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沈芷想到赵航上次欲言又止, 好像贺北安真的犯了什么事。赵航答应得并不爽快，第四次才回复沈芷的消息。
赵航甚至怀疑沈芷在给他挖坑。
“沈芷，你以前一天的时薪顶你在桉城一个月的工资, 我也不相信在桉城电视台当一个临时工能满足你的成就感, 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调查你那个出车祸的朋友。”
“这个理由不足够吗？”
“如果贺北安出车祸，这个理由倒很充分。”赵航无法不怀疑沈芷的动机。
“你是不是认为我会包庇贺北安或者我对真相没兴趣，干脆在试探你。可你觉得有必要吗？本来这事没有任何波澜, 万一这件事和贺北安有关, 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赵航没想到沈芷说得这么直白。
沈芷没给赵航说话的机会, 继续说道：“你猜得没错，我确实喜欢贺北安, 喜欢的是干干净净的贺北安, 如果这件事是他做的，我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样做。我比你更渴望得到真相。”
“如果这件事背后主使是贺北安, 你真的能大义灭亲？”
“他不算我的亲人。”她对血缘上的亲人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但赵航误会了这句话。
赵航开始肯定贺北安的优点：“他道德上可能有很多瑕疵, 但其他方面，确实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 比如说他的财富。”沈芷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赵航几乎有五分相信了。可他虽然看不上贺北安，但不能否认贺北安现在的吸引力, 他的身家足够让人折腰, 这时候真相就没那么重要了。
“如果我是这种人，我当初就不会和他在一起。”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 赵航不会信；但沈芷说, 他不由得信了。当年的贺北安，他实在是哪都瞧不上，可沈芷眼里只有他。
赵航信了八分, 他决定和沈芷说说这件事的最新进展。
“但你现在还是相信贺北安，是吗？”
“是。”说假话反而让人怀疑。
“其实我一直好奇，你当初为什么会和他混在一
起？”
“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质，沈芷一直不认为这是个很难理解的事情，“本来冯甯是我的朋友，但她更喜欢你。”直到现在，她还坚持认为冯甯眼光太不好。
赵航不太想到冯甯，确实是他对不起她，那时候他太虚荣，喜欢的标准太依靠外界的眼光。后来并没有人，像她那样喜欢过他。
“你是不是以为我怀疑他，是出于嫉妒？”
“我不认为你有必要嫉妒他。”有时候，没有和没必要是两回事。
这话说到了赵航心里，赵航决定不再跟沈芷遮掩：“我怀疑他不是没有根据，他以前可能就背了人命。在贺北安之前，桉城的土石方生意是一个叫万孝永的人垄断的，两个人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后来万孝永的儿子无缘无故就被杀了。你猜他是在哪儿死的？”
“哪里？”
“柬埔寨。那儿跟咱们国家不一样，刑案侦破率很低，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遗体都没运回来，直接在当地火化，万孝永只能捧了骨灰回国。儿子一死，他的生意也就败落了。巧的是，贺北安现在国外的生意都在柬埔寨。”
“时间不对吧。远安在西港布局也就这两年的事。”
“我并没有说他们肯定有关系。但是，贺北安做土石方起家，能有今天的成绩，你觉得他干净得了吗？你那个同学没准查到了什么，可惜他现在也不能说话。不过你要是真想调查这件事的话，或许可以去找万总，我相信他能提供的比我给你的多。”赵航继续说下去，“不过我不建议你去找他。算了吧，沈芷。其实这儿并不适合你。”
“也就是你并没有证据尤然车祸和贺北安有关？你所有的只是猜测。”
赵航搞不懂沈芷为什么还纠结这个问题。
“尤然的车祸目前为止，都显示和贺北安没有任何关系，连尤然会诊的专家都是贺北安安排的。你认为哪个人撞了人还希望对方醒过来？”是她安排的，但他特意把功劳安在了贺北安身上。
“沈芷，你未免太天真了。”
沈芷随口提起了赵航姨妈现
在的事业版图：“你姨妈现在做教辅做得这么成功，桉城大大小小的学校至少要贡献了百分之九十的销量吧。”
赵航脸上掩饰不住的讶异，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两只巴掌数得过来。沈芷回桉城没多少天，何时搞到的这种信息。
他继续说：“你爸在教育局工作，没少帮忙吧。”
贺北安点到即止，赵航僵硬地笑了下，毫无疑问，沈芷在威胁他。她找他来是为了贺北安，先是试探他，后是威胁他。
“你的前途远大，别为了这件事耽误了自己。”
“谢谢提醒。”赵航压抑不住的愤怒喷薄出来，“沈芷，你是不是觉得你很重情重义？都被自己感动了？你在贺北安眼里，就是一个傻子。等利用完了你，他随时可以找下一个。他要真喜欢你，这么多年能不去找你？”
赵航自以为戳中了沈芷的心事，被威胁的不快终于消除了一半。
“赵航，你这种没有真心的人不会懂的。”
这种人，她以后不打算再联系了。
沈芷买的单。她没有让男人买单的习惯，除了贺北安。
这世界七十多亿人，这么些年，除了她自己，只有花贺北安的钱是心安理得的。她小时候花金美花的养老本，总觉得自己像是个罪人，心里想着一定要真争气，长大了好给她养老。花父母的钱更谈不上硬气。后来和周彦谈恋爱，他请她吃饭，她下顿一定要请回来，非要维持一个平衡。
贺北安打来电话时，她正在街边买热柠茶。
沈芷走在街上，北风不客气地顺着领子钻进她的脖子，她走到小店前，排队买热柠茶。
她在贺北安的小房子里住了十八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快乐”，所谓欢乐都是很快的，度日如秒。
沈芷开始反感孟欣追过来的电话，每次她打电话，都会把她从幸福中拉出来。但依旧每响必接，她比谁都积极调查，寻找马宇的罪证，证明和贺北安无关。电话里孟欣哭着代表尤然的父母感谢沈芷。感谢是真的，放弃七位数的年薪帮很久未谋面的朋友来调查，义气得过了头，孟欣几乎怀疑沈芷暗恋尤然，
否则根本不会做到这地步。
这感谢沈芷受之有愧，又找不出别的客套话，只能沉默，任那边说，这是她为数不多觉得漫长的时刻。
马宇如果完了，她有一种直觉，她和贺北安也要结束了。
他很快就知道，她回来是为了调查他。
她打电话告诉贺北安晚上过来吃饺子。他每天和她一起吃晚饭，今天是她第一次下厨。
沈芷打量着这房间，因为是暂住，她尽可能不添置任何东西，尽管如此，家里也满满当当的，到处充斥着贺北安的气息。她也做家务，但从不把家里收拾得太整洁，因为觉得那样不像家。
贺北安回来得早，要去厨房给她帮忙，刚进去就被沈芷推了出来。
饺子还是辣白菜豆腐馅的，跟上次一样大。
“怎么突然想起下厨来了？”
“好久不做了。”沈芷开了一瓶米酒，没问贺北安，就给他斟了一杯。
贺北安打量她的脸，“我总觉得你要问我什么。”
“问什么都可以吗？”
“随便问，咱俩之间客气什么。”
沈芷给他夹了一只饺子，问：“你觉得这饺子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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