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猜猜谁在偷听你俩说话
“嗨~程总来这么早啊?”商时序进来大厅,朝程以秋打招呼。
程以秋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商时序讨了没趣儿,便开始“骚扰”顾鸿羽:“怎么了哥们儿,看起来不开心呢。”
顾鸿羽瘪嘴:“以秋哥就是个老六!哼!”
“程以秋?不像。”商时序摇摇头:“对了,你和那个谁……”
“你也是老六!别提他!”
“哟?吵架了?”商时序笑眯眯的拍了拍顾鸿羽的肩膀,坐在他身边:“怎么吵的,给我讲讲?”
“没吵架。”顾鸿羽别扭的说:“他伤口感染发烧了,楚依让我留下照顾他,我没同意,楚依就生气了,她和姜北流把我拉黑了。”
“哦……嘶——不对,楚依因为你不听她的话,生气了,把你拉黑了,那姜北流又为什么把你拉黑了?”
“因为姜北流那个狗和温道之那个变态王八蛋一样!是丧尸都不想吃的恋爱脑!”
商时序:?
稍等,他听到八卦了吗?
“等等,姜北流?姜北流不是没对象么?那家伙可是号称要做京城第二大浪荡公子的人,恋爱脑?别开玩笑了,那家伙喝酒都不要女孩儿近身的,守的一身好寡啊。”
顾鸿羽瞥了商时序一眼:“叔叔阿姨把你照顾的真单纯。”
“喂喂喂,顾鸿羽,你在说什么啊?”
“你看不出来?”
“什么。”
顾鸿羽附耳对商时序说:“姜北流早就对楚依有意思了。”
“……啊?”
“嘘,别乱说。”
二人窃窃私语着,忽的被谁贱兮兮的话打断:“哟,新相好?”
是洛凉,他又折回来了。
顾鸿羽的“火气”如同按耐不住的火山,“堂”的就上来了:“你还敢出现在小爷儿面前?小爷儿今儿扎死你!”
“你是容嬷嬷吗。”洛凉不慌不忙的怼回去:“听阿才说那家伙居然病了,我很好奇,你怎么不去看看他。”
顾鸿羽一时间无语透顶,反问:“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他病了,最应该去探望的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他又不是我亲哥,我说了,我是孤儿。”
“你没妈?”
“……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就要抽你了。”
程以秋闻言,抬头扫了洛凉一眼。
顾鸿羽翻了个白眼:“你来干什么?替你那个同样是孤儿的哥哥过来控诉我没良知的行为么。”
“猜错喽~”洛凉摊手:“我只是想告诉你,早上你跟那家伙在书房时,还有一个人跟你们在一块儿。”
顾鸿羽蹙眉:“嗯?”
“很不幸,左丘尘浅躲在书架后面,希望你们并没有说出什么让你们俩难堪的话——哦,或者做出什么让你俩尴尬到要死的事情。”洛凉微笑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商时序眼见顾鸿羽的脸色就像喝了三大碗过期发霉的豆汁儿一样难看起来,顿时脑海里闪过无数少儿不宜的画面和台词。
洛凉抱臂:“哦?想起来什么了吗?比如——让我……”
“你,你闭嘴啊!”顾鸿羽尽量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可颤抖着声线还是暴露了他的慌张。
程以秋撑着下巴:“所以,你做了什么。”
洛凉好笑起来:“别害羞嘛,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了,左丘尘浅嘴很严的,最多是告诉你那个畜生小叔子。”
“那也不可以啊!”
丝毫没发现洛凉认定他是“嫂子”这件事了。
“那么,我们出去谈怎么样?”
为了不让洛凉那个王八蛋乱说,顾鸿羽“噌”的站起来就追出去了,留下大厅内一群不知所措的人。
商时序看向程以秋:“程总,你说他们不会……”
“不,温道之不是那样的人。”程以秋扫了门外慌张跟洛凉解释的顾鸿羽一眼,又低头看文件。
洛凉好整以暇的看着顾鸿羽那副像是偷了腥的模样:“喂,不过只是抱了一下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你慌慌张张的,搞得像个封建的旧时代人——一时间我都搞不清楚,咱俩之间到底谁才是老古董。”
顾鸿羽努力的压下羞恼的情绪,别过头去。
“或许该说,你和他都是老古董。”
顾鸿羽被说中了,终于恼羞成怒:“你无不无聊啊!”
洛凉的恶趣味满足了,连忙安抚顾鸿羽的情绪:“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行了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这么说着,用两根手指从宽大的袖筒里拉出一只泡了水的黑色手机。
至于顾鸿羽怎么知道它泡过水的——
那只黑色手机的缝隙里,还沥沥拉拉的滴着黄褐色的水滴,一看就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
顾鸿羽:“……你就把这玩意儿塞你袖筒里?”
洛凉显然没料到顾鸿羽问他这个,于是罕见的语塞,显得有点呆,这模样倒是跟温道之有些像。
顾鸿羽嫌弃的撇嘴:“你真腌臜。”
洛凉回过神来,瞪了顾鸿羽一眼:“还不是为了你。”
“你从哪儿捞出来的?”顾鸿羽盯着那只沾满黄褐色液体的报废机:“不会是马桶吧!”
