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母女（已修改）

    终于快到府里了，当阿兄告诉程十娘还有一条街就到家的时候。程十娘突然觉得心好慌，不知道唐朝的这个阿娘是不是和妈妈一样。

    要知道自从穿越后，程十娘对现代生活的经历已经不是记得特别清晰了，要不是有个外挂，所学的知识还记得牢牢的。估计就被同化掉了。特别得知这个阿娘还是传说中的世家女，更是有点懵。

    程十娘换上了崔菀娘给买的裙子，紧紧攥着手中的裙子，心脏怦怦直跳。有一瞬间感觉自己都快得心脏病了，越是靠近越是不能呼吸。

    “母亲，您怎么出来了？”打头的程处嗣阿兄下马恭敬的问候继夫人崔菀娘。

    崔菀娘不说话，任然紧张的望着后面的马车。

    程处嗣此时此非常理解崔氏的想法，只是太多人堵在门口了，连过路行人都好奇的向这边观望。陈处嗣安排人将所带回的物品送入府中，一边和崔氏说话一起等着弟弟妹妹们。

    “母亲，我们进院子里吧？妹妹一会儿就到。”

    马车停了下来，程十娘戴好面纱，整理了一下衣衫，鼓起勇气踩着车凳走下马车。

    一抬头看到威武的大黑门敞开着，上书“程府”，门前站着一排人，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妇人，正和程处嗣长兄说话。那人的面容被长兄挡住了，看得不是很清楚。突然，阿兄退了下去，周围一片寂静，当程十娘看清那妇人的脸，整个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整个世界被施了速冻魔法。

    程十娘看着和自己四目相对的妇人，跑了起来，一把抱住，失声大哭“娘，娘，娘，我是阿十，娘，我是阿十。娘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

    崔菀娘没有想到母女见面是这个样子。她以为小女郎会怨恨自己这个当娘的没有好好照顾好她，把她弄丢了。她以为会看见一个小心翼翼的小女郎，需要很久才能听到一声娘。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骨肉。

    崔菀娘小心的回抱着小女郎，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触感，轻轻拍着小女郎的小脑袋。

    许久，崔菀娘突然手上一沉。

    “妹妹！”阿兄大概知道程十娘身体还没有养好，情绪一激动就容易晕厥。

    “母亲，妹妹身体不好，不能太激动了。儿抱妹妹回府。”程处嗣一边抱住我，一边向崔氏崔菀娘解释。

    崔氏崔菀娘着急了，“怎么回事，快快进去”

    陈处亮程处弼一人一边扶着崔菀娘朝府中走去，一边让人去太医院请陈太医。泸州那边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长安城的陈太医和程府关系不错。兄长们早就想给我调理调理身体。

    “大郎君，这边走。小娘子的院子是在无忧院。是夫人院子旁边两个院子合并起来的，有一间专门给娘子做书院与库房。”彩云在前面带路。看向小娘子的眼神很是满意。但又有些担心小娘子的身体。

    “彩云，好好照顾十娘子。”程处嗣搁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彩云守在床榻旁边，崔氏崔菀娘走了进来。“彩云，辛苦你了。”

    “夫人，陈太医来了。”一个婢女进来禀告。

    “请!”

    “母亲，妹妹怎么样？”程处嗣、程处亮、程处弼三人异口同声道。

    “小声点……”母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娘子，生怕把小人儿吵醒了。

    “陈太医麻烦您给小女看看！”崔菀娘对着陈太医行礼。陈太医和程府已经很熟很熟了，毕竟家里那么多舞刀弄枪的小子，磕磕碰碰的难免。有个熟悉的医生更好，有点像家庭医生的意思了。

    陈太医也愿意来程家，第一银钱给的足，第二足够的尊重他，第三还有丰富的药材孝敬他。靠着陈太医，程咬金家的金疮药是除了皇宫就是最好的。

    “气血两虚，这孩子小时应该是生过一场大病，前一阵子应该是大病初愈，要慢慢调养才行。老夫开个方子吧。”陈太医诊脉之后，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太医请，这边。”程处嗣领着太医走了。

