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恩怨
等我回到家以后,爸爸早已上楼睡觉,妈妈收拾着地上的残羹剩饭,金子义收拾着桌子上乱糟糟的酒瓶子。
我也赶忙脱掉羽绒服,挽起袖口,去厨房刷洗着碗筷。
妈妈很快收拾好了地面,进了厨房,帮我把刷好的餐具摆放在柜子里。
“妈~初雅桐是我的大姑吗?”我侧头看向妈妈说道。
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当她听到初雅桐三个字的时候,身子僵了几秒钟。
“你在哪里听到你大姑的名字的?”妈妈问道。
我拿起桌子上的干净抹布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看着灶台上一摞子干干净净地碗,看样子在我回家之前,彪小子已经刷了一部分了,这大大地减轻了我的工作量。
妈妈也整理好了厨房的一切餐具,脱掉了身上的围裙,她看向的我的眼神有些隐晦,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妈妈用这样的眼神看向我。
“等会上楼我跟你说吧”
说完,妈妈关上厨房的灯,金子义早就上楼了,而我拿起桌子上的羽绒服,也跟着一起上去。
爸爸的呼噜声很大,隔着木板门依然像打雷似的。
金子义坐在床上,后背依靠在床头板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
妈妈坐在床边,而我盘腿坐在床上。
“欣欣,刚才你送你启凤阿姨回家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妈妈捋了捋耳边的长发,如果她能拥有杜维拉那样子的生活条件的话,精心保养之下,肯定会比杜维拉要好看千倍万倍。
“嗯~我听她嘴里一直喊着雅楠这个名字,而且我在她家衣柜门上看到了一张她和雅楠的照片,照片的女人跟我长得很像,个子高高的,还有一对酒窝。”
说到这里,我感觉我跟跟我继母还是有几个比较相似的地方,比如我的脸上也有一对浅浅的酒窝,高中那会,庄庆扬还夸赞过我的酒窝性感,现在想一想真他妈的恶心,居然用性感来形容酒窝。
想当年我是以心态和那种人渣谈恋爱,真是我人生的污点。
“其实,你大姑和王启凤之间是。。。”妈妈支支吾吾地,大概是一时没有想出个具体的词来形容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毕竟那个年代的人还是特别保守的,姥姥或者那会儿,我还见过她被裹成三角形的小脚,封建守旧之下的人们,肯定想不到,先进的二十世纪的社会年轻人,会是多么的开放和大胆。
“妈~是那种关系,是不是?”本来我想说个当下社会流行的词,例如拉拉和百合之类的,但是我怕妈妈听不懂,干脆直截了当更好一些。
妈妈点了点头。
“那我大姑病重时,既然家里没钱,为什么不去找启凤阿姨借钱,她们既然是那种关系,她不会放任我大姑病死的。”
妈妈对于这种事情很是避讳,我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如果不是我主动去问,她是不会主动跟我讲这种事情的。
“你晓得你大姑为啥走的不?”
妈妈眼神躲躲闪闪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金子义,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你大姑得的是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那时我哥你爸也是刚结婚,村里的郎中怎么把脉都说身体没问题,说只能去城里的大医院查查,可是我知道,她是心郁成疾,就在你爷和公社的人争吵之际,你大姑拿着打碎的花瓶的瓦片,割喉了。”
外面的春风呼呼地吹打着阁楼上方的玻璃窗户,晃动的树枝不经意间敲响了窗框,我被吓的一个激灵,差点没叫出声来。
抑郁症这个病不管是搁六七十年代还是如今的二十世纪都是特别可怕的一种心理疾病。
只是现在的医疗体系完善,还有相对应的药物,病人可以得到针对性的治疗,怪不得爷爷会顶风跟别人动手,原来大姑的抑郁症都已经这么严重了。
妈妈的眼神也之间落寞,也是,自从嫁到了初家,大姑姐自杀了,小姑姐上吊了,还留下一个孩子给她抚养,而她自己的孩子却没有保住,之后丈夫失去了一个肾,再也无法生育。
妈妈能跟爸爸过到现在,也真是奇迹!换做一个稍微封建迷信的女人,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
“其实你大姑是不喜欢王启凤的,一直是把她当成好朋友,也就是你们现代年轻人说的闺蜜。家里人给你大姑介绍过好几次对象,有一个差点要成了,后来都被王启凤搅合黄了。后来村子里就有了一些闲言碎语,再后来你大姑就得了抑郁症,你爸和你爷还以为,你大姑是跟之前相亲的那个男人黄了,所以才得了相思病,后来有几次,我去王启凤家送种子,无意中看到她放在炕上的影集,里面全是你大姑的照片,我就感觉事情不简单。”
我也是听明白了,更何况,王启凤的身上还纹着我大姑的名字。
可是曹家和初家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就单单是因为初家抢了曹家的得意女婿,所以才挡了我大姑的救命之路?这也太夸张了吧!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初雅桐和王启凤之间关系在村子里真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的话,曹家这么一闹,按照王启凤的性格,就不怕她前来报复?
正当我想的正起劲的时候,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的大叫起来。
我妈妈恶狠狠地打开门,竟然是贼眉鼠眼的彪小子,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在我家里。
“哎呦我滴妈呀,彪小子,你可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你怎么没回家。”我怒目圆瞪地看向对方,刚问完这个问题,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彪小子哪里有家,他的家就就这个村里每家每户地侧卧或者是仓房,睡谁家也是看他心情,今晚我家办事,他来帮忙,看样子是趁着我爸妈不注意,睡在了我家楼上的仓库里,那里有一张单人床,看样子之前他也来我家住过,我爸妈肯定不会让他睡我和金子义的这间卧室,其它的几间卧室,妈妈都已经打扫干净了,很定也不会让他住进去,唯一能住的就是杂物间。
初春的北方,即使床上铺着一块电热毯,捂上厚厚的棉被,还是感觉四处透风,就更别提什么取暖设施都没有的杂物间了。
他估计也是冻的睡不着,看到我房间的灯还亮着,于是伸手吓我一下,趁机找个由头进来年和一会。
妈妈指了指房间里的塑料椅子,彪小子赶忙坐在。
他拢了拢身上的棉衣,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喃们刚才说滴,我都听到了,曹家老爷子恨你家老初头,还不是因为你家偷了人家的传家宝。”
彪小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就连金子义都上了心,他放下紧盯着的笔记本电脑,眼神也看向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