，拿出全部本事，本侯要它今日，定要拿下那吹笛的人！哼，天界的水神，今日我就要让他变成一个死神！”
“你……你是说，他……他是水神冰夷的后代？”琉璃狠狠地抓着帛夷的手臂，问道。
“是，是啊！真真正正的，冰夷和腾蛇公主的后代！”
帛夷再次推开琉璃的手说：“琉璃，你不要老是这么抓住我，很疼的！”
“冰夷与腾蛇公主的……后代……”
琉璃缓缓松开了抓住帛夷的手，恍恍惚惚之间，她似乎又看到了十万年前的那场战役……
“冰夷、奇凤、丘融、子鲁，你们四人各带人马，分别从东南西北是个方向，包围妖兵。我杀入中心对付妖王，我们……我们在中心回合……”
南山下的一个大帐内，女娲正与众人商议对付妖王无天的作战计划。
琉璃清楚记得，那一仗，整整打了九个月零八天。
虽说，以女娲娘娘的实力，有效地牵制住了妖王。
但是这这妖界的妖人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个个剽悍至极。
冰夷他们四人九死一生，历经万难才得以从外围杀入中心，与女娲娘娘会和。
在看到女娲娘娘时，他们浑身是伤，几近筋疲力竭。
但是为了世间的百万生灵，他们依然是坚挺的站着，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输他们受伤之前。
他们四人同女娲一起，把妖王无天紧紧地包围在中间。
纵然妖王无天有通天的本事，那一刻也只能等着着被女娲娘娘封印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人永远也无法忘记。
女娲娘娘双手结印，正要准备封印妖王无天，她的近侍丘融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煞气浓浓的灭神剑。
他双目猩红，趁大家不注意，朝着女娲娘娘狠狠地刺了过去。
是冰夷！
冰夷及时洞察了这一切，他抢先一步瞬移到女娲的身前，挡住了灭神剑。
煞气凛冽的灭神剑正中冰夷的胸膛，冰夷顷刻间神魂俱灭，湮灭于天地间。
也是在此时，女娲娘娘方才知道，丘融竟早已被妖王无天用幻术控制了神魂。
轰——，一声巨响。
巨蟒的尾巴狠狠拍打在地上，破了水无痕的驭蛇曲。
层层尘沙激起，逼得水无痕直直往后退了好几丈远。
“吼——”
巨蟒大吼了一声，身体再次膨胀了起来。
原本棕黄色蛇眼此刻闪过一道暗红色的妖光，乍时，浓浓黑色的煞气覆满巨蟒的蛇身。
巨蟒用猩红的瞳眼，狰狞地看着水无痕，道：“上头的人说了，对你，不必留手。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承蒙看得起，请便！”
水无痕用温柔而又不失气势的声调说道，手中的九音笛已然飞至巨蟒头顶的上空。
“呵，”
巨蟒冷笑道：“你的驭蛇曲不错，若是你法力全盛，我定是应付不了，现下……仅凭这一层法力，你觉得能制服我？”
“那就试试看了。”水无痕看着巨蟒微笑道。
“虚伪！”
看着水无痕脸上平静的笑容，巨蟒的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的肝火，“大爷最厌恶你这种，皮笑肉不笑的人了，来吧，虚伪的人类，让大爷看看你的本事！”
“如你所愿。”说话间，水无痕将法力打入九音笛。
九音笛当即在巨蟒的头顶的上方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也越来越长。
巨蟒盯着旋转的九音笛，眼珠子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嘟嘟嘟……”巨蟒赶忙摇晃了几下巨大的蛇头道：“雕虫小技！”
接着，巨蟒便饶有兴趣地等着了，它似乎很想看看这破笛子，到底能整出什么个花样来。
“罩！”
水无痕大喊了一声，一个硕大的驭蛇曲法阵阵从天而降，罩住了巨蟒。
巨蟒轻敌了，它再一次轻敌了，这貌似是不长心的生灵，常犯的错误了。
但在同一天，能犯同样错误三次的生灵可不常见，不管他的法力是强是弱。
