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事没有,事情倒挺多
陆鞍七七已过,陆南换下丧服,换上了白色暗花的旗袍,款式很新,颜色却低调。
服帖的衣料顺着身体曲线蜿蜒而下,勾勒出细软的腰肢和微翘的臀部,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后头,随着她走动,微微摇晃。
刚洗过澡的关系,女孩肌肤白里透红的,抬头看人的时候眼如盈盈秋水,带着几分媚,门外的赵姐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几眼。
“你快下去吧,先生该等急了。”
楼下,能容下十几人的大餐桌边,沈苍正握着笔在ipad上圈圈点点。
他换了衣服,黑色的衬衣,搭配灰色西裤,衬衣领口开了点,露出脖子上的黑绳,再下面是个质地上乘的观音像,白润通透。
戴什么观音,给自己积德吗?陆南撇了下嘴过去。
听到动静,沈苍头也不抬地开口,“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泡两个小时,刚给你爹地办完丧事,下个要轮到你了?”
他语气严厉,俨然是长辈教训小辈的口吻。
陆南被说的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坐下。
男人见她不吭声,放下笔,掀了下眼皮,目光落到她披散的长发上,“怎么不梳头?”
陆南坦荡荡的和他对视,“我不会。”
沈苍挑了下眉,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他身体靠到椅子上,长指一动,推了桌上的碗盅过去,“喝了。”
陆南醒来就喝了几口粥,泡澡又是个体力活,现在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
她坐下掀开盖子,里头是鲜嫩的鱼胶,炖的刚刚好,还热乎着。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越吃眼睛越亮,竟然比以前陆家首厨炖的还好吃,也不知道是哪家饭店的大厨做的。
陆南取了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嘴,目光又落到桌上的蛋糕上。
沈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吩咐候在边上的张姐,“再去厨房切块蛋糕。”
贪嘴的小心思被看穿,陆南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手指。
身后突然站了个人,男人身上冷冽的味道迅速将她包围。
她刚要回头,肩膀被人掰了下,她下意识直起纤细的背,漂亮的蝴蝶骨向外展开,下一秒,头上多了双大掌。
在手艺这方面,陆南一向是无能,无力,也无用。
不过,连个男人都不如还是让她有些挫败感。
“沈叔叔是怎么会盘发的?”鬼使神差的,她忍不住问出口,不过很快又后悔了,因为明显察觉到身后男人突然降低的气压。
“陆小姐如果跟我一样在街上混大,也不至于连盘个发都不会。”
最后一缕头发被他勾到耳边后,拇指上的骨戒不经意地碰触到她的脖子,男人按住椅背俯身,陆南微微侧头,刚好对上他半垂下的眼皮。
她心口突突了一下,别开视线。
脑海中突然想起陆家人说的,九岁那年,小沈苍在街头被恶徒欺负的奄奄一息,她爹地路过救了他。
起初大家都以为是爹地好心,后来,才知道是看中了沈苍那颗能救她的心脏。
陆南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很怕他一个用力,把她脖子给拧了。
赵姐刚好端着蛋糕出来,男人直起身子,走出客厅。
身后的压迫感消失,陆南松了口气,握着勺子小口小口吃着蛋糕。
不知道是不是饿到的关系,这里的蛋糕也特别好吃。
没轻松几秒,男人又重新过来,手上握着一根碧绿的玉簪。
脑海里浮现出情海包厢里相似的一幕,陆南坐不住。
肩上一重,男人按住她,微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屁股上长针了?”
说话间拇指上的骨戒蹭到她耳垂,微凉的触感使得陆南控制不住地抖了下,“我不要用那根玉簪,沾过血了,恶心死了。”
“本事没有,事情倒挺多。”沈苍冷哼一声,收回手,推了ipad过去。
陆南赶紧打开照相机检查,脑后确实斜插了一根簪子,但已经不是原来那根。
她松了口气,又左右照了照。
相机里的女孩子退了烧,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面色透着股粉嫩,年轻的肌肤白皙紧致,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笑起来水灵灵的桃花眼弯成一轮新月。
她满意地点头,满脑子都只剩下一个念头:罪过,我怎么长那么美!
吃了点心,盘了头,陆南跟着沈苍出门。
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司机在门边等着,沈苍率先弯腰坐进了后座。
陆南看了下副驾驶室,打算朝那里走去,后排车窗突然下降,男人精致的脸落入眼底。
“坐后面。”
陆南不情不愿地又绕到后面去。
好在路上还算太平,她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沈苍在忙公事,没搭理她。
四十分钟后,车子在史家别墅前停下。
陆南下车后,隐约听到客厅里有男人女人争吵的声音。
“你是昏了头了,让我去动陆南,我刚知道她就是陆鞍的宝贝女儿,你是不是想我死!”
“赵总消消气。”虞筝讨好的声音传来,“我那姐夫都已经死了,警方手里有很多他非法集资的证据,陆氏企业一夜之间倒闭,陆家都空了,你还顾及陆南是谁的女儿做什么,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现在连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都不如,你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
“陆鞍是死了,沈苍还在,他管陆鞍叫大哥,他要是想给陆南出气,分分钟就能弄死我,看到没,我差点被打死。”
“不可能!”虞筝斩钉截铁,“沈苍帮谁都不可能帮陆南,赵总我说这次的事情要怨只能怨你自己,现在外面都在传《千金与痞子》的剧本是你们从沈氏那里偷来的,凭沈苍的脾性,你还能在这里对我吼已经很客气了,我那便宜外甥女只不过被当了回枪使儿。”
“是吗?”赵宏还没开口接话,外头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厅里争论的两人同时抬头。
只见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大门处,她的身边,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