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谎言之后还是谎言
晚饭过后，锋闷闷不乐的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独自饮酒。
两姐妹收拾了餐桌和厨房，智雅陪着泫雅聊天，直到泫雅睡下，才出来找锋说说话。
锋喝了一口酒，对走过来的智雅说：“她没睡着。”
智雅耸耸肩：“我当然知道，我们彼此都在配合对方的演出，不是吗？”
锋苦笑，此刻的锋有很强烈的挫败感，泫雅给他的感觉就是太乖了。
酸甜辣，你给她吃什么她都不拒绝，辣得脸都红了，也不吭一声。
即便是吃了很多零食，面对锋给她夹得肉，还是照样吃下去。
换成一般人，至少会说一句，吃不下了，都堵到嗓子眼了。
在泫雅的身上，还是那个老问题，不会拒绝，证明锋的精神引导失败了。
智雅劝慰锋：“听话也不见得是坏事，有些家长想要听话的孩子，可能还得不到呢。”
“她只是丧失了表达自我情感的能力。”锋有些泄气的说。
智雅坐到了锋的身旁：“别急嘛，刚回来，或许慢慢适应了，会有好转呢？”
锋：“你我都是成了精的，就不用安慰我了。她这种情况，除非遇到什么刺激，否则也就这样了。”
智雅打趣说：“要不要考虑一下，再练个小号呢？”
锋，身体向后，躺在躺椅上：“呵呵，算了吧，这个都搞不定，我就不给自己添堵了。”
“人类不是常说一句话嘛，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啊，不如顺其自然。明天我带她出去逛逛街，凡事总要有个过程，她还需要时间。”
对于智雅的话，锋给出的回应就是置若罔闻，闭上眼，自顾自的睡觉了。
智雅识趣的离开，她知道锋的真实情况，也没有很多余的去找毯子给锋盖上。
泫雅假寐后，在智雅离开房间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泫雅的内心也很迷茫。
她的失忆，是被锋所设置的封禁导致的，所以，不管她怎么努力，试图通过照片和智雅的聊天想回忆起什么事情，都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的认知都是锋，通过造梦术给灌输的。
但是，锋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失忆后的人对真相的执念。
泫雅此时就是这个状态，她要亲自去验证自己失忆后的认知，是否正确。
其中也包括这个家，爸爸和姐姐。
在医院时，她得知自己是车祸后导致的失忆时，就管锋要自己的手机，想要查询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锋给了她一部新手机，还告诉她，在车祸现场，并没有找到她的手机。
这很正常，她能理解。
她疑惑的是，除了爸爸和姐姐，竟然没有其他人来看望过她。
泫雅甚至想过，失忆前，自己的人品到底是有多差，才会导致连个朋友都没有。
回到家后，她本以为可以找到一些和过去相关的线索，老师、同学之类的，可是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在和智雅聊天的时候，她侧面打听过，也提出想要去找找以前的同学。
智雅给出的答案是，当初她们的妈妈是偷着走的，只带走了泫雅。
今年，不知道她们的妈妈是怎么知道爸爸发达了，才通过中间人跟爸爸达成了协议，用一笔钱换回泫雅。
爸爸照做了，却始终没见妈妈。
所以，关于泫雅的过往，爸爸和她都不清楚。
出事后，爸爸已经让人去调查了，等有消息了，会告诉她的。
智雅的回答让泫雅无话可说，她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提到妈妈的时候，爸爸的情绪显然很激动，她也就没有再继续问。
在智雅这里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就只能以后再寻找答案了。
对于这个陌生而又显得很亲密的家，泫雅并不感觉排斥，只是一时间还没有适应。
至少，她现在知道爸爸和姐姐还是很关心她的。
以至于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种关心，也就发生了锋和智雅谈话时误会的事情。
睡不着，就想着出去走走，泫雅的动作很轻，怕吵到爸爸和姐姐。
别墅很大，在泫雅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房子的记忆，只能打开手机的闪光灯，顺着来路，到了户外。
庭院里有庭院灯，但是照明范围都有限。
泳池内安装了水底灯，在夜晚的时候，算是庭院中亮度最高的地方，泫雅就朝着泳池走去。
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异常，远处躺椅上似乎有个人，地上还有很多酒瓶。
从轮廓看，绝对不是姐姐智雅，泫雅在心里想着，似乎没听说家里还有其他人，就尝试着叫了一声：“爸爸，是你吗？”
锋缓慢的起身，怕吓到泫雅，同时微醺的口气说：“嗯，爸爸在这醒醒酒，没吓到你吧。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
在征战的两千年里，锋已经习惯了在任何时候都保持警惕，从没进入深度睡眠状态，泫雅从房间里出来，就被锋的灵视所捕获了。
他已经猜到泫雅失眠了，当泫雅在庭院里走动的时候，他本想消失的，突如其来的他想看看泫雅看到他时候的表现。
泫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显然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还是有些害怕的。
“我有点睡不着，就出来走走，外面凉，爸爸你还是回房间睡吧，别感冒了。”
泫雅边说，边从泳池边绕过去，朝着锋走去。
锋的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起码这孩子知道关心他的冷暖。
等泫雅走近，锋亮出了自己壮硕的二头肌：“没事，爸的身体素质好，睡不着就过来坐会儿吧。
爸可以陪你聊聊，也可以离开，让你一个人静静。”
泫雅确实有一肚子的疑问，腼腆的走到锋旁边的躺椅上坐下，扭捏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锋，瞧出了泫雅的不对：“我是你爸，跟我说话不需要想太多。要不要喝点酒，壮壮胆？”
锋，从地上的冰桶里，拿出一瓶起泡酒，打开盖子递给泫雅。
泫雅刚要接过去，锋，拿着起泡酒的手，就收了回去：“如果你不想喝，那就说出来，学会拒绝，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泫雅的手停在半空，像是无处安放一样问锋：“我拒绝的话，爸你会不开心吗？”
