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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往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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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藤挑悠悠地曰:“陈谊迦那奸人没有骗老夫,洞底确实有一坛肚中炙,不过,到底有不有七百年,老夫也不知道。老夫尝了尝,确实味美无比。老夫每次喝少量酒,喝了几十次,才把这坛酒喝干。”

    “祖师爷,汝上了这么大的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情喝酒吗?”青君彦问。

    “不喝酒能做什么?老夫站又站不起,万念俱灰,自杀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老夫想开了,是老天爷不让老夫死,还要让老夫出洞去报仇。老夫的心就渐渐平静下来,把酒慢慢喝干了。”

    “这几百年来,祖师爷是吃什么东西活下来的呢?”

    “老夫自杀的时候,乱撞乱碰,碰到这壁上,”风藤挑指了指那道石门,“这石门被撞开了,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老夫麻着胆子进入甬道,一直走到甬道的尽头,看到了一棵小树,小树上结了很多红色的小果子,小树的上面有水不断地滴下来。老夫就靠吃小果子,喝山泉水,活了下来。”

    “小树的果子够祖师爷吃吗?”

    “还说够不够,哪里吃得完,两个就吃饱了。这小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头一天摘几个果子,第二天就能在那枝上,生出几个果子来,汝说怪不怪。上面的水也不停地滴,一直没有停过。滴下来的水,要是老夫不喝的话,就被那小树喝了。”

    “竟有这样神奇的事,那真是老天保佑祖师爷。”

    “自此,老夫吃了果子后,为了打发时间,就天天修炼大衍诀与玉丹清冲剑法。汝知道,春秋代序门主要修炼的就是这两种功法,无人例外。几百年来,老夫早就把大衍诀十多层全都修炼很精深,玉丹清冲剑法一百多式也修炼得炉火纯青了。”

    “怪不得祖师爷那么厉害,招招反制徒孙透不过气来。”

    “还有希夷剑法,老夫也深得其精奥。”

    听到希夷剑法四个字,青君彦感到有些奇怪,风藤挑怎么也会希夷剑法呢?

    “祖师爷修炼过希夷剑法?”

    “怎么,汝也知道希夷剑法?”

    “徒孙是从碧玉录上知道希夷剑法的。”

    “汝见过碧玉录?”

    青君彦把碧玉录从储物戒指里拿出来,递给风藤挑。风藤挑接过碧玉录,仔细地看个不停。

    “对,不错,这就是老夫的碧玉录,汝从哪里得来的?”

    “这碧玉录是祖师爷的吗?徒孙是从一个山洞的顶部无心发现的。”

    风藤挑又想了想,曰:“那天,老夫在山洞修炼完毕,就把碧玉录放在山洞顶部的石缝里,打算第二天来修炼的时候再拿出来。没想到,第二天就被陈谊迦那个奸人,引诱下山了,后来就掉下这洞了。”

    “祖师爷,这碧玉录上的仙诀,都是汝创制的吗?”

    “不错,希夷剑法,莲花诀,都是老夫根据多年修炼心得,创制出来的。唉,莲花诀……”风藤挑叹了一口气,“汝没有修炼莲花诀吧。”

    “碧玉录上警告,修炼莲花诀不能做梦,否则全身仙力尽废,徒孙哪敢修炼?”

    “修炼莲花诀虽然进展神速,但炼制压梦丹的药草,不知到哪里去找?谁人敢修炼呢?老夫怎么创制了这样一个废诀?怕就怕有些贪多务得,好高骛远之人修炼此诀,而导致惨烈的下场,这不是老夫的过错吗?”风藤挑又思考了一下,“还好,目下只有汝一个人知道莲花诀,老夫即刻就把这碧玉录毁了,以免贻害后人。”

    说毕,风藤挑就把碧玉录放在地下,右脚踏上去,运转灵力,瞬间就把碧玉录变为齑粉,与尘土混合在一起。

    把碧玉录毁了后,风藤挑又问青君彦:“汝修炼过希夷剑法吗?”

