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师父，无名老妪
“若说，百芳谷真的存在补天术，如此一通天之法！很有可能，就藏在这位小丫头身上！”她收集过百芳谷所有水属性修士的信息，整个小门派的修士，有意无意都对小丫头疼爱有加。
与结界壁垒融为一体的玲珑目睹后来者采摘的全过程。
“真是一个标志的小美人，就让你多呼吸几天吧！”虚空奔雷竹开天遁地，无地不达，为空间至宝，她手中的虚空奔雷竹还是多年前从百芳谷盗取来的，是师尊花费巨大的代价培养成的！如今只能勉强撕开结界壁垒，远不如小丫头手上的老竹。
对方想走，她现有的手段，拦不住。需要从长计议。
传闻，补天术能沟通世界本源意志！有无上妙用！师尊想了不知多少岁月。一直念念不忘。
即使是蛛丝马迹的线索，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也要掘地三尺！入魔深重。
……
人家都是狗头仙金，稀有法典啊，怎么到了贫道这儿，居然是一个人。
“您不会是地宝道尊本尊吧？”王凌小心翼翼开口道。“听说您老人家硬生生自己把自己炼制成了僵尸！只为挑选有缘人，再与魔族大战一场！晚辈不才，对魔族也是深恶痛绝！晚辈父母就是死在前线战场。晚辈修行有成，与道侣结为连理，留下后代，也要去找魔族拼个你死我活！承蒙前辈抬举，晚辈一定会用好前辈的尸身，发挥最大价值。”王凌有点忐忑，这可是千年前的古尸！听说地宝道尊生前有半步地仙的道行。
半步地仙是一个什么修为？
若是有这么一头僵尸护道，他在乾元剑宗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从宗主床头走，就从宗主床头走！
万万没想到，仙府最终的造化，居然落到他的头上。王凌忐忑紧张又激动万分，各种心绪在体内冲撞。
千年前的古尸还栩栩如生，皮肤至今依然有弹性，而且还有余温。
莫不是真的通灵活了？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那么，她还有前世的记忆吗？有没有忘记生前的使命？至少不会嗜血伤人吧？
“小兄弟，恭喜你，扛过死劫！小小年纪，成功踏入万物境，前所未见！”满脸慈祥平和的人睁开了眼睛。
她，她开口说话了！！
仿佛五雷轰顶，王凌噗通跪倒在地，拼命磕头，“上仙恕罪！上仙恕罪……”他真该死！
对方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还是此前赠他仙露，为他指路的高人！恩人！仙人！
他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给乎死！去黄泉路上忏悔。
“小兄弟不必自责，老妇等候多时了，这里有一桩造化，不会比一具半仙僵尸小！”老妪拂袖，掀起气浪将叩首的王凌抬起。
“前辈赠仙露，助小道渡过死劫，救命之恩，小道没齿难忘！”王凌毕恭毕敬道。
“救命之恩不敢当，这化道之劫，九死一生，能渡过难关，可没有幸运的成分！可见小兄弟在修行上的悟性和魄力！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连她都认为九死一生，可见化道的险恶。
“前辈谬赞了。”
“道法太弱，个人太强，容易吃亏！生在玄黄大地，异族侵略，族人背叛，道途注定坎坷，境遇艰难，往往会身不由己……”
“连前辈都感到悲观，人族前路暗淡，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悲观是真悲观！暗淡，同样是真暗淡！老妇经历过两次末世之劫，内心已麻木，所谓的希望，早就不见踪影。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全力以赴地去做！”
即使看不到前路，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全力以赴地去做！这便是道吧？
没有道，那就趟出一条道！杀出一条道来！
“晚辈会坚定地走下去！”
两个时代的人，两种不同的心境。
王凌从神秘老者言语中知道很多从来都接触不到的信息。
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修士都不得而知的事情。
这位站在道法上游的前辈，居然活了三千多岁！地宝道尊在她面前，都是晚辈。
魔族全面入侵，每一千两百多年发生一次！到如今，玄黄大陆已经承受四次浩劫！
“老妇记得，第四此浩劫落幕时分，大陆上的生灵已经为数不多，世界本源意志处于最虚弱的时候，魔族共尊的生灵降世，从无尽黑幕中走出来，众魔称它为魔主！自那生灵站在玄黄大陆上，无穷无尽的魔气压塌苍穹，那是终结之法！它要把整个玄黄大陆彻底魔化掉，改天换地，令世界本源意志臣服，彻底征服这方天地！可是它失败了！无尽魔气被尽数吞噬，从此，帝墓显化世间！”
“前辈，为什么魔族间隔一千两百多年才发动大劫？”王凌不解。
