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铩羽铁落
乔虎行把手掌贴在毕志初后背,潜运真力,一股真力被输入毕志初的体内,毕志初感觉好多了。
乔虎行曰:“志初,好点没有?”
“好多了,师傅。”毕志初曰。
风藤挑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来者就是毕志初的师傅,采薇宗的掌门。他与乔虎行互不相识,也不知道乔虎行姓什么。他对乔虎行大喇喇地曰:“汝就是采薇宗的掌门。”
“在下正是乔虎行。”乔虎行抱拳曰。
“哦,汝原来姓乔,今年几岁了。”风藤挑说起话来,还是一半带着天真,一半带着傲然。
“虚度四十五年。”
“四十五岁了,那就还有五年好活了。汝赶快多吃些好吃的,多喝些好喝的,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阎罗王那里,可只有清汤寡水。”
黑白发部落的人,寿元都只有五十岁,都忌诲提到死,乔虎行也不例外。
乔虎行哼了一声,面容严肃地曰:“在下的命苦,一辈子没过什么好日子,吃苦吃惯了,再苦也就五年了,也吃不下那些山珍海味。”
“原来是这样,汝有什么苦,可否说来听听。”
“说给汝听有什么用,汝又不能帮吾解决问题。”乔虎行叹了一口气,用无助的目光瞧着风藤挑。
“老夫喜欢帮助别人的,汝说来听听,难道闷在肚子里就能解决了吗?”
乔虎行听风藤挑这样说话,不像一个坏人。适才他打伤毕志初,乔虎行以为他与黄忠芬是采薇宗的对头,寻上门来滋事的。他放下了一些戒心,曰:“敢问前辈是何门何派?来吾宗作甚?”
“老夫是春秋代序的,来这里是来寻找宁须有宁老弟。”
听了这话,乔虎行不由得又起了疑心。当年,他与春秋代序门交好时,每隔几年就要去一次春秋代序门。春秋代序门的长老、堂主,他都认识,却从没看到这样一个人。
“关射孤关掌门,怎么称呼前辈?”
“关射孤那小子,是老夫的徒孙的徒孙的徒孙的……”他扭头对黄忠芬曰,“汝说对不对。”
黄忠芬点了点头。
乔虎行大为吃惊,不知道风藤挑说的是真是假。他曰:“敢问前辈今年高寿?”
“今年三百二十九岁,汝看像不像。”
乔虎行仔细端详他,发现他真的是很老很老了,世上很少很少,能看到这样的老人。
“恕乔某眼拙,不认识前辈,敢问前辈在哪里修行?”
“二十九岁前在穆阳山,二十九岁后,在紫微山。”
乔虎行知道,紫微山是翼钟双侠所居之地。他不明白,作为春秋代序门的人,为什么要到紫微山去修行,而且一去就是三百年。
“前辈认识紫微山的陈谊迦吗?”
“认识,原来经常打交道。”
“前辈与他的交情如何?”
“开始很好,后来就不好了。”
“为什么不好了?”
“他想独霸夏禹轩辕剑,要杀死吾等三人。”
“哦,原来夏禹轩辕剑,就是汝等从采薇宗盗走的。汝等既然来了,就要把剑还给采薇宗。”
“唉,吾等也正在寻找夏禹轩辕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宁老弟与吾等一道,去寻那夏禹轩辕剑。”
“前辈说的宁须有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
“宁须有是采薇宗的第十一代掌门,他当然要回到这里。”
乔虎行是采薇宗的第十九代掌门,与第十一代差了八代。
“什么?吾宗的十一代掌门还在世,前辈不是开玩笑吧。”
“他真的还活着,老夫还亲眼见过他。他说他回家休养,老夫就寻到这里来了。”
“可他没有到采薇宗来,吾没有见过他。”
“他不来采薇宗,还能到哪里去呢?”