    “修炼过。”青君彦点了点头,“不过修炼得不精深。”

    “来吧,精深不精深,老夫试试就知道了。”风藤挑又取出了宝剑,“老夫创制希夷剑法,还没与人比拼过,不知道它到底怎么样?今天,汝与老夫就用希夷剑法过过招,看谁精深一些。”

    话还未落单,风藤挑就扬起宝剑,展开希夷剑法,向青君彦攻了过来。

    希夷剑法的每一式,看起来都比较慢,实则很快。没有领教过的人,很容易被麻痹。

    风藤挑的宝剑缓缓刺过来,眨眼间就到了青君彦的面门前。青君彦右腿往左腿后斜跨,一个下蹲,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刺。同时,他也从储物戒指中,抽出三灵无痕剑,使出希夷剑法,向风藤挑发起反攻。

    “好小子,不错。”风藤挑赞道。

    “祖师爷,得罪了。”青君彦紧握三灵无痕剑,旋风般向风藤挑的上半身刺去。

    “好快,已得希夷剑法的精髓了。”风藤挑一边抵挡,一边说着话儿。

    青君彦不敢开口说话,怕说话分了神,影响希夷剑法的施展。

    二人翻翻滚滚,在这不大的山洞里,拆了五十来式。风藤挑不能站立,从这点来说,就处于下风了。但是他忽儿跳跃,忽儿前进,忽儿后退,使青君彦占不到一点便宜。

    斗到八十多式后,青君彦感到有些不支。他感觉到,他的灵力要比风藤挑稍逊一筹。灵力虽然差得不多,他还比风藤挑小三百多岁,仍是战不下风藤挑。

    风藤挑越战越勇,越战灵力发挥得越雄浑。他的长长的胡子,飘在空中。他的脑袋用力一转,几丈长的头发就会飘荡起来,甩向青君彦。胡子与头发,都影响了青君彦的视线,使他更是难以抵挡,风藤挑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斗了约一柱香的功夫,风藤挑使了希夷剑法的第九十一式“青风踏玉来,”身子跃起在空中,宝剑变换了几种方向,刺向青君彦头、咽喉、胸口等部位。青君彦伸剑去格挡,两剑相交,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传递到他握剑的手上。他的五指被震得松开了,三灵无痕剑掉在地下。

    “祖师爷剑法高深,徒孙远远不如。”青君彦单膝跪下,向风藤挑作揖。

    风藤挑带着得意的笑容,曰:“汝也很不错,能与老夫斗到第九十一式。再努力一点,就会超过老夫了。”

    青君彦曰:“祖师爷仙法精深,徒孙再修炼一百年也赶不上。”

    “汝也不用谦虚,老夫知道汝的深浅。以汝目下的修为,在春秋代序门,汝应该难有对手了。”

    “徒孙的师傅,就比弟子高深许多。”

    “汝的师傅是谁呀?”风藤挑眯着眼问。

    “徒孙的师傅是关射孤。”

    “关射孤?他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他应该达到了盖棺唤起第一层楼境界。”

    “那汝比他强,汝已经达到盖棺唤起第二层楼境界。”

    “徒孙还是逍遥太古浩翰无边第七重楼境界。”青君彦知道,自己早已达到盖棺唤起第一层楼境界。故意说低一个境界,是不想在明面上超过师傅。

    “汝难道还不知道,汝确实已达到盖棺唤起第二层楼境界,老夫不会骗汝的,老夫也只比汝高一层境界。不过……”风藤挑停顿了一下,“老夫虽然已达御剑飞升境界,但是由于双腿的筋骨全断,根本飞不起来,只能在地上跳一跳。”

    听了此言,青君彦又惊又喜。没想到,不知不觉,他的境界又上升了一层。

    “多谢祖师爷夸奖。”青君彦又向风藤挑行了一礼。

    风藤挑问:“汝目下在春秋代序门是什么地位?应该是长老了吧。”

    青君彦没有回答,沉默不语,眼睛望向一侧。

    “怎么?还没到长老?”风藤挑乜斜着眼睛问。

    “徒孙……吾……吾已不是春秋代序门的弟子了。”青君彦嗫嚅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风藤挑关切地曰。