锋，抓着泫雅的手，将她的手放到泫雅自己的腿上，收回手喝了一口酒：“你在乎爸的感受，爸很开心，同样的，爸也在乎你的感受。
爸只是希望你能不要委屈自己，不管是对待家人还是外人，都是如此。
如果，能在这份不受委屈的基础上，区分开家人还是外人，那就更好了。
女儿开心了，爸也会跟着开心。
我二女儿这么漂亮，要懂得保护自己，爸才能放心啊。”
此时泫雅的心中还是很庆幸自己的爸爸，不是个酒鬼，看起来是个能讲道理的人。
“妈妈漂亮吗？”
泫雅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让锋一时间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只能战术性喝酒。
在他获取裴展鹏的记忆时，他看过裴展鹏的老婆，漂不漂亮他没在意。
他也清楚，此时泫雅问的也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
锋，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泳池水面上，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实则开始再次欺骗泫雅：“你现在失忆了，有些事的确需要再跟你交代一遍，否则，你可能会因为执念继续调查下去，将我们一家人都陷入险境。”
锋，煞有介事的环视四周，将躺椅拉到离泫雅更近的位置说：“在你失忆之前，其实你是知道事情的始末的，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保密。
爸爸曾经是国家的特工，你妈妈也不是普通公民。
我们这一家人的身份背景都是假的，但是，都经得起推敲，毕竟这是由很多专业的人，为我们伪造的。
你姐生下来以后，我就觉得家庭更重要了，就有了提前退下来，专心照顾家庭的想法。
但是，从事我们这个特殊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机密，哪是那么容易就退下来的啊。
那时候，我到处托关系，才脱离了这份工作，回归家庭。
我想着换个安逸一些的城市生活，就跟你妈提出这个想法。
万万没想到，你妈也有特殊身份，根本不可能离开。
我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的生活都可以拍成电影了，充满了戏剧性。”
泫雅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自觉的有点口渴，就拿起锋放在地上的起泡酒喝了一口。
锋，继续瞎编：“后来，你妈就让我先润出来，我怎么问她都不说，但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毕竟，爸也是干特工出身的，深知有些事问了也不会有结果，不按照她说的做，也可能会给她带去麻烦，甚至是危及生命。
尤其是她那个性格，你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她会更极端。
我只能带着你姐，先到了这个国家，重新建立了身份，爸爸以前叫裴展鹏，你叫裴子瑜。
我也是才知道有你的存在的，有人跟我提出交易，提交易的人说是你妈，声音是伪装过得，我无法分辨。
我要求见面被拒绝了，但是，对方给了一份基因鉴定报告。
对当时的我来说，信与不信根本不重要了，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得先确保你的安全。
不瞒你说，我重新对进行了基因鉴定，确定你就是我的女儿。
我是既高兴又担心。
这些年我一直派人去四处打听你妈的消息，可是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踪迹也没有。
我试着从你的履历寻找突破口，结果，你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一点儿记录都没有。
这背后一定有一双遮天的大手在控制着，我也不敢打草惊蛇，就想着让自己再强大一些，或许，可以以一国之力去调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只是，你爸我现在的能量，还不够支撑我当上总统，勉强在这座城市里能做到黑白通吃，冲击总统的道路上，还有很大的距离。
所以，你问我和你姐关于你的过去，我们俩是真的不知道。
这次你出事，我也调查了，的确是场交通意外，不然的话，我可能要血洗某个国家的某些组织了。”
泫雅听着锋编的故事，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刚刚苏醒的她，还没能完全接受自己失忆的现实，又听到了这么劲爆的内幕，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能大口大口的喝酒。
锋，拦住了泫雅继续喝酒的动作：“有些事，连你姐都不知道，你千万要保密，否则，爸爸我和你妈，包括你姐和你自己，都可能陷入生死危机。
你不想我们家破人亡吧。”
泫雅不住的点头：“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看着泫雅信誓旦旦的样子，锋在心里说：“孩子他妈，你也理解我一下，我也不想这么骗她的。
你放心，我会好好把她养大，直到结婚生子的。”
锋，宠溺的摸了摸泫雅的头：“你啊，还跟以前一样，听话懂事，就是这胆子太小了。
这一点，真得改改，万一哪天你爸我为了找你妈，向敌人开火，我希望我的女儿，都能替父上阵。”
泫雅突然起身，像是打了兴奋剂：“爸，给我找个搏击教练吧。”泫雅想了想，又说道：“要不，我去当兵吧。”
锋听了都错愕了，这孩子突然一脚天上、一脚地上的，变化来得太快，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这有点儿太激进了吧。再说，你姐跑去当明星了，咱家总得有个人管理家业啊。后勤保障那也是相当的重要的啊。
现在的社会，干什么都需要钱啊。
我以后还要选总统呢，到时候那钱花的，就得跟流水一样啊。
你还是先上学吧，你已经错过入学季了，找个喜欢的专业，爸给你找人去上学好不好？”
锋，试图找个理由先压下泫雅的激进，说到后面自己都有点乱了。
泫雅则坐到了锋的旁边：“爸，你不是说让我学会拒绝吗？那我可以拒绝去上学吗？
我可以先去参军，等你竞选的时候，也能给你助力。
或者，我先去家里的公司上班，这样也不耽误我自学，还能学习搏击、射击。
等我强大了，没准也可以进情报部门工作，这样的话，找妈妈就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