“这吾也不知道。”
风藤挑与黄忠芬,没有见到宁须有,都特别灰心丧气。
“两位前辈下去休息一下,乔某要好生款待两位前辈。”
正好风藤挑与黄忠芬,都又饿又渴了,风藤挑就曰:“好吧,这里老夫是三百年前来过的了,不知里面有什么变化。”
他俩跟着乔虎行下了台阶,往右走,是一条甬道。在这条甬道走了约两里路,就往左拐。他俩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就来到了一间漂亮的房屋前。房屋的门很大,很有气派。
乔虎行曰:“这就是吾宗的迎宾厅,两位请进。”
风藤挑进了迎宾厅,左看右瞧,觉得眼熟,又觉得生疏。
风藤挑问:“这迎宾厅的位置变动过没有。”
“三百年来,一直没有变动过。”乔虎行曰。
“这结构好像与原来差不多,只是装饰不同了。”风藤挑看着迎宾厅的装饰。
“是的,迎宾厅的构造,也从来没变过,只是原来的装饰烂掉了,就重新装饰,三百年也不知装饰过多少次了。”
“现在的装饰,还不如原来的装饰好看。”风藤挑曰,“汝没见过三百年前的装饰,那装饰蕴味十足,看起来很舒服,黄老弟汝说是不是?”风藤挑对黄忠芬曰。
黄忠芬曰:“原来的好看,现在的也好看,只是格调不同,不能说原来的就比现在的好看。”
“汝老与吾唱反调。”风藤挑曰。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酒菜就上来了。乔虎行没坐主席,而是下来与他俩平坐。
三人推杯换盏,吃得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风藤挑与黄忠芬,都有些微醉了。风藤挑张着醉眼,问乔虎行:“乔掌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可以给吾等说说汝的苦处了吧。”
“唉,一言难尽,提起这事就心酸。”
乔虎行就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经过,慢慢地说给风藤挑与黄忠芬听。用了约一炷香的功夫,才把事情说完。
黄忠芬听到乔玉房在铁落教手中,怒气冲天。狠狠地曰:“鲍天施这小人,不辩是非,胡作非为,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是没有好下场的。乔掌门,汝放心,吾一定把令郎从铁落教手中解救出来。”
乔虎行问风藤挑:“这位前辈尊姓大名。”
“他就是铁落教第二十一代教主黄忠芬,也是吾的结义兄弟。”
“啊,失敬失敬。”乔虎行连连向黄忠芬作揖。“乔某真是三生有幸,今天见到了两位三百多岁的高人。”
“铁落教在黄老弟时代,何其辉煌,行侠仗义,助危扶难。行事光明磊落,得到了修仙界的一致赞誉。没想到,现在,铁落教竟变成了这样。”风藤挑曰。
“都是鲍天施那小人,毁了铁落教,吾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黄忠芬愤恨地曰。
“鲍天施那奸人,修为高强。在上次冲元大比中,他代表铁落教,打败了所有修仙门派,夺得了楚微钟。”乔虎行曰。
“鲍天施有多大了,怎么修为那么高强,他原来是在哪里修炼呢?原来是哪门哪派的呢?”黄忠芬曰。
乔虎行摇了摇头,曰:“鲍天施不过三十一二岁,谁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反正,上一任教主死了之后,鲍天施就出来继任教主了。”
黄忠芬曰:“这奸人高深莫测,对他一定不能大意。”