好在，这是面对不同的人犯的，巨蟒的大脑壳，也就觉不出它自己犯了这样的错了。
要知道，巨蟒也是第一次见到驭蛇曲法阵呢。
虽说身体难受了点，头也晕乎乎的，但似乎它还是挺享受这驭蛇曲法阵的。
它早就听说这驭蛇曲法阵是上古阵法，不是那个蛇都能轻易碰到的，它还是幼蛇时，便向往着有一天能够见识一下驭蛇曲法阵。
现如今终于见到了，至少在以后的几百年，不，是几千年，几万年，它都可以拿来跟其他蛇类炫耀炫耀了。
巨蟒只觉得蛇头晕晕乎乎地晃了起来，接着它的蛇身就变小了，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只有一条蚯蚓那么大。
二
“这……这就结束了？”红夭看着驭蛇曲法阵中小蛇身体的颜色，由原来的黄褐色变成了草青色，问道。
“这……这么没用，为……为何妖侯大人还执意要让它……”红夭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觉出驭蛇曲法阵中，小蛇在一点一点的变大。
慢慢地，慢慢地，小青蛇的周身突然迸发出了诡异的绿色。
只觉周围林中的树头上都在哗啦哗啦作响，接着一道道青绿色的法力源源不断地飞入了驭蛇曲法阵中的小青蛇身上。
小青蛇的身体变大了，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比之前最大的时候，还要大上好多倍……
小青蛇猛地睁开了双眼，一双红彤彤的蛇眼，让人不寒而栗。
水无痕、风南音几人惊讶地瞪着双眼，看着小青蛇一点一点长成一条霸气凛冽的青色巨蟒。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战南风看着青蟒，冷笑道。
青蟒抬起尾巴，一尾巴打在九音笛上，破了水无痕的驭蛇曲法阵。
水无痕赶忙把九音笛，收回到手中。
“何人，竟敢扰了本王的清净！”青蟒开口大吼道。
“青蛇王！”
“青蛇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让水无痕有些始料未及。
他匆忙收起九音笛，对青蛇王拱手道：“在下水……”
但青蛇王可不管水无痕是谁，它更不想听水无痕要说些什么，瞄了一眼半空的小人水无痕，冷冷地说道：“任何人，打扰了本王的清净，只有一个结果——死！”
看着青蛇王的表情，水无痕神色凝重。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都已无任何意义，那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应战。
至于结果……他只得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水某，就得罪了！”
水无痕说着，纵身一跃，化作原身，落到青蛇王的面前。
“蛇？飞蛇，还是龙？”风南音看着水无痕的真身，惊讶地问道。
“九翼龙蛇，是九翼龙蛇！”琉璃双目红润，回答道，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九翼龙蛇！他真身竟是九翼龙蛇！”战南风的眉头紧蹙，目光阴冷，扭头对红夭说：“我们走吧，不用再看了。我们去不周琉璃山，将此事报与妖王，请妖王定夺。”
“是！”红夭叩手道，两人的身影便跟着消失在林中。
“轰——！”
一声巨响，九翼龙蛇用蛇身狠狠地和青蛇王撞在了一起，登时，强大的冲击力瞬间击毁了数十里的树林。
风南音几人被震得连连后退，但还是没有退得及，一棵千年古树飞了过来，重重地向帛夷撞了过去，压在了帛夷的右腿上。
帛夷疼得满脸通红，汗水渗满整个额头。
“帛夷！”琉璃大叫了一声，跑了过去，“你……你怎么样？”
“哎呀！”
帛夷想要抽出被压着的右腿，但是压得太实了，刚稍稍动了一下右腿，就疼痛难忍。
风南音赶忙拈出了一条泥绳，同琉璃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古树从帛夷的右腿上移开。
