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最后的温柔
邓艾恢复了心跳和呼吸,高远好似放下了心中的重石对恩熙说:“他没事了。”
恩熙跪在地上给高远磕头不停的感谢,高远挥挥手,起身回头的时候,救人时的美好瞬间烟消云散。
他看到了来自锋的眼神,那是不善的眼神,意味着自己办了一件错事。
高远的脑子嗡的一下,恢复到了那个有城府的状态,他恨自己一时脑抽,黑吃黑,怎么可能留活口。
锋要杀的人,结果被他救了,只因那一念之间仁慈。
小男孩儿的头,被恩熙放到自己的腿上,恩熙抹干净自己的眼泪,安抚着弟弟。
高远多希望镜头可以定格在这个劫后余生的画面中,不要发生悲惨的手续,可惜事与愿违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杀了他们。”冰冷的话语从锋的嘴里说出,带着些许肃杀之气,刺进高远的耳中。
此时的高远如坠深渊,自己刚刚救活的孩子,就要亲手夺取他们的性命,兄弟俩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做锋的侍卫,服从命令,干就完了。
这才十几分钟过去,命令真的来了,高远却下不去手了。
高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锋爷,他们还小,求您给条活路。”
“小?那他妈得有五十多米长,你跟我说小?”锋十分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高远说道。
高远懵了,看着姐弟俩,怎么也看不出有几十米长啊?
高远愣神的功夫,一条巨蚺从一人高的荒草丛中窜出,张开血盆大口直奔高远背后袭来。
幸好高达的反应够快,从腿部取出一把刀柄,冲向了巨蚺,在空中有能量束从刀柄中出现,形成一把能量刀,一刀砍到了巨蚺的头上。
巨蚺那硕大的头,当即被砍成两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高达身上沾染了巨蚺的污秽,奇臭无比,高远这才反应过来,跟高达一起杀进了荒草丛。
荒草丛剧烈的摆动着,不断有巨蚺的身体组织和血喷溅出来,看得恩熙心惊肉跳的。
高远、高达回来的时候,身上沾满了污秽。
冷静下来的高远想要借机对刚才发生的误会进行弥补,只是锋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把人救活了,却忘了我跟合伙人也是有协议的。在帝国你们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事实证明你高远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思考问题。
既然你求我,我就当用掉了你我之间最后的情分,人你带走吧,你不适合跟着我。
你记住,他此生不得再以邓家人的身份活着,也不能被我的合伙人知道他还活着。否则,他必死。”
高达想说什么,又被高远拦住了,高远已经捕捉到了锋的厌弃,他不想让高达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拉着弟弟给锋磕头,起身后就要带姐弟俩离开。
“慢着,小的你可以带走,大的不可以,她已经长大了,脑子里是有记忆的,你是要把她养大来杀我吗?”
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无比的犀利,只要高远有带走恩熙的念头,他不介意就地斩杀高家兄弟。
不管恩熙此时有多么的不舍和绝望,按照锋说的意思,那都是命。
高远是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杀心的,不管锋此时的杀心是对谁而起,他都不敢再忤逆锋的意图了。
他抱起小男孩儿一跃而起,高达到底还是跟锋鞠了一躬,说了一句:“锋爷,保重。”后才去追赶高远。
锋可不在乎恩熙现在复杂的心情,将其打晕放到了机车上,收拾了一些巨蚺的尸骨,离开了现场。
在一处石壁的凹陷处,恩熙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她知道锋对她做了什么,导致她下半身又痛又麻。
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般,恩熙眼神空洞的看着篝火。
“在我把你卖了之前,不要想着逃,也不要想着死,那只能让你受折磨。”说着话,锋同时把一块烤好的巨蚺肉,和一个不锈钢的酒壶扔到了恩熙的身前。
“有酒有肉,不要吵我休息。”
恩熙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食物,毫无食欲,她的世界已经崩塌了,就算活着,也是跟行尸走肉一般。
夜晚的虫鸣逐渐停止,早起的鸟儿开始出来寻找食物。
恩熙尸体下有一大滩血迹,已经渗透到尸体下的土壤中,地表的血迹已经干涸。
不锈钢的酒壶和烤好的肉下面的有血液侵染的痕迹。尸体的手腕上有尖锐物割开的伤口,尖锐的石头,就扔在尸体旁边,上面还有血迹。
锋收拾着睡袋,对尸体视而不见,好似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少顷,锋看着被光牢囚禁在尸体上空的恩熙的灵魂说:“我说过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一簇黑色的火焰随着锋的意念,在恩熙灵魂上燃起。
黑色火焰在光牢中炙烤着恩熙的灵魂,光牢中恩熙的灵魂因痛苦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在光牢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一簇黑色的火焰并不是纯粹的魂火,和吞噬衍生的黑色火焰有些不同,这是锋在近来的感悟中自动衍生出来的黑色火焰,其威能还未被锋完全的发掘出来。
火海中挣扎的人,死之前能够痛苦的感受自己被火烧死的绝望。
火烧灵魂这种灵界常见的刑罚,就是在保留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让受刑者感受这种痛苦,直到施术者停止行刑过程。
“鉴于你不太能理解灵魂是个什么存在,我简单的给你讲解一下,你现在的灵魂不是实体,却拥有你曾经的大脑和神经能够给予的全部反馈。
就是说,你能够感受生前所有的感官刺激,而且比生前的刺激来得更加的强烈。
我不让你死,你想死都死不成,这光牢可以阻挡虚魂界对你的扫描,你将错过被带走的时机,永远的成为飘荡着这世间的亡魂。
等待你的只有魂飞魄散,消弭在这世间中。”
锋讲解的时候还搭配了手势,觉得因痛苦而哀嚎的恩熙可能会听不清, 就让他说的话在光牢中,像回声一样不停的重复。
焚烧恩熙灵魂的过程持续了一个小时,这期间,锋将恩熙的尸体复原,包括那层膜。