“海里啊!谁会把一只沾着排泄物的物件儿揣身上啊!”
顾鸿羽再次撇嘴,切入了正题:“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觉得它还能修复吗。”
“够呛,不过值得一试。”
“今天早上阿才看到有人故意把这只手机扔进了海里,而且是冒着危险闯进我们朝月的领地扔的,大概率是想销毁证据,正好听说你又被网络造谣了,就拿来给你看看。”
顾鸿羽拿过那只手机,点头:“知道了。”
“我走了,哦对了——别以为你在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就猜不出来你的心思——恕我直言,明明你动心了,不是吗。”
“淦!”顾鸿羽忍无可忍,一脚上去。
洛凉堪堪躲开,跑了个没影儿。
程以秋看着顾鸿羽捏着一块儿“铁”回来:“怎么了。”
“洛凉捞的,他说有蹊跷。”
“给我吧。”程以秋伸手接过,递给助理:“去放车里。”
助理跑了个来回的功夫,甲方的人终于到了。
程以秋没说什么恼怒的话,只是示意双方到包间谈话。
顾鸿羽乖乖的跟在程以秋身后,连话都不说,一直到双方把事情谈妥了,开始正式的进入吃东西的阶段,他才低声的问程以秋:“我可以喝那个冰镇的……”
“不可以。”程以秋不等顾鸿羽把话说完,便截死了他所有的侥幸:“你不准吃冰的。”
顾鸿羽立刻瘪了嘴。
商时序喝下杯中的冰镇啤酒:“啧啧,某人又垮起他那小狗批脸喽~”
顾鸿羽踩了商时序一脚,尽管如此,这个一贯跋扈的少爷还是没反抗程以秋。
要说谁管得住顾鸿羽,程以秋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说话最好使的一个,往往都是程以秋说东,顾鸿羽都不敢往西偏,他怕程以秋一脚把他踹死。
——当然,程以秋从来没那么做过。
顾鸿羽很小的时候,尹末他们也小,不靠谱,顾天良和沈妍也忙,他是林天和程以秋照顾大的。
林天伺候顾天良半辈子,威严摆在那里,对于他的话,顾鸿羽不敢不从,但程以秋不是。
程以秋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不会惯着顾鸿羽,也不会听到少爷哭了就心软,程以秋更懂得怎么去教一个孩子懂事。
林天偶尔出差,程以秋就把顾鸿羽带到他家去。
那个时候的程以秋还是个小人物,他甚至连房都买不起,他把顾鸿羽带到小区内的出租屋,夏天,热,一大一小坐在老旧的空调前,吃着两块钱的绿豆雪糕,少爷不似其他大家族出来的那么矜贵,两块钱的绿豆雪糕就把他哄的乖极了。
程以秋低着眉眼笑着问少爷中午想吃什么。
少爷说他想吃程以秋煮的西红柿鸡蛋面,还要求多放点西红柿酱。
程以秋站在简陋但干净的灶台前煮面,少爷就搬着小板凳坐在角落里撑着脑袋看。
那时候程以秋穿的不考究——他有的穿就不错了,常常是简单的家居服,廉价的地摊裤子,全身行头加起来超过五十块,算程以秋输。
而顾鸿羽呢?顾鸿羽手腕上,老爷子让他戴着的玉环子,够当时的程以秋过活两辈子。
即使如此大的身份差异,程以秋依旧会在顾鸿羽闯了祸之后揍他屁股。
林天不会揍少爷,只是眼神威慑,这只会让顾鸿羽知道不能做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那么做。
而程以秋不来虚的,程以秋在警告和解释劝说无效之后就会立刻让他明白做坏事的后果。
顾鸿羽的礼义廉耻和三观,都是程以秋一手打磨出来的。
后来程以秋能耐大了,由于他人谦逊,话少,并且当时顾鸿羽已经去做了童子兵,上层圈子里没人知道程以秋跟顾家那个少爷沾关系,程以秋自己也从不说。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程以秋跟顾鸿羽有那么好的关系的——那是姜北流喝醉了抖出去的。
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什么都说出去了。
姜北流当时对天发誓说:这辈子,只要程以秋不死,没人敢动顾鸿羽——有程以秋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顾鸿羽。
后来圈子里传开了,有人专门问了顾鸿羽那件事,顾鸿羽就老实的说程以秋是他哥,他从来不敢在程以秋面前干坏事——甚至程以秋知道他学会了抽烟喝酒之后,还揍过他。
程以秋是把顾鸿羽当亲弟弟的,要不然他怎么会二十八九便操心出了白头发。
就像现在,程以秋虽然身在酒局,实际上早就发现顾鸿羽无聊的不想再待下去了。
——那小子无聊的戳着桌子上的绣花,头都不抬,努力地降低存在感,俨然是一副社恐的模样。
程以秋无奈的叹了气,扯谎说自己稍等一会儿去见顾老爷子,带着人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