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我点钱
“大明星小姐，闻不惯这气味吧。”林小凌没回头，故作镇定的蘸取染料，涂抹指甲上的花纹。
染料的刺鼻气味，让林小凌不再能闻到少女身上的淡淡清香。
“这个，我也经常做。”少女说着，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支小瓶子：“化妆师专门调制的，送给你。”
“谢谢你的无事献殷勤。”林小凌面不改色，将小瓶扔进抽屉，用利落的动作，掩盖内心的一丝慌乱。
“那么，我可以看看这枚纸鹤吗？”
“看吧，随便，这本来就是你的吧。”林小凌看着眼前少女，若有所思，她来的时间刚刚好，不会是用水晶纸鹤来监视自己吧
刚刚浴室，项链好像就挂在身边。
林小凌满头黑线。
“咦？”少女看着眼前空白而晶莹的纸，发出小小的惊讶。
林小凌看过去，自己一直无法解开的水晶纸鹤，在少女手中，已经完全打开，但里面空无一物。
少女仿佛陷入遥远的思考，半晌，仿佛确认了什么，轻轻将水晶变回纸鹤，递给林小凌。
短暂相触，林小凌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润，并不似想象中冰冷。
“你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林小凌略感好奇。
“我不记得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落在林小凌的耳中，却异常的感同身受。
“没关系，很多事我也想不起”破天荒的，林小凌竟说了句安慰的话。
没等林小凌说完，眼前少女突然打断道：
“但是，你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林小凌一时愣住，重要？林小凌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重要的。
或许这个纸鹤的意义，对阿离来说并不简单。
“叮叮——铃叮——”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林小凌的思考，但声音是从对方身上传出。
“抱歉。”阿离从包裹中摸出电话，在林小凌面前按下接通。
“喂您好。嗯，没事，我很快会回去，演唱会来不及可以帮我取消”
见面前少女挂断了电话，林小凌揶揄道：
“大明星取消演唱会？不会就是为了来看我一眼吧。”
“不好么？”阿离向前一步，地板上，高跟鞋的声音格外清晰。林小凌不知觉的向后挪了下，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
坏了，她好像知道自己很漂亮。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叫我，小凌就好。”林小凌感觉，自己拘谨的像是小时候打架被罚。
“小凌人类的处境很危险，妖也一样。”阿离缓缓开口，“需要变的非常强，才能应对未来的变故。”
“还有比你更强的妖？还是，人？”林小凌略感疑惑，她并不相信人能跨过那一步，人类是很脆弱的。
“或许会有吧。”阿离转身，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若有所思。身后雪白的长发，比本该在夜空的明月，更加皎洁。
“刚刚那种畸变妖物，是从哪来的？”
林小凌猜测，那种妖物并不是通过觉醒诞生的。
“我猜那是借助觉醒妖物的妖力，衍生出的一种残次品途径。”
林小凌细细思索着‘途径’两个字，停顿几秒，询问道：
“那，你觉醒多久了？”
“不到一周。”阿离回过身，看到林小凌眼中的惊讶，轻笑道：“也可能是十七年，我不确定。”
双方的身份，从相逢的那一刻开始，就已不是秘密。
人形妖物觉醒后，在不使用妖力的情况下，并不易被人类发现。
但令林小凌奇怪的是，妖物觉醒应该是近些年的事情，那么久之前，怎么会有妖物觉醒。
“你有很多的疑问，对吗？”阿离轻声询问。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林小凌觉醒的那天早上，遇上灵组搜查小区，原因是检测到异常妖力波动。
当时若不是灵组预备小队的身份打掩护，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灵组对于未违反‘灵调协议’的妖物，表面上是不做约束，但也很有可能背后捅刀子。
“那天醒来，除了这个东西，和一些妖术。没有一点关于自己来历的记忆。”林小凌把目光投向墙边，那里竖立着两掌宽的黑匣。