    青君彦就把他被逐出春秋代序门的来龙去脉,详细说给风藤挑听。

    风藤挑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等青君彦说完了,他才盯着青君彦的眼睛,缓缓地曰:“这不是汝的错,有错的人有三个。一个是汝说的伍蹁跹这小姑娘,她不应该女扮男装,投入春秋代序门来找汝;一个是死去的小姑娘关雪怡,她的性子不应该那么烈,不听人劝,他的第二次生命,是汝给她的,她应该好好珍惜;第三个就是汝的师傅关射孤,他不应该偏袒女儿,把责任全推到汝身上,把汝逐出师门。”

    “师傅并没有说,这件事全都是徒孙的责任。”青君彦忙曰。

    风藤挑曰:“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把汝逐出师门,就等于把他女儿死亡的责任全推给汝了。”

    “小师妹的死,徒孙确实有责任,徒孙一直深感愧疚,对不起师傅师娘和小师妹。”青君彦伤情地曰。

    “汝还是一个肯承担责任的人呀。”顿了一顿,风藤挑曰:“汝还想不想回春秋代序门。”

    听闻此言,青君彦的心仿佛一下子蹦出了胸腔。

    “徒孙自小是孤儿,师傅师娘待弟子如亲生儿子。穆阳山的一草一木,总在弟子的梦中出现。下了穆阳山,徒孙不知到哪里去,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春秋代序门。”说着这话,青君彦心头一热,泪水滚了出来。

    “关射孤这样对待汝,汝不憎恨他吗?”

    “全都是徒孙的错,徒孙不敢憎恨师傅。”

    “汝既然忘不了春秋代序门,老夫可以帮助汝重新回到春秋代序门。”

    青君彦心头一喜,他清楚风藤挑,完全能够让自己重回春秋代序门。继而,他又变得忧愁了。他心想,要是重新回到春秋代序门,怎样去面对师傅师娘呢?

    风藤挑见他形色不对,曰:“怎么?汝担心老夫帮不上这个忙吗?”

    “不,不,祖师爷绝对做得到。”青君彦嗫嚅道,“只是……只是……只是徒孙还不着急,想等一段时间,再回春秋代序门。”

    “哦,是这样,那就随汝的便。汝什么时候想回春秋代序门,就跟老夫说一声。”

    “多谢祖师爷。”青君彦又向风藤挑行了一礼。

    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感到有点累了。青君彦低头看着地下,双方不发一言。

    过了良久,青君彦曰:“祖师爷,要不要徒孙帮助汝上到洞顶去。”

    “老夫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年了,早就习惯这种生活了,要是出去,还真怕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风藤挑慢条斯理地曰,“陈谊迦那奸人应该活不过老夫,骨头都成灰了,要是他不死,老夫一刻不停留,马上出去结果了他,以报这滔天之仇。可惜他早就死了,老夫出去也没有奔头。”

    “陈谊迦徒孙没见过。”

    “汝当然没见过,他比老夫还大一岁。”风藤挑沉思了一会,“对了,目下这紫微山上住着谁?”

    “是‘翼钟仙侠’住在这里。”

    “‘翼钟仙侠’是什么人?”

    “‘翼钟仙侠’是两个男子,四十多岁了,一个叫陈天钟,一个叫陆天翼。”青君彦缓缓道来。

    “陈天钟?他是陈谊迦的什么人?”风藤挑问。

    “这个徒孙就不知道了,徒孙对他们也不是很熟悉。”

    “这个陈天钟是不是爱耍嘴皮子。”

    “他们二人都爱耍嘴皮子。”

    “这么说来,这个陈天钟可能是陈谊迦的后人,陈谊迦那奸人也很爱耍嘴皮子,他的种子没有绝呀。”

    “徒孙认为,陈天钟虽然姓陈,并不一定与陈谊迦有什么关系。”