“相隔一千两百多年，两个世界会靠近一次，魔族生灵构建侵略通道，降临玄黄大陆，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世界就会分开。再过一千两百多年，再次上演，如此反复进行。”
连续四次全面侵略，玄黄大陆上残存的高手所剩无几，世界本源意志虚弱，潜力耗尽！就连魔族都认为到了彻底毁灭的时机，发动终极审判。
帝墓横空出世，挽回一局！才没让魔族得逞。
“帝墓？”王凌前往百芳谷的路上就经过的比山岳还大的大墓。
“你的结伴灵药，就是出自那里，你可要好好珍惜它！”说着，老妪伸手，一棵深蓝色小草安静地躺在掌中。
“是小白！她还是被人发现了！还好那人是前辈您！”王凌动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把小白放入怀里。忘忧草在道尊空间外等候王凌回归，让这位高人顺手给带进来了。
“她吸收府邸中灵田内的草木精气，已陷入沉睡。不久后会醒过来，伤势也能好很多。”
“帝墓神秘莫测，空间扭曲，层层折叠，普通的空间手段很难窥测！但凡冒进者，多数迷失其中，你至少踏足通天境，开启空明流光通道，方有资格前去寻求造化。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忘忧草从帝墓中带伤出走，可见已经有人对帝墓展开挖掘！”
王凌点了点头，修为浅薄的他未来很长时间都要脚踏实地，积攒力量。
“时间不早了，你且跪下行拜师礼！”
“前辈，晚辈已有师父！”
“以后的路，你还会有很多的师父，尊师重道，将道法发扬光大，不比守着迂腐的规矩强？”
王凌三拜九叩。
老妪微微一笑，伸出苍老的手掌，五指成扣，指尖迸发出无数的能量丝线，点入王凌周身个大穴位中。
一时间，王凌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任由对方摆布！只有脑袋里的思维运行，接受到有限的信号，他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球，调理师的手法，这位新师父要做什么？
随后，王凌就感觉，灵魂出窍，如神游太虚一般，周围所有的光影极速流动，仿佛时空飞逝，羽化飞升。
眨眼的功夫，他来到一片漆黑的世界，脚踩混沌，头顶虚空。
老妪现身，冲他一笑，“看不见对吧？”她指尖一动，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一条九色光链，带动浩瀚的混沌气云，从他脚下穿行，每移动一分，都会伴随着虚空塌陷，无数空间碎片飞舞。
赫然是踏足万物境神秘空间！
那空间只能意识感应，如今他已然身处其中。
师父施法，将自身视野分享给徒弟，王凌接受到亿万里的景色。巨大的九色光链远不止一条！即使站到更高处，他仍然看不到九色光链的尽头。
“前辈，这是哪里？”他知道此地是踏足万物境沟通的神秘空间。灵根正是接壤空间里能量物质，供他凝聚道法领域，却不知神秘空间之名。
“这里是玄黄大陆的本源之地，也称之为内世界。”老妪再次指尖驱动，视野再次无限拉远。
居然有成千上万条九色光链盘踞。
它们拱卫着一团迷蒙的光团。
细看那光团，散发柔和的光，但是王凌却有一种感觉，那光团朦胧涣散，缺少生机。
仔细感应，居然发现有无数的黑光丝线缠绕，并且，光团有一部分缺失，被黑色阴影覆盖。
“光团是什么？”
“玄黄大陆本源意志！它的每一点亮光都对应大陆上的一个生灵！黑色的丝线，异族侵略留下的伤痕。外围的三千条九色光链，维持玄黄大陆运行的大道规则。这就是我们守护的世界，孕育万物的母体！
徒儿，灵根是沟通本源之地的媒介，确切得说，修士所驾驭的道法都来自本源之地。同阶中，修士没有魔族生灵基础厚，实力强！但那并不代表玄黄大陆上的生灵弱。
相反，在历史的长河中，玄黄大陆也出现过盛世，各类天娇层出不穷，问鼎仙路者，前赴后继！
世界本源意志旺盛时，它曾孕育出比一品灵根还要强大的特殊灵根：玄黄道胎！
亲道者，玄黄道胎！天生强大，修行道路几乎畅通无阻！是本源意志降下的道子。
可是随着本源意志衰弱，再无玄黄道胎现世。
今日，师父施法，为你激活第二条灵根，向本源意志借道，塑你根骨，将你推上天娇之巅！”老妪周身散发迷蒙的仙光，阵阵神纹涟漪激荡，伴随着融化灵魂的道音辐散。
老妪全身迸发万道丝线，一端连接王凌全身，一端聚丝拧绳，向着亿万里的那光团冲击。
最终，相隔亿万里，与本源意志沟通，此时，老妪周身的仙光更加神圣。
王凌只感觉周身被暖流包裹，说不上来的舒服，飘飘欲仙！
随后，灵根深处生出一抹冲动，似乎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
体内精气燃烧，顺着灵力脉络朝着灵根涌入。
“徒儿，你为木属性修，木生金，很大的可能，你的第二条灵根是金属性！不过，即使不是也没关系，为师完全有手段扭转过来！”