    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只留下母女二人。崔菀娘看着熟睡的小娘子，一口贝齿咬在嘴唇上，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程十娘这一晕，直接睡到了月亮都上班了。

    戌时，程十娘悠悠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框床上，有一女子趴在自己的床头，手被她牵着。

    程十娘记忆回笼，唐朝的阿娘和现代的妈妈长着同一张脸，难道这就是自己穿越的原因，让自己找回失去的母爱。

    程十娘没动，有些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典型的唐朝贵妇人的打扮，正红色的襦裙，淡黄色的披帛，白皙的手上带着奶白色的羊脂玉手镯，握着自己的手柔软纤细。头上的发簪没有带多少，简单的金制插梳。

    过了一会儿，可能程十娘的目光太过灼热，崔菀娘醒了。她抬起头，额头上印着一些红印子，呆呆的看着程十娘显得特别可爱。崔氏阿娘看到程十娘醒了，立马精神起来。摸摸程十娘的额头，急切的问，“十娘子好些了吗？”

    程十娘还未开口，肚子先开始唱空城计了，“咕噜咕噜”。

    程十娘有些不好意思了，崔氏阿娘已经招呼门外守着的彩云去拿吃的了。“十娘子，阿娘也饿了，能陪阿娘用些膳食么？”

    哇，怎么有这么好的阿娘！

    “阿娘你真好！”程十娘直接说出来了。

    崔氏阿娘，把程十娘扶起来坐在床边，拿起一把梳子，慢慢的给程十娘梳起头发来。程十娘的头发还算比较柔顺，只是这几天路上没有洗头感觉有点点味道了。崔氏阿娘的手非常巧，一会儿两个可爱的小揪揪就扎好了。

    “谢谢阿娘！”

    “十娘子不必多礼，阿娘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都是阿娘的错。”

    “阿娘，十娘不怪阿娘的。这个不是阿娘的错。”

    程十娘扬起脸，看着崔氏阿娘眼泪一颗颗的滴下来，伸手帮忙擦掉。小声说，“阿娘很好。小时候在道观里，师父师姐们都对我很好。大一点在墨竹村，阿奶义父义母他们都很疼爱我。阿娘别担心了。而且这么可爱的十娘子现在就在阿娘身边，阿娘现在应该要想想怎么疼十娘才是。”不想告诉崔氏阿娘自己已经回忆起三岁前的记忆，程十娘俏皮的向阿娘撒娇。

    “等有空了，阿娘带十娘子逛逛长安城好不好。十娘子长这么大还没出去逛过呢？阿姐说，义父有带她去看过花灯，可热闹了。”

    “长安城的元宵花灯很好看吧”

    “听伦叔说长安城有很有名的西市东市，里面有好多好多好东西。”

    “好好好，阿娘带十娘子去逛长安城，带十娘子去看花灯。”崔氏阿娘终于不流眼泪了，见面才一面，两人好像是已经相处了很久的母女一般。

    彩云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热热闹闹说着的母女两人，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真好~”一声低低的呢喃随风飘走。

    “夫人，小女郎，晚膳好了，是摆在这儿还是去偏厅？”彩云走进屋内，轻声问道。

    “在偏厅吧，阿娘。这位姐姐是？”程十娘好奇的看着这个比我大一点点，对自己非常友善的小姐姐。鹅黄色的襦裙，好听的声音，给程十娘的感觉和小溪姐姐有点像。

    “十娘子，这是彩云是我最信任的大丫头，我让她照顾你好不好？”崔氏阿娘看着程十娘，语气温柔。

    “是彩云姐姐吗？我是十娘子，今年快九岁了。”程十娘看着彩云认真的介绍自己。

    “小娘子，安好，彩云今年13了。”彩云半蹲下来，看着程十娘的眼睛对着程十娘说。

    看着彩云的动作和语气，程十娘转过头就对阿娘说，“阿娘，我喜欢这个姐姐。”

    醉月（阿娘的另一个大丫头）进来说晚膳已放好，让大家移步偏厅。

    偏厅就在程十娘房间的旁边，穿好衣衫，出门右转就是一个花厅，再往里走就是醉月说的偏厅了。不大，大概二十平方，一张胡床和矮几占了一半地方，另一半摆放一个架子，架子上是阿娘给我找来的书籍。

