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协同作战（二） 银华
看着那独自远去的背影，即使一直跟着大部队的路线，但之间的差距也是相隔百米
银华这么一走，联合部队（反击部队和特种部队）倒时安静了不少，众妮姬之间没有争执但也清静得离奇，就算有莉莉玛莲和阿妮斯此般性格活跃的妮姬，此刻也并不想说笑之类
“啊我受不了。”阿妮斯压抑许久终于道出，细眉紧蹙“这b人性格可真开不起玩笑啊”
“可是阿妮斯和莉莉玛莲你们两个也一直在喋喋不休呢”
“尼恩，我们喋喋不休什么呢……你看我一直都是想和大家好好相处的样子，是她一直将我们称为三流妮姬、垃圾货色之类的。就算我和莉莉玛莲之间经常斗嘴，平时不也都好好相处么”
听过阿妮斯这番话，莉莉玛莲倒是淡淡一笑
“说是这么说，但也仅限有外敌的情况下，既然那个叫银华的家伙看不起我们，那我们也不能内讧，需要一致对外。你以为我很想和你待一起么？”
“啊啊”阿妮斯眯起眼睛“你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讨厌我，我在你心中的负面形象到底有多高？”
“这个嘛，三四层楼那么高吧”
话落，两人互相瞪过一眼，随即两手环胸拧过头，冷哼一声
就在这边的小剧场刚结束，冷雨逍就伸出手
“阁下要去哪！？”
瑞恩没有说话，渐渐脱离大部队只身前去那孤独的背影
“逍儿，还是先不要管阁下了，阁下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eg-01将目光看向瑞恩那头，联合部队也将视线纷纷望去
“银华小姐。你到底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嘁，谁要你这三流过来了，哪凉快哪待去！”
银华横眉冷视一眼，厌恶的继续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谁知
自己的脚程越快，那瑞恩跟随的速度也越快，哪怕已经到达一个离联合部队最远的危险距离，瑞恩还是死皮赖脸的跟上前来
“我说啊，你这烦人跟屁虫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还不需要你来……”
话到一半，我便高声打断
“那你先回答我，到底闹别扭要到什么时候！！”
“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听从我的指挥”
“先给我改掉你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吧，这世界上有99的指挥官和你这笨蛋都不同，你以为在地面作战是过家家吗？居然把妮姬当成战友、朋友，你是傻瓜吗？妮姬不过是战争兵器，为夺回地面而打造的工具！”
“居然给量产型妮姬取名字？可笑。那种家伙不过是死掉一批就能立即补上的工具，只要一个命令她们就必须为指挥官抗伤、挡子弹，只要一个命令，要她们死、要处决她们，就必须死、必须处决”
“你以为你这么做很温柔吗？你的温柔只会害死你，我不知你抱着何等理想、理念这么做，终有一天你会溺死于这些当中！”
受到此般言语炮轰，我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不是生来温柔，我也不是生来优柔寡断
我是外缘区长大的孩子，只要在外缘区生存，手上很难不沾上鲜血，甚至沾上几条人命，被鬼魂所缠上也不出奇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把满是铁锈的剪刀交杂这阵阵恶臭
——武儿，我们会找地方把他埋了，你先冷静点。
——欸……？武儿。为什么你在笑……
我不知道啊提子，就算如今我也不知道为何发笑，尽管我的手、我的身子颤抖不止，但我也感受不到为什么会笑，心中更无喜悦
拿起枪，这正如书籍所说的那般，热兵器的出现大大降低夺取生命的门槛，古代打仗大到排兵布阵需有严明军纪，关键时刻不能惧乱，小到个人每日习武、习兵器，需十八般兵器样样识全，这仅仅还是一种兵种，如骑兵、弓箭手、弩兵，还需常年养马、训练臂力与射箭精度，弩箭手除去射击精度之外成本极高，机关维护与制造非简易轻松
而火药与弹丸，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组合，通过工匠的打造，普通人无需经过长久的系统性训练方可上战场，随着一排排铁炮响起，成百上千的人命就此瘫下，当其再相遇时已经是在黄泉路上，在那奈何桥上齐齐排队喝下孟婆汤
当我扣下扳机时，求饶的人便会永远闭嘴，我冷视他们，心中并无同情，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杀戮
或许我这个人，早早就疯掉了吧
当从人间炼狱爬上所谓‘天堂仙境’，我开始逐渐改变心境，这并非是我讨厌以前的自己，而是不能再和以前那样，轻易去结束他人的性命
因为我已经深深体验过……
