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仙府悟道
“让你办点事怎么费劲巴拉的？插个人去仙府修行有难度？道爷看你是非暴力不合作！”也不知怎么回事，御雷虎一见白断水就不自在。
“你找死！”白断水不敌流光，还弄不了一个猎食者吗？
“别龇牙。我大哥吩咐的事，你还是乖乖去办为好，身败名裂的下场你赌得起吗？”御雷虎弄了个记名弟子身份，专门收集一些宗门内的情报，以及向白断水传达流光的指令。
他好像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对此人不爽，归根结底，还是为大哥曾经的遭遇愤愤不平。
白断水将信物扔过去，“最好是在宗门选拔新一任宗主大会前出来。一旦白家九剑道尊做了新一任宗主，白家人入驻执法堂，会有大变动，到时候出不来，可别怪贫道没有提醒你。”尽管姓白，白家人并不对白断水感冒，他们要的是一把顺手利剑，而不是名义上的未来掌权者。
他这个天骄，很难做，两头不讨好。
“宗主大选，还有多久？”
“三年。”
……
地宝仙府坐落于乾元剑宗护山大阵之上虚空中，被第二纬度空间大阵包裹，远远望去，仙府大阵吞吐混沌气，似星辰，亘古长存。
王凌拿到白断水的信物，穿过层层关卡，终于进入造化宝地。
尽管听语妍说起过仙府药田的富饶，今日亲眼所见，还是耳目一新。
仙灵宝地，药田不大，但空气中的灵气宛如实质，生命磁场蓬勃，身处其中，毛孔舒张，体内的精气被勾动，释放开，与外界场域交感，妙不可言。
这是药田中大量灵药植株的功劳，它们共生构建的仙灵生态，修士在此修行，有巨大的补益。
药田空间中有那么几位真君打坐参悟，不闻不语。
宝地名额有限，却不是空间紧张，填不下更多名额，将更多人拒之门外，正是为了满足有限几人修行不被打扰和灵药不被打扰。
王凌四处打转，认识一些灵药，观摩其散发的道韵，走走停停，最后走到阳极阵眼处盘坐下来。
阵眼位置有限，栽种了多株阳属性大药，最瞩目的降诛草，盘踞中央，也是仙府土长得药王，本来阳极阵眼，只有它一株，享受更多空间，如今却被塞进来五六株其他灵药，这些灵药都有六阶，但是，尚且没有孕育法则链条。所以，催灵师移栽过来，正是想沾沾降诛草的光，和此地的极阳场域，有助灵药进阶和蜕变。
两个极眼空间不大，可打坐的修士不少，旁边一个胖道士明显占地方，瞥了一眼王凌，露出厌恶之色，他平生最狠关系户，一个屁大点的金丹小道能悟出个屁来？竟然来此悟道，明显是托关系进来的。
王凌掏出金乌丹，同降诛草释放的道韵相互印证，入定中。
胖道士见那金乌丹阳之法则的气息浓郁，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双目放光，道心也随之躁动起来，无法入定。
不多时，王凌起身而去，又到了阴极阵眼，盘坐下来。
如此往复进行，半年下来，药田多出一行脚印。
无论是阴极阵眼，还是阳极阵眼，都不是理想悟道的位置。
他看向无人的阴阳分割线上，尤其是青铜棺椁周围，最是玄妙，便只身坐在气流旋涡旁，背靠棺椁。
此处有灵力旋涡遮掩，都不容易发现他的存在。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某种声音，就像大妖心脏跳动声，低沉有力。
棺椁中的仙尸不会真的要活了吧？
王凌掏出漆黑断剑，不知为何，那低沉的心跳声戛然而止。
这些时间的参悟，王凌发现，无论是先凝聚阳之法则链条，还是阴之法则链条，都是一个漫长过程，不说三年，就是三十年，恐怕也没有机会。何况他还要以阴阳两大法则链条为基础，衍化毁灭法则？
他领悟些许毁灭法则的真意，也有感，不可按部就班，而是以高屋建瓴的高度去参悟法则链条，直接洞悉毁灭的本质。
只要能抓住毁灭的本质，就能从上而下自行聚合。
没错，在战略上藐视困难，在战术上重视困难，洞悉本质，方可成道。
即使是上位法则链条又如何？艰难的路不是谁都有资格走的。
要有大气魄，海纳百川。
王凌又运转了一遍[无量剑典]引其剑道中的核心‘大象无形，道法自然’的真意，来为自己强志。
漆黑断剑随着他的毁灭真意共鸣，引导王凌的灵识进入剑体空间。
四周漆黑，他的毁灭真意浓郁几分，周围的符文随之显化几分。
时间荏苒，一年时间如水般无声流逝。王凌体内的毁灭真意似乎达到了巅峰，断剑空间，一圈圈的阵纹随之点亮。
王凌皱眉，最后一圈阵纹无论如何折腾，都无声无息。
此时，一道身影从灰雾中走来，虚影目放寒光，挥动聚合之剑，层层杀气肆意宣泄，一剑斩落，王凌点亮的阵纹瞬间溃灭。
外面，王凌本体绷不住地吐了口血。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阴阳两大基础法则链条是基础，没有这两块砖，不可能凝聚完整的毁灭法则。
王凌明悟断剑的用意。
他重新去理解阴阳法则链条的本质，推倒重来。
又是一年。
王凌睁开眼睛，一道阴阳图弹指成形，阴阳图鱼眼多了些许灵动，倒是真的活鱼一般。
时间不多了。
现在，他卡在点亮阴阳法则的节骨眼上。但是这个瓶颈短时间却松动不了。
现在，放手一搏。
体内灵力达到顶峰，金丹趋于饱和。
咔嚓一声，丹碎。