“宁老弟没找到,现在吾等怎么办?”风藤挑对黄忠芬曰。
“现在不找宁老弟了,现在要做的事,是先要把乔掌门的令郎,从铁落教手中解救出来。”黄忠芬曰。
风藤挑曰:“吾也是这么想的。宁老弟不知所终,先把乔掌门的令郎解救出来要紧。”
“多谢二位前辈,二位前辈的恩情,乔某没齿难忘。”乔虎行抱拳低头弯腰,向风藤挑与黄忠芬行礼。
风藤挑曰:“汝放心,吾等保证把令郎救出来。”
“需不需要吾派些人跟两位一起去。”乔虎行曰。
风藤挑自认与黄忠芬修为精深,并世无敌,哪还会要别人来帮他办事,那不是很丢面子的事吗,一口谢绝了乔虎行。
乔虎行送他俩到地上面,就与他们分别了。
下得山来,两人就坐上骏马,又向二十五肋骨王国行进。
过了十多天,他们到达了二十五肋骨王国的乔率郡。稍事休息后,又用了半天时间,终于来到了铁落教的驻地冥象山下。
黄忠芬放眼望去,三百年过去了,冥象山还是那样高,还是那样郁郁葱葱。
他们在山下吃了一些东西,等到天黑之后,就准备上山。
天很快黑下来了,黄忠芬抱着风藤挑,飞上了冥象山。
铁落教在凫柱崖上,他们避开了巡逻的弟子,又飞上了凫柱崖。
抱着风藤挑,连续飞升了两座很高的山峰,黄忠芬感到有些累了。他放下风藤挑,在一棵大树下坐着休息。两人一边休息,一边观望着四周的情况。
前面不远处,又来了两个巡逻的弟子。黄忠芬赶紧抱着风藤挑,躲到大树后面。两个弟子从大树旁经过,没有发现他俩。
风藤挑曰:“吾等进去吧。”
黄忠芬点了点头,就抱着风藤挑,飞上了铁落教那高高的围墙,然后,再从围墙上面飞到地下。
风藤挑跳着走,会发出较响的声音。黄忠芬只得抱着他,去寻找关押乔玉房的地方。乔虎行画了一张乔玉房的图像给他们,他们见到乔玉房就会认出他来。
三百年了,铁落教的房屋都重建了,与黄忠芬做教主那时不同了,黄忠芬也不熟悉里面的地形。
他俩先往东边寻找,东边的房屋较多,寻找起来要花很多的时间,而且还要注意避开巡逻的哨兵。
因为抱着风藤挑,黄忠芬走路的速度也降低了。风藤挑示意黄忠芬,不要抱着他去寻找,把他放在一个地方。如果寻找到了乔玉房,那么就往他的方向来,他就可以接应黄忠芬。
黄忠芬留下风藤挑不放心,还是抱着他去寻找。东边的屋子都找完了,也没有找到乔玉房。黄忠芬又抱着风藤挑,往西边去寻找。
西边的房屋虽然少一些,但是房屋之间隔得远一些。寻找起来比较费力。
风藤挑比较重,而且他的双腿是盘着的,是分不开的。这样,黄忠芬就不大好抱他,抱着他很费力。
过了约两个时辰,黄忠芬感到很累。就在一个拐角处,放下风藤挑,喘着大气在那里休息。
“什么人?”两个巡逻的哨兵发出了他们。
黄忠芬一扬手,一把亮闪闪的尖刀,从他的手中激飞出去,射中了其中一个哨兵的喉咙,那名哨兵倒下了。
另一名哨兵马上大叫起来,“来人呀,来人呀,有贼人进来了。”
风藤挑一扬手,一把金钗飞出他的手心,射中了那名哨兵的右胸。那名哨兵倒下,再也不发声了。
这时,从那边冲出了很多人,手上都拿着武器,大叫道:“贼子休走。”
黄忠芬没有后退,而是站了出去,挡在了众人的前面。他严正地曰:“汝等听着,吾乃铁落教的第二十一代教主黄忠芬。汝等不是坏人,不要当鲍天施的帮凶,快快把乔玉房交给吾。”
众人听闻此言,都停下了脚步,离黄忠芬有三丈来远。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黄忠芬说的是真是假。这些教徒原本都是好人,他们只不过被迫执行教主的命令,才去做了坏事。他们对鲍天施的所作所为,深有不满,只是不敢发泄出来。
其中的一个带头人曰:“汝说汝是铁落教第二十一代教主,那汝有多少岁了?”
