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楚光，徐一黎
在徐一黎的带领下，两人最终到了目的地班主任方老师家。
方老师是教资超过三十五年的优秀教师，双鬓有些泛白，有着慈善面容但又不失威严，方老师一生除了教书外，最大的爱好便是养养鱼，浇浇花。年过半百，教书育人，闲时和好友一起钓鱼下棋倒也舒心自在。
但有时看着自家三胞胎儿子和别人家的女儿也遗憾的想，唉自己怎么没个棉袄，在赏鱼好友老薛时不时发的朋友圈下更是叹气连连。
而面对老薛曾经一周七次的电话，方老师表示你家的鱼有几颗牙齿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并一度把他拉黑，在好友苦苦哀求下才把他放出来。
方老师正在喂鱼浇花，听到门铃响后放下东西开门，看到是自己学生便请他们进来。
两人向他问好，递上果篮。
“老师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徐一黎俏皮的朝方老师说，“您愈发年轻了。”
楚光对此见怪不怪，倒了一杯茶递给方老师，坐在徐一黎旁边。
三人坐在客厅，方老师接过楚光的茶，眼睛带着笑意看了看自己这两名学生。
想起刚遇到这两人时，他给孩子们上完课后，走廊上遇到年级主任，说有两个学生转学进入一中，想把两人给他带，他当时还觉得胡闹，都高三了怎么转学，父母怎么想的，这不是拿孩子的前程开玩笑吗。
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两个干净的男生，一个将手搭在另一个的肩上，笑着说什么，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另一个则神情不耐烦地把手拍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起初，方老师担心两人不适应新的环境，常从后门和窗户偷偷观察两人，事实相反，或许是对好看的人带有好感，班里对两人相处的很好，而徐一黎性子洒脱，没几天便和班上打成一片。至于楚光，虽有些不爱说话，但也会在女生擦黑板时上前帮忙。
班上的同学都看在眼里。
而在一次月考后，整个年级都震惊了，班上同学则面对趁着下课偷偷来看两人的其他班的同学，仰着头，挺着胸的表示，哼，我们班的！
方老师在月考前和月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还在对楚光和徐一黎聊天，话里话外都透出一个意思，孩子，别紧张。
面对老师热烈关切带着慈爱的眼神，看着老师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两人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明确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紧张，最后两个小时后如蒙大赦从办公室出来了，每人手里拿着前几个月的试题，每张卷子都做了详细的解析，贴满了便利贴。
方老师看着两个孩子离开，又喝了一口茶，不禁感慨，多好的孩子呀。
之后，看着两个人的成绩单，面前站着两个男生，方老师久违的沉默了。
两人的成绩，不仅使方老师沉默，还让校长亲自来了，校长看了两人的试卷，满脸笑容，当即在礼堂举办了表彰大会，为两人颁发奖状，校长站在颁状台上慨激昂地对全体师生演讲。
楚光和徐一黎的空降，让整个学校都震了三分，理科，一个738分，一个736分，两人数学理综都满分！
很快，长得帅又成绩好，这样的设定令无数女生怦然心动，两人收到的情书也越来越多，两人在校园论坛上的热度不断上升，两人的粉丝曾为争夺校草之位而争得头破血流，少量的人则在两边夹缝生存，悄悄扒着两个哥哥的同框特写镜头，他们看着两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粉红色泡泡（脑补），捂着嘴才没让尖叫声发出。
于是《校草间的对决》《冷酷少年的小娇妻》《两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一本本地诞生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两位当事人则丝毫不知情，自顾自的在教室里写着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学校一开始对这种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耐不住一波一波的女生站在教室门外偷看两人，学校也多次让老师对本班同学进行教育，班主任不痛心疾首和语重心长的表示高三了，把你们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但效果甚微，而，有一次校长和年级主任本着维持秩序在教室外抓那些偷看的人，奔跑中不慎摔下了楼梯……
终于，“严禁学生在走廊和教室门口滞留，违者记过一次！”
同学们看着新出的校规，咬着牙说，这是以权谋私！！！
又一次在礼堂举行大会，校长和年级主任站在主席台上，一个被绷带吊着左手，一个顶着受伤的鼻子，两个人轮番上义正严词地的批评某些同学，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你们的精力应该放在学习上。
“我知道，大家青春期出现对异性朦胧的情感是一种正常的现象，这种情感是美好纯洁的，值得珍惜……但是，有时我们会无法把握住正常交往的“度”，出现一种交往过密，早恋的现象，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拔苗助长”的宋人说：早恋是那株被拔起而“长高”的麦苗。玛蒂尔德说：早恋是那串钻石项链，虽有片刻的欢乐却带来十年的辛酸。祥林嫂说：早恋是我的阿毛，他还没长大就夭折了。嫦娥说：早恋是误食的灵药，及在广寒宫中凄苦的生活。孙行者说：早恋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未成熟的青桃。而我要说：早恋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我们常常被它的芬芳所吸引，然而，一旦情不自禁地触摸，又常常被无情地刺伤……”