能量风暴吞噬气海，化作毁灭风暴，紧接着向外辐散，一切都随之瓦解，王凌的血肉，五脏六腑奇筋八脉所有的所有，都融化。
最后连骨头都不可见。
只剩下一团血肉旋涡。
隐藏于各个部位的杂念像鬼魅般浮现，如百鬼朝元，撒着欢如驻新生血胎奔涌。
先入者占据先机，膨胀壮大，贪嗔痴各种杂念疯狂吞噬着新生血胎，上演乱斗厮杀。
小的杂念被大的杂念吞食，直到有资格同本命意志分庭抗礼。
“你也配当王凌？小人一个……”
“陆小妞两次示意，你竟充耳不闻，无情拒绝，你跟那书中坐怀不乱的谁谁一样恶心……”
“我不服！你根本不配支配这具身体……”
“我要少妇……”
“朋友妻不可气……”
“不服……”各种念头此起彼伏，邪恶滔滔，就像养了一群小鬼。
王凌都吓了一跳，这些藏匿血肉中的杂念，小日子过得都不错，吃着他的饭，砸着他的锅，一个个花式得不得了。
本命意志运转[太上问心篇：九转涅槃经]，九道灵碾盘层层扣下，给这帮牛鬼蛇神瘦瘦身。
别整天抠脚丫子闲扯淡，一个个叫嚣着当老大，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不服？道爷专治各种不服。
元婴劫，也是修士自身最后一道体内催生的劫。在漫长求仙路上，若连自渡都做不到，更别提天威难测的大道之劫了。
元婴劫，对如今的王凌来说，不会有困难。
当血肉旋涡稳定，化作血胎，宝光阵阵。无数神经元构建灵识空间，朝着外界扩张。
这些神经元好像能渗透层层时空，王凌接触到的世界飞速流转，恍然间，轻舟已过万重山，像是翻越万千个世界，他的意识进入神秘之地。
这里所有的事物都在流动，又好像从来没动。
不，是随他而动，随他的灵识飞舞。灵光之火燃烧，膨胀，比平时活跃万倍。
这里就是空明流光地？
他特意查询过有关空明流光地的资料。
但是资料上都没有描述此地的景象，因为但凡经历过元婴劫的修士，从此地出去后，就会忘记发生的事情。
若修士踏足通天道境，开启空明流光通道，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地被称为空明流光地！
是超然物外的仙地？还是什么？
就像三岁小孩的记忆都被遗忘去，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元婴的诞生是否如同婴儿时的经历类似？
他的思维运行比平时快太多了。
王凌顾不得探查周围的事物，专心推演道法。
推演无用，他的法已至瓶颈。
王凌瞬间明了，真是念头通达，思维实在太活跃了。
此地无序，死寂。
空中悬浮，一道道像草绳的东西为何物？
竟然是没有任何波动的法则链条！
有大有小，密密麻麻，无边无际。
这里是什么地方？法则链条的沉眠地？他看到山岳一般的世界法则链条也躺在其中。
此地甚是诡异，没有时间，空间，光暗，好像一切大道规则都消失掉，只剩下空虚和死亡。
见鬼。
王凌灵识招来数条法则链条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挑选的阴之法则，和阳之法则。
左边灵识触须托住十条阴之法则链条尸体，右边托住十条阳之法则链条尸体。
逆向解析。
灵识触须向其中注入磅礴的能量，那些法则链条尸体激活，围着他飞舞。
外界，元胎疯狂喷涌血丝，化作旋涡，疯狂吞食周围的能量物质。
掉在地上的空间储备灵器被一道灵识触须打开，抽取里面的元晶。
活跃的灵识，千百倍的灵光释放，并不是没有代价的，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来维系。
机会难得，王凌吸收大量的法则链条，总结出一些新的东西。他需要将这团新的东西以自身意志熔炼，萃取，贯彻，填入自己的道法之中。
灵光依旧噼里啪啦释放着，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这些死亡的法则链条，与他现实接触到的法则链条，无论是灵药体内衍生的，还是法宝烙印的，都有着本质的不同。
构成的原理有出入。
从最基本的构架上，就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他找来一条上位法则链条，激活，发现，并不是以阴阳鱼纠缠方式共生的。而是两条中位法则链条以看不懂的图案轨迹运行。
“这里的法则链条尸体好像不属于我世界的时空。不是现实存在的。连魔族生灵的法则链条都是阴阳鱼纠缠共生的图案。这里的不是，完全不是。”王凌感慨，十年见春去秋来，百年叹生老病死，凡人眼中的世界就像井蛙窥天，以凡人的眼界来窥视茫茫大道，实在可笑。
外界，血胎成形，化作元婴，血雾构建筋脉，血肉，细胞持续分裂，血肉重生。
一道阴阳图在头顶沉浮，幻灭聚生。突然间，图案阴阳两条鱼活了，挣脱束缚，鱼跃龙腾。
一道漆黑如墨的黑鱼，上下翻腾，化作一只鲲鸟，散发深渊般的寒意。
白色的鱼化作长龙，傲世独立，如烈阳高悬。
阴阳法则链条凝聚成功。
王凌深感，要抓紧时间了，当血肉重生，睁开眼睛的一刻，他就得离开此地。
他赶紧去找毁灭法则链条尸体，激活解析，汲取营养。
一生只有一次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