“师父，为何我的木属性灵根产生异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内部涌动？”难道，第二条灵根不应该是从新长出来的吗？
“为师良苦用心，为你量身定制。即使是一条玄黄道胎，对于当前大陆上的局面并不会改变什么！相反，玄黄道胎一旦现世，肯定会被敌人关注，它们有解剖灵根的手段，反而成了灾祸。
若是玄黄道胎完全隐藏起来，顺利成长下去，才有大用！为师为你塑造的是一条暗灵根！不在体内显化。却需要占据你第一条灵根连接本源之地的通道。
第二条灵根扎根本源之地！
你已经踏足万物境，沟通本源之地，第二条灵根即使扎根本源之地，你仍然可以引动它。”
“徒儿明白！”王凌深深被震撼，这是怎样的夺天地造化的手段？
他的这位师父实在太厉害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妪周身散发的仙光逐渐收敛，一条条扎根王凌身体的丝线也逐渐消失。只保留重要的几条，扎根在他的木灵根上。
而王凌也逐渐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感受到体内大量的气血顺着木灵根通道流出去，就在他眼前，显化出一条新的灵根！
无数的血丝构成一朵莲花雏形。
那莲花雏形的核心区域，混沌气激烈冲突，随着老妪不断加力，那混沌中，生机逐渐浓郁起来，一道金光最终刺破出来。
随后，金色的火苗吞噬完混沌气，大盛！浓郁的生命精气反哺血莲。
血肉莲胎逐渐凝实。莲胎中央，金色火苗灵动摇曳，莲胎下，无数须根扎入虚空，最中间的主根则连接着王凌的身体。
“师父，您怎么了？”王凌看到，白衣老妪身影虚幻，就像是一道影子。
王凌心情沉重，这世间哪有白得的造化？自己得了天大的造化，就有人承担了天大的代价。
“师父，您醒醒啊！”
随着最后一根丝线断开，老妪施法也随之落幕。
她就像一道随时都有可能消散天地间的残魂。沉默，凋零，如落花。
“师父，您我刚结下缘分，就要天人永隔了吗？”
没多久，老妪闭合的眼睛睁开，放出一道精光，挥袖一扫，二人再次回到仙府空间。
“为师还保留一口精气，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且听为师把话说完……”
“徒儿，为师已经活了三千多岁，是时候与这方世界做个了结，你不用为为师伤心，相反，为师担心你！
为师最担心的，也是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最终还是走上了你的前两位师兄的老路，沉不住气，倒在异族脚下。
你以后会经历非常多的苦难，也许你会眼睁睁地看到身边的亲友一个个倒下，看着成片的尸骸和焦土。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走下去就有希望！也许你最终道法大成，踏足新的天地，临驾众生之上，扭转乾坤！也许你未能走到那一步，但是你有新的创造，依然迸发出强大的威能，让敌人付出巨大的代价！这片土地每一位弱小的生灵，一道思维的花火，一点微不足道的努力，都弥足珍贵！小河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不到最后一刻，且没认命。”老妪掌心托着一颗水晶球。
“你的第二条灵根，玄黄道胎初成，却没有完全成形！至少现在，你引动玄黄道胎的灵力，没法转化成法力！究其原因，是因为本源意志残缺，无法补全。
为师手上的[聚魂瓶]，收集魂魄！用魔族的魂魄献祭本源意志，玄黄道胎终会完整！只不过，现如今，就算完整的玄黄道胎，依旧虚弱，不胜从前！想要恢复最鼎盛的玄黄道胎，需要补全本源意志。这是大功德！
为师有感，本源意志先残缺，魔族后入侵！一个世界侵略另一个世界，哪有那么容易？除非被侵略的世界出了巨大的问题，别人才有可乘之机！但是残缺的本源意志下落不明！唯一没有探查的地域，只剩下帝墓了。”
王凌点了点头，接过聚魂瓶。沟通金灵根，发现，果然如师父所说，灵根虚化，无法录刻符文，转化成法力。跟流光的情况一模一样！流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八成流光就是玄黄道胎！
正当他转神的功夫，老妪的身影散去。
师父连名讳都没有向他吐露，赠他造化，却没有任何的要求。王凌五味杂陈，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
不过，聪明如他，很快猜测到了师父的身份，她很有可能就是语妍的大长老！当初在小竹林里，语妍就曾对他说起过，补天术的玄妙。可夺天地造化，化腐朽为神奇。
如果师父真的是语妍的大长老得话，那么今天的一切都说的通了。
他同语妍结下缘法，结为道侣，又历经安妙真君摆下的考验，认可了这位不算出众的女婿。
所以，老人家的棋下在了他的身上。
身为语妍的道侣，自然是担起为小丫头护道的重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