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尚书台的威风
满朝朱紫贵,醒掌天下权,卧令天下安。
周朝无疑是这天下间最强大的国度,而满朝公卿,便是间接掌控天下大势的人。
陈淮在即将进殿门时,碰上狄弧这位尚书台尚书令。
一头乌黑长发被冠帽整整齐齐的扣着,手上还架着一副翠白的象牙笏板。
“今早上朝,主要是为了给国师大人立威。”见到青年走来,狄弧笑呵呵的凑过低声道。
“当然,您也需要在群臣面前,展示一番伟力和支持陛下的态度。”
陈淮了然,点点头。
半年前就说过了。
之前与元婴皇祖打那一场也是为此,现在只要他表态支持皇帝就成。
有一尊元婴战力靠着,皇太后的手段就能光明许多。
朝堂上,很快上演一出大戏。
狄弧专挑几个刺头勋臣,陈淮负责展示伟力镇压。
让这些暗地里是周朝皇祖马前卒的棋子们,和背后的主子对上频道。
一场朝会没什么太大波澜,就在一片死寂中结束。
之前专门出列不服国师之位的两位国公和都御史,更是一下哑火。
下朝后,在狄弧的邀请下,陈淮前往他的尚书台喝杯茶。
黑金砖铺就的地板上,摆着一张淡淡的茶桌。
桌上是一副精致简单的茶具,以及燃着的香炉。
陈淮好歹当过一段时间的国王,勉强闻的出香气,是焚的哪种木料。
不过桌上的茶,他就品不出来了。
狄弧微微一笑,开口道:“此乃芥茶。”
“产自我大周南部的一个山清小县。”
“焚沉香,必品最上等的芥茶才配得上。”
陈淮轻轻点头,心里头却不由失笑。
讲究,难怪自己看不出来。
这一套,在他所有接触过的人中,除了狄弧,恐怕也就只有苏语这个生于世家大族的人懂了。
“有劳狄令君为我泡茶。”
“客气了国师大人,你我之间,小小一杯茶而已,莫说是这个,你看上我身边任何东西,都只管拿走便是。”
国师摆手,“心领了,心领了。”
尚书令哈哈一笑,两人打趣着开始品起桌上的绝世珍茶。
正喝着,堂外倏然有个差役躬身小跑进入,对狄弧拜了两下,便要凑耳说话。
结果被尚书令挥手推开,“国师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他这样说,但陈淮却不能就坐着,于是抬了抬手,打算告辞。
哪知狄弧非要表现一番态度,硬是不让他走,说不是公务。
这下陈淮倒是有点好奇,顺势留下。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袍的官儿,忽地领着一个年轻人到了堂前。
两人一齐对着里面作拜。
狄弧半看不看的瞥去一眼,“令尹大人有何事?”
“国师大人在此,本部招待着呢。”
下方马上传来应答声,“下官不知国师大人在此,打搅了打搅了,卑职下回再来。”
陈淮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静静望着狄弧做戏,看他想做什么。
令尹的话……应该是京师令尹,四品官,不小了。
来之前不可能没递过拜帖,狄弧却依然邀请他来这儿,是想干嘛?
少顷,旁边有话传出,“你所求之事,本部尚在考虑,但见一面你这子侄后辈倒是可以。”
“对了,国师大人在此,你叫他赶快上来拜见吧。”
狄弧肃正的话语传出,陈淮更加感到好奇。
下方迟疑了一会儿,像是醒转过来,忙不迭的快速答应,“诶,好嘞好嘞,多谢尚书令大人成全。”
几次呼吸后,蓝袍中年人带着一个身穿白衫的青年步入正堂。
黑金的瓷砖照着两人脸上小心翼翼的神色。
“卑职京师令尹何诚,见过尚书令大人与国师大人。”
“草民苏蔷,拜见二位天官。”
与蓝袍官儿不同,青年行的是跪拜大礼。
陈淮在听清姓氏的片刻,眸子瞬间微微一眯。
他想起来了,端慈说过苏氏一族流亡到周都,正是托庇于面前这位京师令尹。
行完礼之后,三品蓝袍官起身,但仍微微弯腰。
自称‘苏蔷’的年轻人继续拜伏在地,没有抬头。
面对像狄弧与陈淮这样的大国‘天官’(一品或超一品),他是没资格直视的。
狄弧笑容玩味的扫了扫何诚与五体投地的青年人。
这个目光让直觉敏锐的京师令尹身体微微一颤,忙问道:
“敢问狄令君,臣与臣这位子侄可有不当之处?还请您赐教。”
见陈淮不开口,狄弧便悠悠道:“苏蔷,姓苏,又是外来户,还能与令尹大人搭上关系。”
“是南边那国家的内阁次辅家吧?”
苏蔷心中微震,忙磕头道:“是,是,小人正是来自南乾,臣之叔父……曾是以前的乾朝内阁次辅,只不过如今……被圈禁在家。”
“听闻大周不拘一格降人才,草民慕名而来,还望令君大人赏赐机会,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边说,苏蔷心中也是边发苦。
苏家要在周都立足,当然不是有一座院子就足够了的。
他要任公职才能反哺家族,但自己一没有功名,二身份尴尬。
京师令尹也不敢在这方面私下帮他,便带来求自己的顶头上司,看能不能在尚书台谋个小官,一步步来。
可这位尚书令大人,似乎不怎么友善啊……
“国师大人,你看?”苏蔷思绪飘飘间,狄弧转头看向一旁的陈淮,笑声询问。
同时,一道被灵力压成线的话语也传来。
“羞辱一番,打发走?”
陈淮没有回话,又看了眼跪伏在地的狼狈青年。
“泰安帝这只老狐狸竟然没把你们吃干抹净,苏氏逃出来多少人?”
苏蔷心中惴惴,但听到这莫名轻蔑的语气,竟感到亲切。
这位国师大人也看不惯泰安帝??
有心想抬起头看看,但又不敢,苏蔷只好保持原样姿势回答道:
“回英姿神武、脱尘超俗、凛凛电目、百知百能的大周国师仙官大人垂问,鄙族惨遭清洗,逃出之人寥寥,只有二十三人。”
陈淮面无表情的轻嗯一声,“女眷有几人,男眷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