    吃完晚膳，崔氏阿娘看程十娘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就让彩云带着自家女郎去休息了。

    彩云一边走，一边告诉程十娘。

    第二天天刚亮，程十娘就睡饱了睡不着了。

    洗漱完了，请彩云姐姐带程十娘在院子里逛逛。

    程十娘房间的左边本来是另一个院子，阿娘帮程十娘打通了，穿过一个小隔间就是特意弄的书房，大大的写字桌案，正对着四扇木门，桌案旁边分别是书架和大大的窗户。一整排的书架，完全按照墨竹村的学堂设计来的。我带回来的书籍箱子正安静的躺在书架最下方，旁边还有一箱宣纸。文房四宝已经排列整齐的放在桌案上，这已是阿娘能给程十娘的最好的东西。的正对面是库房，专门放程十娘带来的东西。

    书房旁边是一个空房子，听彩云说阿娘等自己回来想做什么做什么。

    这个院子比较大，是离夫人院子最近的两个院子合并而来，原本有个是三兄长程处弼的住处，不过现在他长大了，早就移到前院和大兄二兄他们一起住。所以这边一个院子种满了菊花和艾草，一个院子则是石板地（练武场）和一个葡萄架子。葡萄架子上已经爬满了葡萄藤，绿绿的小葡萄已经藏着掖着，躲在叶子下面。

    因为人小，连夜赶路太累了，喝完陈太医开的药，不一会儿就打着小“呼呼”，睡着了。彩云姐姐睡在卧室的外间的木榻上，守夜。

    第二阿耶才从长安城外的军营回来，得知程十娘回来了非常高兴。早上和阿耶阿娘兄长们吃完早餐，阿耶就带着大家一起去城郊程家的别院，看看大家心心念念的手工皂作坊。

    路上，阿耶和程十娘说，他又有军务要去剑南道，让程十娘有什么事就找阿娘和兄长们，不行就去找隔壁的牛叔叔和尉迟叔叔他们，阿耶已经和叔叔伯伯们打过招呼了。

    虽然和阿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阿耶给程十娘的感觉就是类“老爸是大佬，别怕“这种。

    后来程十娘才知道阿耶居然将手工皂的三层上交给了李世民，直接给程十娘抱了一条唐朝最粗的腿。最终，除了半层给墨竹村和一层半利润给程十娘，三层给圣人，半层留给程家，其他武官的伯伯叔叔也按照份子钱占份子，只参加分红不参加运营。

    工坊一切都还好，按照程十娘和三兄长的计划，选择了最简单的几种打开销路——艾草皂、薄荷皂、木炭皂。

    阿耶阿娘还真的按程十娘的说法拿了半层来奖励工匠创新，据说真有人将古方美容方子和手工皂结合起来，成了坊里的拳头产品。

    程家在东市西市都有铺子，阿耶在西市的杂货铺卖木炭皂，阿娘在东市的胭脂铺卖艾草皂和薄荷皂。据说好几个豆澡作坊被咱家收购了，最便宜的木炭皂一文钱一大块，可受长安城百姓的喜爱。艾草皂和薄荷皂作为胭脂水粉的搭头，让各府的丫鬟高兴得不得了。至于高端路线羊奶皂、蜂蜜皂、花皂被长安贵妇人都抢疯了，参股的几家夫人都日日合不拢嘴。这薄利多销，加上高端限量让圣人的私库都满了一点点。

    也不是没有人打主意，把皂儿买回去研究。但是没学过皂化反应的古人，很难破解得了。猪胰子做皂儿，古代也有。但是比起植物油来讲，还是植物油更为清爽些。

    不过卖货郎这个群体里还出现了几个胆子大，到西市进货准备卖到长安城郊。刚好碰到阿娘去西市，直接拍板同意了，还买十送一搞了一波大促。

    在别院里玩了一天后，趁着天还没有黑，回到了程府。

    在唐朝可是有宵禁的，除非有特许，夜晚出门要被打的。

    第二日，阿耶和程处嗣程处亮阿兄都走了，去之前安排程处弼兄长跟着程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