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蛋糕
正逢冬日,双方也都休战了,甘宁只领着那点他都不放在眼里的可怜的俸禄过日子,其他收入就是靠简易大棚里出来的蔬菜高价卖给权贵,然后自己等待着苦安投喂更高级的食物。
因为有了专程的训练场,兄弟们的训练也更方便了,只是别具一格的方式总是惹得其他编队的兵侧目。
那是什么练兵方法?未免太奇怪了些吧?
为了能让他们的身体跟上营养,负责后勤的一些人也每天听苦安讲相关的营养知识,变着花样做豆类食物以补充提供肉类不足的问题。
虽然每到一个地方,苦安都会投放一些作物种子任它们在民间自由生长,但这次在江夏郡她却把的很牢。
一方面是黄祖拦了她的去路令她不爽,另一方面是她想要甘宁这一支队伍大放光彩。
无论黄祖会不会重用甘宁,只要价值体现出来了,那甘宁的前路就是平坦宽阔的。
说不定可以为了得到甘宁而干掉黄祖。
苦安托腮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吧,这个是不可能实现的,他不会那么香的。
在苦安看来,谋士啊,将领啊之类的去投奔某个势力,就类似后世一些有能力的人去某公司应聘差不多。
有的人因为公司离家近,薪资待遇也不错,老板人也说得过去,便就近上班了。
有的人去了自己憧憬的公司,发现内部不那么好,老板的脾气和抱负也很一般,只好黯然退场。
而有的人十分亮眼,却在一个相对普通的公司,那渴望人才的优秀公司看到他后就会去挖墙脚,甚至想办法收购该公司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
苦安就是希望甘宁能变成亮眼的,有巨大价值的人才。
比较难搞的就是这个时代对节操看的太重,跳槽不是那么方便的事情但是苦安相信甘宁的节操!
——应该是不会太让她失望的。
刚入春,黄祖军和孙军的对战就开始了。甘宁这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参战,紧张倒是没有,反而有点小兴奋。
自觉调整自己的三观,苦安只让他带着兄弟们好好干,战场上小心一些。
其实苦安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跟着甘宁去战场这个事情,只不过在她也默默跟着收拾的东西时,甘宁却说她不用去。
这让她有点疑惑:“嗯?”
“看看这两年训练的成果如何,”甘宁笑笑,自信非常,“先无需你跟着了,总要我自己打个漂亮的仗。”
这小郎君在巴郡不仅帮着他震慑了当地豪绅,连郡守郡丞都不能再用轻蔑的态度对他。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因为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了。
这让甘宁产生了一种一天内抢四五艘船都没能带来的爽感。
但从根本来讲这都是靠苦安得来的,作物什么的他不懂,可战场是他的主场了,总要让他露一手不是?
而且他也
思绪断了一下,甘宁又看了看满脸疑惑的苦安,突然笑哈哈地拍了两下她的后背:“你就看我凯旋吧!”
这小子下手很重,苦安只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他拍出来了,于是翻了个白眼冷漠地打掉他的胳膊,停下了收拾的动作,转身出了房间。
留在屋里的甘宁神情微微有股说不清的复杂,他低头看看手掌,低声自语:“竟不见他太反感”
“不过也是,他要是反感,又怎么会跟着我走到这里。”
这战持续大致有半月,苦安倒不是很担心他们,临出发前,张泽他们已经全面的了解过孙军的特点了。
如何做到只伤不杀是个问题,在他们眼里,对方毕竟是未来的同僚。
这并不是个什么好想法,不过几个小弟们这想法刚冒出头来,就很幸运的让甘宁及时发现了。
他先是被自己小弟们这种天真的想法给惊了一瞬,接着一拍桌子给有这个想法的人都来了顿狠批。
“靶心中了几只箭?”
“月考到甲等了?”
“你们跟孙军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掀袍就能比远近了?”
“只杀不伤?”
“想死现在就去跳河别留着了!”
甘宁生气的快要把案几拍塌了,连自己手红了都不在意。实在气不过了,上去一人给了他们两脚,又罚他们去抄了两遍虚实篇的节选后才总算消了点气。
掐灭了这个即将燃起巨大错误的小火苗,甘宁他们终于出战了。
苦安挥别了他们,在自己小院里种新东西。
她想喝奶了,但没有奶牛,自己对羊又各种抗拒,想来想去就只有搞植物奶来喝了。
苦安自己在家做过植物奶,对这方面也还算清楚些。她个人很喜欢杏仁奶和铁荸荠奶,也常用铁荸荠做植物奶来喝,所以对铁荸荠的样貌是了解的。
自己的空间有种迷之智能感,只要她想到了什么,进入空间时那个作物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最奇怪的是,某些明明需要共生才能活下来的植物,在看不见它们共生体的情况下,依旧长势很好。
这个是怎么也想不通的思维怪圈,苦安差不多已经放弃思考了。
她先观察了一下空间里铁荸荠的根茎环境,又看了看土壤状态,做下笔记后在小院里开始耕地。
不同的作物,耕地的情况也会随之改变。苦安跟着甘宁的农人种了将近一年半的田,多少掌握了些东西,她保证了土壤的细碎疏松和湿润,持续翻了十几天的地,这才将铁荸荠的种子种下。
因为只是实验,所以苦安种植的面积很小,其他的空地还是种西红柿黄瓜玉米能饱腹的作物。
只是她想喝植物奶是真的想,甚至还想做点带奶油的甜点来吃,可惜没有烤箱。
不过也没关系,可以做蒸蛋糕嘛。
这是个大工程,她还要先把铁荸荠做成植物奶才能获取到蒸蛋糕的材料,但是为了能让自己心情愉快,累点也没什么。
苦安随便填饱了肚子,将铁荸荠的果实浸泡几个时辰,然后将其破碎,挤压榨汁,再过滤,如此几次,铁荸荠奶就差不多出现了。
只是杂质依旧没有清除干净,苦安只能用土办法再过滤,等到杂质都去除的差不多了,她才将奶放到材料区准备。
模具什么的完全没有,她只能用较薄的小陶碗来充数。
挤了点柠檬汁在被分开的蛋清里,手动打发其到出现粗气泡,又装进好些白糖继续打,这是个十分费体力的活。
当年她只在某些弹幕上见过“用手打发up主狠人”,没想到有一天这个狠人也会成了自己,还好她现在不是以打成奶油为目标的。
把之前准备好的混合蛋黄糊跟蛋白霜翻拌均匀,倒入几个小陶碗里,放在木质的蒸片上,盖好锅盖。
然后就要控火了。
苦安认真看着火苗一蹿一蹿,木柴声噼里啪啦动着,心说耳边没了甘宁的嘀嘀咕咕真是清净不少。
她就想过这样的生活。
安静平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别人也不会给她带来麻烦,这样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
放空舒服了好一阵,蒸蛋糕的香气飘出,苦安揭开锅,白白的蒸蛋糕们都裂了些,只是水汽都沾在了上面,可能有点破坏味道。
不过这不重要,苦安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带奶味儿的食物了,只要有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用消过毒的小匕首划出蛋糕,垫着油纸吃了两个,虽然水汽和有些粗糙的口感破坏了整体了,但浓郁的奶味入口时却令她的心情无比美好。
她身心愉悦地哼起了小调,把剩下的几个拿去送给周围住着的女眷们以后,才回来拍拍手准备收拾厨房。
回来的路上她想的很完美,先把陶碗洗了,再把滤网和盆处理干净,杂质就倒在院子里一切都安排那么美好。
可当她踏入厨房的那一刻,想法就变了。
她突然,有点想那个愿意善后的甘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