琉璃看着帛夷被压得血肉模糊的右腿，登时就哭了出来，“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伤得怎么重，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棵树……一棵树，都没办法用法力驱除……”
“你……你别哭了，”帛夷吞吞吐吐道：“皮肉……皮肉伤而已。”
“皮肉伤？这是皮肉伤，”
琉璃指了指帛夷右腿上的伤，抬头看着帛夷问道：“那内伤呢？如果不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就这么一棵树……怎么可能把你伤得这么重？！”
“我……我……”帛夷摸着自己的胸膛说：“不觉出有多重。”
“给！”琉璃从身上摸出一颗黑乎乎的小团子递给帛夷。
帛夷看着这其丑无比的团子，问：“这，是什么？”
“八金丸。”
风南音一眼就认出了那黑团子，看了一眼琉璃，道：“琉璃，你身上还有这东西呢。”
“八金丸，什么是八金丸？”帛夷喜滋滋地接过琉璃手中的小团子，在鼻子上闻了闻。
“吃了！”琉璃命令帛夷道。
“吃？这黑乎乎的，是吃的？”
帛夷一脸嫌弃，道：“你确定，它是吃的，不是抹到伤口上的？”
“是的，给我吃了！”
琉璃瞪着帛夷道：“这可是我族司药炼制的疗伤圣药，我也就几颗，本来是要留着我和南音用的，你要是看不上，就……就还给我！”琉璃说着，伸出手，就要抢回去。
“看得上，看得上……”
帛夷连忙一巴掌把药丸拍进嘴里，冲着琉璃嘿嘿一笑。琉璃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九翼龙蛇和青蛇王之间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林中的鸟兽早已逃得不知踪影，一眼望去，处处都是被毁的树木。
高贵儒雅的九翼龙蛇早已没了起初的光彩，青蛇王也不见了之前的冷傲，白色和青色的蛇鳞片落得林子里到处都是。
断了的树干上，随处可见的草地上，都染上了暗红色的蛇血，只是分不清这血到底都是谁的。
“主人！”
帛夷大叫了一声，青蛇王的尾巴不知何时变成一根尖利的毒刺，狠狠扎入了九翼龙蛇的腹部。
九翼龙蛇大吼了一声，自断了一张残翼向青蛇王打了过去。
青蛇王被残翼打翻在地，带出了插入九翼龙蛇腹部的尾刺，鲜血乍时就从破口处涌了出来。
九翼龙蛇用尾巴艰难地在破口处织了一个结界，勉强止住了血流。
飞出去的残翼，并没有对青蛇王造成多大的伤害，它啐了一口浊血，直起蛇身，就朝着九翼龙蛇扑过来了。
腹部的伤，对九翼龙蛇庞大的身躯来说，算不上什么。
但是那尾刺渗出的青蛇王的剧毒，着实让九翼龙蛇难受。
这毒，虽不会马上要了九翼龙蛇的性命，但却让九翼龙蛇的蛇身瘫软，使不出任何的法力。
哗哗哗，下雨了！
雨水打在九翼龙蛇的蛇头上，如千金锤一般，一下一下，压得九翼龙蛇抬不起头来。
轰地一声，九翼龙蛇的身体倒在了水坑里，雨水糊住了它的蛇眼。
它用最后的力气，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远处几个模糊的身影。
“许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对手啦，我打得很过瘾，放心，我会让你和你的朋友死得很痛快……”大雨中，青蛇王的声音响起。
“朋友？风姑娘……”
九翼龙蛇的心中再次燃起一丝的斗意，它用尽最后的力量用尾巴拍打了一下地面。
“垂死挣扎！”青蛇王冷冷道，再次举起尾部的毒刺。
“主人！”
“水无痕！”
砰——，一声巨响！
毒刺并没扎到水无痕的身上，突然出现的一头泥蟒挡住了青蟒的毒刺。
轰——，又是一声巨响！
九翼龙蛇身下的地面裂开了，九翼龙蛇的身体顺着裂缝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