“老夫今年三百二十八岁了。”
“那汝怎么证明,汝是第二十一代教主。”
黄忠芬抽出铁笛,扬了扬,曰:“大家看清楚了,这就是铁落教的仙灵武器铁笛。”
众人看着铁笛,议论纷纷,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后面传来了声音,“大家不要被他迷惑了,第二十一代教主早就仙逝了,大家合力把他擒下来。”这声音是利不归发出的。
众人不敢违抗利不归的命令,持兵刃向前围攻黄忠芬。
黄忠芬一个腾跃,身在空中,迅速旋转起来。他旋转的速度非常快,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在旋转的过程中,他的铁笛对准围攻他的人,连连点出。凌厉的灵气剑,从铁笛的端口发出,射中了那些教徒。待他旋转完一圈,所有围攻他的教徒,都被他的灵气剑射死了。
鲍天施、利不归与风屁屁,带着一干人冲了过来。
风藤挑也呯呯地跳着,跳到了黄忠芬的身旁。
鲍天施木然地站在那里,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利不归曰:“汝是何人?竟敢冒充本教第二十一代教主。”
“老夫是黄忠芬,本就是铁落教第二十一代教主,何来冒充呢?汝等还不见过本教主爷爷。”
利不归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风藤挑曰:“汝笑什么,他本来就是第二十一代教主,吾可以作证。”
“汝又是什么人?汝为什么能作证?”利不归问。
风藤挑曰:“老夫是春秋代序门第二百三十一代掌门,黄教主是老夫的好兄弟。”
“哟嗬,又冒出个春秋代序门第二百三十一代掌门,好笑呀,真好笑。”利不归曰。
“汝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关射孤,关射孤可以作证。”风藤挑曰。
“吾谁都不用问,问问吾自己,就知道汝等是两个冒充的人。第二十一代教主和第二百三十一代掌门早死了。”利不归曰。
“汝看到他们死的吗?”风藤挑问。
利不归曰:“妈拉个巴子,吾爷爷都不可能看到他们,汝是消遣吾来着。”
“既然没有看到他们死,汝怎么乱说他们死了。”风藤挑曰。
利不归曰:“几百年都过去了,他们的影儿都没看见,难道不是死了吗?”
“吾等现在不是在汝的面前吗?怎么说没看到呢?”风藤挑曰。
利不归恼羞成怒,大声曰:“这两个贼子冒充死去的人,肯定有什么图谋,快把他们捉住,一定要问个究竟。”
利不归后面冲出了几十个教徒,向黄忠芬和风藤挑攻去。
黄忠芬持笛,飞在空中,连连点刺;风藤挑则持剑,跳来跳去,宝剑从下往上不断刺击。铁笛与宝剑,迸发出强劲的灵气剑,射中了那些教徒。教徒死的死,伤的伤,溃不成军。
利不归大怒,大喝:“都给吾闪开,教主,汝去对付那个冒牌教主,吾来对付这个冒牌掌门。”
鲍天施没有说话,手慢慢地抬起来,突然向黄忠芬袭去。离黄忠芬还有三尺远,他的衣袖突然变长,向黄忠芬的脸部打去。
黄忠芬没料到他的衣袖会变长,急忙举起铁笛往上撩。衣袖没有打到他的脸,却把他的铁笛卷住了。他感到一股巨大的灵力,通过铁笛向他的胸口袭来,铁笛差点就脱手了。他大为惊奇,没想到鲍天施的修为竟如此之高。他不断地向铁笛加持灵力,拼全力与鲍天施相斗。
利不归手握铁笛,向风藤挑进攻。风藤挑举剑刺向铁笛,两股灵力在空中碰撞。利不归发出的灵力,全被风藤挑碰散。风藤挑发出的灵力,却击中了利不归的右肩。灵气剑穿透他的肩膀,鲜血汩汩流出。
风屁屁、麻长老与漆长老,三人同时向风藤挑发起攻击。三根铁笛与一把宝剑纠缠在一起。斗了良久,还没分出高下。
黄忠芬与鲍天施相斗,渐渐处于下风,他的心中十分焦急。没想到,他俩竟会困在铁落教中。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风藤挑忽然跳到黄忠芬的旁边,宝剑向鲍天施刺去。鲍天施抵挡不住两股巨大的灵力,只好向后退。
黄忠芬与风藤挑对视一眼,黄忠芬就忽地抱住风藤挑,向外飞去。鲍天施等在后面追击。黄忠芬持笛对准他们,不停地摇动;风藤挑持剑也对准他们,不停地晃动。霎时,无数把灵气剑、灵气笛,铺天盖地地向鲍天施等人袭去。鲍天施等人,连忙停止追击,去躲避灵气剑、灵气笛的攻击。
就在这一瞬间,黄忠芬抱着风藤挑,飞出了铁落教的高墙。脚刚落地,他又向凫柱崖下面飞去。很快,他们就下了凫柱崖。他们一刻都没停,又飞下了冥象山。马上坐着骏马,离开了冥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