重要的人死去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每扣下扳机，每了解一条生命，等同于是摧毁了一个世界，或许有人一直等待那人的归来，最终等来的是那人死去的消息
这么一来，怨恨的种子便会在心里埋下
或许我杀了戴沙这种家伙，某一天也会有人来做掉我报仇吧
“你这家伙！？还不打算放弃吗？”
我再度跟上银华，就收下她的这番话语，对此我也是付之一笑
“是啊，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毕竟我就是这样死性不改的笨蛋呢，银华小姐”
银华深吸一口凉气，回想起一些久远的事情，军校训练指挥官从来不是育人，而是强行将所有知识塞入指挥官的大脑，能记住多少取决于自身，瑞恩到底是不是所谓‘三流’，银华自是心中有数，第一次收到去救援莱恩部队（现反击部队）时，她就看过瑞恩每一场战斗的报告，那时对其的评价还是平平无奇
自那之后一直到现在，她收到了来自英格丽协同作战的通知，合作的部队正是瑞恩所领的反击部队，当再度看过战斗报告时，银华也不得不佩服，那战绩再不能用平平无奇形容
往深处挖，银华看到一个略有耳闻的名字，因为有那个笨蛋，才会教出瑞恩这种笨蛋
“安德鲁森就是训练你的教官吧”
欸……教官大叔？
她怎么会……
“安德鲁森这家伙在‘人权派’中是很有名的存在，他不跟从人权派主张的‘给予妮姬与人类同等权利’，在战场上却一直优待妮姬，其所指挥过的妮姬不仅对其能力给予高度评价，还能战斗得安心，无需担心背后会被放冷枪”
“不过安德鲁森这家伙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人权派份子，只是默默做出和人权派差不多的事情——优待妮姬。尽管可能会被人视为伪善，但那家伙也很乐意做。如今退役到二线做教官恐怕也是想暗中培养指挥官，你这家伙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翻了我的个人档案。”
即使银华以沉默回答，我心中也大概有了答案，不是我亲嘴说出的话，那她还能从哪里知道这些
“…………他这样的教官。老实说，在军校里很难得，在那破地方里大多数都是废物，里头讲课的教授也是垃圾”
“欸？”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完全正确，普通人进入军校训练成预备役，那基本没什么，我这种外缘区抓来的家伙就会被人欺负、瞧不起，而教育资源也大多数不向我们倾斜，那些贵族嘛、财阀嘛，总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基本就是掌握教育资源大头的人，教官会减轻他们的训练量，教授们会优先为其解答
可是。
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其实嘛。我是你的老前辈，别看我现在是个只会战斗的妮姬，我曾经也勤学苦练、提升实力，立志为夺回地面而献出一份力量，虽然现在已经是半死之人，但那时的我，下定决心想要实现梦想，经常在军校图书馆熬夜学习”
“在我从预备役成为指挥官时的第二十个任务，我带领着经验丰富的部队上地面作战，那群三流把我的命令当耳边风，嘲笑我是刚从军校毕业的菜鸟，她们自己却不堪一击，不到十分钟就死光了，还把我一个人留在满是莱彻的战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莱彻面对妮姬会发疯的开枪，面对人类第一优先级是捕获。我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活下来，找到空隙逃跑时就被恼羞成怒的莱彻给炮决了”
“不幸中的万幸，我的尸体被极乐净土的妮姬发现并送到制造工厂，成为一具不朽的铁罐头，又以第二生命的方式在地面战斗”
“我曾以第一成绩从军校毕业，被视为冉冉新星，表现优异，最后落得这般下场也并无怨言”
“我这份人做指挥官时从不在意部下们的感受，正如前面所说军校里头的都是废物垃圾，他们教出的理念也是垃圾，成天灌输着妮姬就是战争兵器，绝对要听从指挥官的话，这样的心理指导依我看不过是洗脑”
“或许正是如此，我才不能和你一样，和部下形成羁绊、特殊的情感”
“也或许是如此，我才那么讨厌你——瑞恩指挥官。”
“哪怕是你和我说完这些，银华小姐还是讨厌我吗？”
“不，我已经没那么讨厌了，感谢你那该死的跟屁虫性格吧，不然我也不会有所释然”视线一转，银华终于肯正视瑞恩“作战指挥，我会听从的。但是，我是特种部队的一员，我也有自己的独特性，一旦我觉得你的命令不合理，我便会自己判断作战”
“还有嘛，叫我银华就好，不需要那么礼貌的加个小姐”
话落，银华开始往大部队放方向走去，她回头再扫过一眼，露出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微笑，低声喃喃一句
“我终于看到了可能性，我曾经被迫放弃的，夺回地面的梦想，或许可以透过其它方式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