“同学们，我希望各位同学在最后这一年里，规划好自己的人生，学习好、生活好……”
所有人欲哭无泪站在台下，觉得每一秒都是煎熬。
……
方老师坐在办公室喝着茶，对年级主任说“老孟，这样好的苗子你从哪挖来的？他们原先的学校舍得？”
“别问我，事实上我也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底子这么好，一封转学手续到了手上，我只是负责把他们带进来，当天他们两个人，拿着手续交给我……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们好像是从别的市转来的……”孟主任喝着方老师的茶，咪了眯眼，这茶可真香。
自转学以来楚光和徐一黎就是办公室的常客，但是两人坐在座位上，看着手里拿着的一杯茶，有点懵，看着方老师带着那熟悉的眼神看着他们，更有点慌。
“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了？”
“冤枉啊，我最近可安分了，连逗小姑娘的次数都少了。”
“怎么不是你干什么事了？难道不是你跟个哑巴似的在班上都不说几句话？”各科老师曾一度对楚光的沉默寡言而对他的心理健康产生极大的担忧。
“你放屁。”
……
两人无声的用眼神交流着，面色如常。
看着楚光那带着明显不信的眼神，徐一黎心里一沉，莫不是昨天在校门外帮了一个女生顺便和她说笑的事被发现了？！
在楚光的眼神示意（威胁）下，他抬起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老师，是有什么事吗？”
“啊，没什么事，不要紧张，就是我想问一下你们对新的环境感觉怎么样，”方老师心里想两个孩子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家长也没露过面真是委屈两个孩子了。“对了，转学这么大的事你们和父母说过吗？怎么就这么突然……”
楚光和徐一黎两人心中一惊，猜到方老师又在脑补，完蛋！
楚光在心里捶了徐一黎一千下，更是给了徐一黎一记眼刀。
“怎么回事，你怎么弄的，不是拍着胸脯说万无一失吗？”
“这……我忘了……”
楚光嘴角抽了抽。
“我哪知道啊，老方这么爱瞎操心，不过，在其他人看来我们确实像个空降的。”
两人自转学以来，双方家长都没露过面，难免让人想歪。
“不知道？！忘了？电话都没留一个？！你可真行。”
“你自己啥都不干还好意思说！”
“谁揽下的，谁自告奋勇的，谁出的主意说自己打个电话冒充家长？谁嘻笑着脸说我跟个哑巴似的不会说话？”
“…………………”
徐一黎被暴击四连，末了还想反抗，气急败坏不过脑子，“那你还不是路痴！”
“谁揽下的？谁自告奋勇的，谁出的主意说自己打个电话冒充家长？谁嘻笑着脸说我跟个哑巴似的不会说话？”
“你路痴！”
“谁揽下的？谁自告奋勇的，谁出的主意说自己打个电话冒充家长？谁嘻笑着脸说我跟个哑巴似的不会说话？”
“你路痴！”
“谁、揽、下、的？！……”
“………………”
两人谁也不服谁，方老师说着说着感觉到空气中似乎有一阵波动，摸了摸手臂，觉得是错觉。
看着两人“乖巧”坐在座位上，心里更是一阵心疼，又喝了一口茶，不禁感慨，多好的孩子呀。
两人被熟悉的眼神雷了一下，楚光更是趁机用手肘推了一下徐一黎。
徐一黎心里叫苦，本来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占占楚光的便宜，啧，机智如我居然也会犯这种错，失策呀失策。
“老师，”徐一黎打断方老师的话，“其实我们和父母讲过，是我们自己说需要安静的环境，集中精力来应对高考，他们也表示理解。”
“这是我们家长的电话，上次忘了给你了，还有，我觉得，我们都成年了，更何况，正是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刻……”
方老师听着徐一黎的解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光打断，“老师，上课了，我们还有几套卷子没写。”
方老师听着铃声，也是，关键时间，一分一秒也不能浪费，便让两人走了。
看着两人喝完茶还不忘将杯子洗好放回原处，心想，这两个孩子非常的独立，性格也好也不知父母怎么想的。
看着空着的茶杯，不禁叹气，多好的孩子呀。
“呼，方老师真可怕。”徐一黎将两只手搭在脑后，又说了句“太可怕了。”
“还不是因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楚楚光毫不客气的说。
“你这人！唉，算了……”
两人有了几回经验，终于学乖，在方老师连续不断的观察下，他终于相信这两个孩子心理健康，和同学友爱，没有什么家庭方面的问题。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在最后的高考中，两人也发挥的很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回忆至此结束。
“老师，高考结束了，大学也马上开学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您道个别。”
“有时间我们会回来看您。”
方老师表示理解，两人都是突然转学，在学校外面合租，他曾经也担心过，但是这两个学生用行动跟他说，他们没事，他们很好。
贴心且疏远，只不过……
高三这最后一年，方老师跟这两个孩子也处出了感情。
“老师真的很谢谢你。”两人站起身，向方老师鞠了一躬。
方老师笑着，眼角的皱纹透着温柔，“你们别嫌我啰嗦，只不过，作为老师，我曾经见证过太多太多的遗憾，同时，作为老师，我也希望我的学生有更好的前程，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他送过很多学生踏上新的旅途，也擦过无数学生的眼泪，但人生无常，很多人都逼不得己。
三人又谈了许多，方老师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他说着，说了很多题外话，问两人之后的打算，两人回应，时不时发表自己的想法。
方老师目送两人离开，回到院子，泡了一壶新茶，将鱼喂好，他重新拿着水壶浇花，看着眼前的花，又想到两人，不禁一笑，多好的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