    与“翼钟仙侠”相处了四十九天,天天一同吃饭喝酒,天天睡着他们的床。随着交流的增多,青君彦对他们产生了好感。发觉这两人虽爱斗嘴,但是心地还是很善良,不是像风藤挑所说的陈谊迦,那样的大奸大恶之徒。他害怕风藤挑认定陈天钟是陈谊迦的后人,出去就把陈天钟打死了。所以,他才对风藤挑那样说的。现在,他隐隐有些担心,害怕风藤挑要他帮助上到洞顶去。那样的话,如果风藤挑要对陈天钟动手,自己也无法阻拦。

    “凭老夫的直觉,老夫认为这个陈天钟,就是陈谊迦的后人。”

    “那……那也不一定是……”

    “怎么?汝害怕老夫出去杀了陈天钟?”风藤挑又哈哈大笑起来。

    “陈天钟被疯心病折磨了二十年,疾病刚刚治好,正好可以过舒服日子了。如果,祖师爷出去把他杀了,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汝说陈天钟患了疯心病?”风藤挑向青君彦跳近了一步。

    “是的。”

    “这就证明老夫的直觉是对的,陈谊迦那奸人也患有疯心病,这是他们家族的因果病,只要是陈谊迦的后人,都逃不脱这种病。”

    “陆天翼不是陈谊迦的后人,他也患有疯心病,这怎么解释呢?”

    “陆天翼也有疯心病?这怎么可能呢?陈谊迦没死时,修仙界都知道,只有他的家族才患有这种病,没听说其他的家族有这种病?陆天翼也是陈谊迦的后人吧?”

    “不是,陈天钟与陆天翼两人同吃同睡,同出同入,情同手足,但不是亲兄弟,修仙界都知道。”

    “这就奇怪了。”风藤挑皱着眉头,又沉思了。

    青君彦不敢看他,把眼睛看向另一边。

    过了良久,风藤挑曰:“老夫又饿了,汝也饿了吧,跟老夫来吃点仙果。”说着,就跳进甬道,在甬道里一撑一跳前行。

    经他一说,青君彦感到也有点饿了。于是就跟在他后面,进了甬道。。

    在甬道里向右拐了一个弯,不一会儿,就看到前面有一棵小树,树上长着很多红色的小果子。岩壁上的水滴下来,全滴在小树上。

    到了小树前,风藤挑摘了一个小果子,扔给青君彦。青君彦接过果子,仔细地看。小果子比较硬,晶莹发光,就像一粒红珍珠,无法想像这样的果子都能吃。

    风藤挑见青君彦拿着果子发呆,曰:“吃呀,怎么不吃,很好吃的。”说着,他就摘了一个果子,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青君彦轻轻地咬了咬小果子,没有咬动。他用力咬了一口,终于把小果子咬开了。起初,感觉小果子的味道特别酸,很快,就变得非常甜。他快速地咀嚼起来,觉得味道确实不错。风藤挑又扔了两个给他,他把它们吃下去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果子很小,比珍珠大不了多少,他只吃了三个,就感到肚子很饱胀,吃不下东西了。

    风藤挑用怪怪的目光看着他,曰:“怎么样,吃饱了吧,要不要再吃一个。”

    “够了,够了。”青君彦忙说道,“再吃就会撑死了。”

    风藤挑笑曰:“这下汝就懂了,这三百年老夫是怎样过来的了吧。过来,尝尝这甘泉,外面是喝不到的。”

    青君彦走了过去,低身扭头接住下滴的水,不一会儿,就把他的嘴巴塞满了。他一口喝下去,说不出的舒服,从来没喝到这样的水。水到肚里没一会,就感觉肚子没那么胀了。

    “吾等今天吃了五个果子,明天这时刻,就会长出五个果子来。”风藤挑曰。

    这事,风藤挑已对他说过,他不再感到惊奇。

    甬道很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在里面久了,令人感到有些窒息。

    风藤挑曰:“吃饱喝足了,吾等还是出去吧,外面舒服一些。”

    青君彦在前面走,风藤挑在后面跳,出了甬道。

    刚刚出来,风藤挑就曰:“老夫想出去了,汝帮助老夫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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