没有灵魂的躯体就硬挺挺的站在光牢的前面,用那双瞳孔已经扩散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光牢中的灵魂,那怨毒的神色和表情,让恩熙久久不能释怀。
好似自己的身体在怨恨自己把自己给杀了。
“回去吧。”话音落,黑火和光牢同时消失,恩熙的灵魂好似被收回的风筝,飞进那怨毒的躯体中。
几秒钟后,恩熙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的抽搐着,来自灵魂的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锋的脸凑到恩熙的身前,显得格外的阴森:“你可以继续作死,我也会继续折磨你的灵魂。在我把你卖了之前,你除了服从只有服从,除非你喜欢被我折磨。”
此时的恩熙痛感还没有消失,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连说话也办不到,甚至频繁的出现心脏骤停再重新起搏的现象,还伴随着间歇性的窒息感。
这种感觉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并不为过,恩熙已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了,她不想再承受这样的折磨,身体的控制权恢复后,她跪伏在地不停的颤抖着。
“嗯,现在这个态度,我很满意,这里是魔都,只有更残忍,没有同情和怜悯。到机车上等我,我要来一次机车震,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把我服侍好,兴许我可以把衣服还给你。”
上一次锋对恩熙说兴许时放了她弟弟,这一次锋同样在得到满足后,把衣服还给了恩熙。
作为待售商品的恩熙,被锋带着辗转于魔都各地。
在机车上,恩熙像只小猴子一样被锋放在身前,用来挡风。
时间久了,恩熙也有些搞不懂这个锋到底是不是要卖了她。
她不作死了,锋也不再折磨她,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吃好喝的养着,也会带她散心,跟她谈论人生哲学,让她忘掉过去的一切,渐渐的恩熙心头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恢复了一些青春的气息。
锋会用这个状态下的恩熙,当做卖点与商贩谈判,只是令恩熙诧异的是,哪怕对方给的价格她都觉得高得离谱,锋依然会以对方给的价格过低,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为由,将对方黑吃黑给抹杀。
因此,恩熙也见识了太多次锋的攻击方式,就是那种黑色的触手,也明白了章鱼哥这个称号的缘由,就是因为这种攻击方式。
在魔都生活的两年多的时间里,恩熙在锋的身旁,渐渐的不再惧怕那些她平生所未见过的各种变异生物。
十七区,还是那家连锁店,还是那个坑了恩熙的店长。
得知锋没有杀了恩熙的店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他也知道锋在用恩熙当诱饵,在魔都各地抢了不少钱。
他的任期满了,交接的人已经到了,公司的护送车队要带他回国了,锋是来和他道别的。
魔都可不是什么有人情味儿的地方,没有什么欢送宴。
恩熙在店里为锋购买补充的弹药,顺便卖一些战利品,和往常一样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会吃一些店里提供的零食。
可不知道为什么,恩熙突然觉得头晕眼花,看向窗外还在和店长叙旧的锋,她想要呼唤却发不出声音,身体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十几秒过后,她就昏迷了。
窗外的锋看了一眼店内昏迷的恩熙对店长说:“你还真舍得为这个女人花钱,五百亿应该是你我合作期间,你分到手的三分之一吧。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售价已经超过了曾经的身家,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章鱼哥,这些年承蒙您的恩惠,我知道您和这女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价格自然是看在您的情分上才给的。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我们之间的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店长觉得恩熙这单生意,没有看到两个孩子的人头,始终是个后患,他也不想和锋撕破脸,这种在魔都都能混得风生水起的人,想要取他性命并不是难事,他觉得用钱买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只要这个女人到手,就不愁找不到那个小男孩儿。
店长心中暗喜事情成功一半的时候,锋却拍了拍他的手臂,脸上露出微笑:“我理解,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心回去,我还有事,就不在此处久留了。”
店长跟在锋的身后,一副谄媚的姿态,直到目送锋骑着机车离开。
在魔都的生活,早就把锋变成了另外一个性格,心中仅剩的那点儿温柔,也随着恩熙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锋摸了摸空荡荡的胸口,那个肉乎乎的挡风少女已经不在了,头盔里响起了锋的呢喃:“死在那么美好的梦里,你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
这便是锋给予少女最后的温柔,他把少女卖给了店长,却不想让少女受到折磨,就在恩熙昏迷的那一刻,锋用梦魇术为少女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境。
他拍打店长的手臂,只是为了种下延时的能量爆弹,在店长和少女都被护送车队带出交易站后,能量爆弹引爆了,无一生还,现场除了大坑,连个残魂都没有留下。
店长的如意算盘终究是一场空,对锋来说,店长又何尝不是隐患呢。
既然没用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过是利欲熏心的人而已,锋又怎么可能留着这种连忠诚都不沾边的人呢。
一骑绝尘的锋消失在地平线上,有些事,他觉得也该提上日程了。
念冬伫立在机械帝国的宫殿前,仰望遮天蔽日的星舰升空,只有他知道此时的机械帝国内,所有的战斗部都被调离了。
几分钟前,他接到了锋的视频,锋在视频里告诉他,将机械帝国托付给他,让他替念雪暂时掌管帝国。
而整个机械帝国的边境线,在星舰全部飞出之后,竟然出现了横贯陆海空的黑色幕墙,帝国进入了永恒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