“是觉醒程度的原因吧，亦或者，这就是你原本的样子，干净且纯洁。”阿离走到床边坐下，“至少，你我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你说的未来变故，是指什么？”近期，林小凌自己也有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少女这时微微皱眉，“未来的事，我也说不清，但你一定很重要。”
林小凌看着面前这个，仿佛什么都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
林小凌突然想起了什么。
“借我点钱，大明星。”
空气沉默，这可能是少女第一次被要东西，半晌后： “赚来的钱，大多捐给了公益，我身上并没有多少。”
随后，少女从包裹中翻出两张银行卡。
“一百多万，只有这些了。”阿离轻笑，将两张卡递给林小凌。
“那你也留些。”林小凌走上前，只取过一张。
“那么，作为借款人的小凌，联系方式是什么呢？”少女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林小凌无奈摸出手机，交换了好友。抬头再看，见面前少女，正脱着那双厚重的高跟鞋。
感受到林小凌的目光，少女侧过头，饶有兴致：“不留我在这儿休息下么？”
没等林小凌回复，仿佛是帮其做了决定一般，房门不合时宜的发出‘咚咚’的声响。
“小凌。”面前少女缓缓起身，向林小凌靠近，轻声开口：“纸鹤带好，遇到难题或者想我了，随时联系我。”
“要保护好自己。”
“嗯。”林小凌抿了下嘴，眼前少女再次化作点点星光飘散，不知去向。
透过眼前的星光，床尾静静躺着一张信用卡。
‘咚咚——’
‘小凌姐姐，不在吗？’
身后门外传来浅月弱弱的声音，林小凌轻揉太阳穴。
“来了。”
‘小凌姐，你不在么？’
这时，正要开门的林小凌，被直觉如针刺般打断，谢浅月为什么会这样问？
自己明明已经回应，却依然重复‘你不在么’。
寂静的酒店房间，在有节奏的敲门声下，显得愈发诡异。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并不希望自己在屋内？
两种可能。
第一，谢浅月发烧了糊涂了。
第二，门外有危险，但无法言说。
不会是普通的小偷流氓，林小凌当即判断。来人是在针对自己，或者说，针对灵组。
时间有限，林小凌不敢拖太久，不然谢浅月恐会遭遇不测，观察房屋，林小凌目光很快锁定在白色床单上。
关闭灯和窗户，林小凌拽下床单，紧按在门缝。
‘咚咚——’有序的敲门声如同倒计时，催促着林小凌的行动。
林小凌轻舒一口气，用另一只手握紧白色长刀，同时将门把手渐渐按下，接着猛的拉开。
门内外瞬时形成的气压，将白色床单极速挤压出去，如弹出的安全气囊般，隔绝了内外视线。
“小心！小凌姐！”
伴随着谢浅月的提醒，同一时间，连续的枪声也响彻整个酒店。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但紧绷的神经还是令他立即开枪，盲射下，子弹穿过床单不知去向。
下一秒，持枪人眼前，刀尖极速放大。
长刀穿透床单飞出，如一道白光，贯穿目标右肩，将其斜钉在走廊墙壁上。
在听到枪声的瞬间，林小凌便将长刀全力掷出，这个距离下，林小凌可以保证‘刀无虚发’。
黑衣杀手一声不吭，左手抬起，企图再次射击。
但此时林小凌已经接近，抬腿侧踢，一把源识重工的制式手枪滑落在地，黑市的经典货。
“杀了我。”男子沉静出声。
“为什么？”林小凌好奇，这个杀手仿佛在出手时，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授血者断线，是你的手笔吧。”男子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
“楼顶怎么没？”林小凌想知道，对方在楼顶为什么没继续出手，就算其气机已经被自己锁定，但至少还能威胁到其他四人。
“只有五发。”
真够自信的，林小凌腹诽，转身捡起手枪。
“最后一个问题，指派者。”
男子摇摇头：“失败的人才能见到，但他们都死了。”
‘砰——’血迹从男子后脑迸射而出。
林小凌知道，对方挑明自己，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把他转交灵组，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阿月，等下警卫上来，你给他们看下身份。”林小凌轻声说完，转身走向房间。
“小凌姐你身上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