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绝对做个好公民
高启盛坐在审讯室中。
额头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脸上还有打架留下的淤青。
但他似乎不在意，只是看着对面审讯的人。
按时间算，安欣与李响在其他的给他清理伤口时，已经审问过高启强了，现在不过是跟他核对细节。
“姓名，年龄，籍贯！”李响手中拿着一份档案，面无表情的询问。
“高启盛，23岁，京海旧厂街人。”高启盛答道，这是他所知道关于自己这个身份的信息。
李响放下资料，抬头盯着高启盛，“为什么打架？”
“自我防卫。”高启盛答道，倾身上前，“警官，录音笔我已经提供，我相信你们已经听过。”
“你们去看他们，为什么会带录音笔？”李响质问道。
“以防万一！”高启盛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会有录音笔。
他本想用小灵通录音，却意外发现身上有录音笔。
应该是原来的高启盛买了想做什么，却还没用上的，刚好为他所用。
李响对高启盛简单的回答十分不满，拍桌子道：“高启盛，这里是派出所，有什么说什么，别在这惜字如金！”
高启盛不喜李响的态度，但知道这是审讯室，李响这种审讯态度很正常。
他将破了的眼镜摘下，拿在手中，“年后我们旧厂街菜市场要重新装修，打乱摊位，但我哥的鱼档设备都是固定的，打乱的话，还要找人搬……”
高启盛将今天发生的事前因后果说一遍，并道：“唐小龙和唐小虎借着收卫生费的名义收保护费，菜市场的人都知道，但没人敢说，因为没办法抓他们，倒霉的就是自己。”
“所以你设计抓他们？”李响问道。
“警官，我就是一个大四学生，我哪里有这种本事？我要是有设计人的本事，也不会从小到大受人欺负。”高启盛说着垂下头。
“你是学生，怎么打赢他们的？”李响依旧不松口。
“我不能一直被人欺负，我就看着别人的学了几招，想防身。”高启盛抬眸看着对面两人，“警官，不能学来防身吗？”
李响还想问，被安欣拦下。
“自卫没有错，合理的正当防卫是可以的。你先坐着休息，晚点其他审讯结果出来，我们会告诉你怎么处理。”安欣起身，带着李响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到走廊外。
李响纷纷不平，“你干什么？我问的都是基础问题，他一个学生哪里学的功夫？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高材生，怎么可能跑过去挨打？”
“你听我说，证据在这，当时的情况我们也看到了，就是唐小龙和唐小虎先动的手，你逼着一个学生做什么？刚刚在高启强那边你也这样。”安欣对搭档有些无奈。
“安欣，你这话我就不认可了！我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京海市治安着想。要是高启盛真的有什么问题，放出社会，今后也跟唐小龙、唐小虎一样！”李响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高启盛这人看着虽然有些滑头，但他也没做错，难道要他挨打，被唐家兄弟诬陷，才算正直？”安欣说着别过脸，叹息一声，“今天大过年的，早点结案，别拖着他们，唐家两兄弟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你厉害些，谁让你上面有安局和孟局，我听你的。”李响转身就回审讯室。
审讯室。
高启盛无聊的打量四周，盯着不远处的录像的相机发呆。
按自己提供的证据，唐小龙和唐小虎应该会拘留十天左右，但不足以让两人坐牢。
这两个人要是出来后能乖乖的还好说，要是想报复，鱼档估计就别想经营了！
不过不管是哪种，他都有办法对付唐家两兄弟。
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打断高启盛的思绪。
抬眸，他对上李响暗含怒火的双眸。
“李警官，审完了？”高启盛歪头问道，余光便瞥见门口的安欣也有些气愤。
高启盛心想：“这是吵架了？”
“把字签了，等会儿就可以走了！”李响将审讯纸放在高启盛面前，双手撑在椅子两侧，低声道：“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要是被我抓到你犯事，有你好看的！”
高启盛拿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着李响，弯唇一笑，“好，我绝对做个好公民，绝不犯事！”
“我不仅不犯事，我还帮你们把京海市的毒瘤拎出来！”这话高启盛只是在心里说，不会告诉任何人。
只有把京海市恶势力和保护伞一起清除，他才能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最好说到做到！”李响拿出钥匙，将高启盛手铐解开，“起来，送你出去！”
高启盛点头起身，跟着李响往外走。
刚出审讯室的门，立马看到高启强站在其他审讯室门口，紧紧盯着这边。
“小盛，你没事吧？”高启强前前后后打量高启盛一遍，看到他额头的纱布和嘴角的淤青，有些难受。
“我没事，回家，小兰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包饺子呢！”高启盛一笑，毫不在意脸上的伤。
“可能，你们的妹妹不在家。”安欣看着两兄弟，接道：“我刚出去拿饺子，看到有个姑娘在门口，好像是你们妹妹……”
高启强听见妹妹来派出所，连忙往外走。
刚走两步，又回头朝安欣深深鞠躬，“谢谢安警官！”
说完又继续往外走。
高启盛显得淡然，眯着眼看高启强消失在走廊，弯唇一笑，“不好意思，安警官，李警官，我哥哥担心小妹，所以先走了！”
“没关系，兄妹关系挺好的。”安欣说着拍了拍高启盛的肩，“好好上学，你哥卖鱼养你们也不容易。”
“好，以前是哥养我，今后我一定会让我哥过上好日子！”高启盛说完这些，看了眼安欣，没有停留，转身往外走。
他想结交安欣，但不急于一时。
刚走出派出所，一阵寒风袭来，将高启盛冻得一哆嗦。
他眯眼找寻高启盛和高启兰的踪迹，却因为天太黑，眼镜又坏了，看不清楚。
隐约中，他看见大门口站着两个人，就朝大门而去。
走近，他听见哭声，还有高启强哄妹妹的声音。
“小兰，没事了，我跟你二哥都很好，等你二哥出来，我们就回家包饺子！”高启盛脸上扬起笑容，轻轻抚摸妹妹的头。
高启盛站在几步外，看见了高启强眼底的疲惫。
他知道，今天这一遭劳心劳力，换谁都累。
就连他，现在也有些疲惫。
额头的伤口隐约泛着痛意，让他强制打起精神。
“你二哥出来了！”高启强松开高启兰，轻声叹息一声，捏了捏眉心。
今天的事，他有很多疑惑，但没想在派出所门口问。
“二哥！”高启兰盯着高启盛的脸，眼眶顿时红润，泪水在眼眶打转。
“哭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回家，回家二哥做好吃的给你！”高启盛歪头一笑，补充道：“你二哥在学校学了一手好菜，绝对不比大哥差！”
高启兰看着，又气又好笑。
二哥什么手艺，她不知道？
但她什么都没说，点点头。
三人并肩走出安桥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