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异变
深秋的清晨是独特的，这种季节北半球是昼短夜长，天才刚刚蒙蒙亮起，沉睡中的少女也自然睁开眼皮，那赤瞳犹如一块琥珀，透彻得漂亮，小嘴开口第一件事她就是呼叫着指挥官
房间内无声回应，反而是拍档说起梦话
“嘿嘿嘿……已经吃不下了……”
阿妮斯这是做了个什么梦啊……
“指挥官没有回答，是还在睡觉中吗？”
拉毗整理了下衣发，背起那把放在床头边的步枪，等她静悄悄走到另一间房里时，在那张单人床上她只看到了同僚熟睡的脸，那是一张即便在睡眠中也露出微笑的幸福笑脸
可一想到昨晚与阿妮斯巡逻时的事，我就还是不敢相信……
当下还是先把她的事放到一边，得先找到指挥官才行
我们身处的位置是这栋大酒店的总统套房，这两个房间为什么设计成这样我自己也不清楚，如果指挥官不在这里，那应该就在外面的客厅了
拉毗离开时扫过地上那堆罐头一眼
“实在不像是一个人的饭量啊”一想到那位指挥官会做出什么事，拉毗脸上也笑了笑“应该分了点给玛丽安吧”
走出房门，拉毗再不用再蹑手蹑脚的提起步子，靴子与地板接触响着‘踏踏’声，赤瞳扫视过这套房的任何一个角落，就连卫生间拉毗也进去过了，始终就是看不到那位指挥官的身影
“奇怪了……”
此时，拉毗脑中浮现出另一种可能，她慌张的想要跑回拍档所在的房间，只是没踏出几步，套房的门就打开了
“咦……”
听到声音，我熟练的掏出挂在后背的枪，并将枪口指向声源
“拉毗，这个早晨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啊”
指挥官因我这番举动而抬高了双手
“啊！”我连忙拿起保险收回枪“真是抱歉指挥官……”
拉毗对瑞恩低下了头
“话说，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在外面听到了几声慌乱的脚步声”
难以置信……这位指挥官怎么能听出那是慌乱的脚步
“在我找遍套房内所有房间却不见指挥官的身影，这一点让我误以为指挥官被莱彻抓走了”
闻言，瑞恩情不自禁的笑了几声
“我想，现在应该还没有莱彻跟人类的大小差不多吧”瑞恩将右手的大袋子挂在了左手“先不说那些了，拉毗，刚睡醒应该有些饿了吧”
锁上房门，瑞恩大步流星进入屋内，看着其手中两大袋子，拉毗快步走到瑞恩身旁
“指挥官，需要我拿点吗？”
“啊不用了，拉毗坐着就好了”
那之后，我坐在了沙发上，指挥官把其中一个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在桌面上，全都是罐头和水，另一个袋子则是露营锅炉和煤炭
“指挥官，在室内这样做，会煤气中毒的”
“不用担心，这一点请看那里”
这个套房的客厅中有一面设计得很通透，通往阳台的隔断仅仅是玻璃趟门，这么一来也不用担心煤气中毒，指挥官也是想到这点才会拿来这样的锅炉吧
不一会儿，热好的罐头就从摆在了我面前，与之一起还有烧开的水，能被指挥官如此照顾我也是第一次，不知为何，莫名的感情也涌入心头
“指挥官，理论上来说，妮姬不需要摄取食物，即便是要吃食物，对于我们来讲都没差，妮姬所需的能量源于体内的核心，核心可以自行发电，只要不经严重破坏，是可以半永久使用的，无需通过食物摄取能量”
“是这样吗……”瑞恩拿起餐刀划了划午餐肉“那还挺棒的欸，毕竟有些人连饭都没得吃，如果是妮姬，也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了”
“不过，拉毗你还是吃点吧，反正那份也是为你准备的，虽然不是什么丰富的早餐，在地面就将就将就吧”
“谢谢你，指挥官……”
这位指挥官果然很特别啊……他与那些以往只会让我们去送死的指挥官不同
早餐享用完毕后，我将视线再次放在指挥官身上，趁着没人，那件事……必须要跟指挥官谈谈
瑞恩默默点上根饭后烟，自觉走到了靠近阳台的位置，拉毗也起身提起步子想要跟着过去
“指挥官”
回头望向声源，这声呼唤并不是拉毗的声音，是来自更身后的另一位妮姬
“是玛丽安啊，早上好，这里有早餐哦”
“早上好指挥官……”
看起来……要等到下次了，拉毗拉低了下帽子
“拉毗，你有什么事吗？”
“不。我只是想来透透气”下一刻，拉毗似乎怕指挥官误会了什么，又立即补充“指挥官，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怎么解释似乎指挥官都已经是先入为主的想成那样了，我停下了嘴……陷入了沉默
“哈哈哈，没关系啊拉毗，如果是讨厌烟味，那也不会跟着我到阳台吧，我想……拉毗你肯定是有自己的什么原因吧”
在那之后，阿妮斯也醒来，在跟指挥官、还有我、玛丽安三人都打过招呼后，她吃起了嫌弃到不得了的，已经有十年的午餐肉罐头，准点和谢芙蒂连上通讯，我们继续执行昨天尚未完成的搜寻任务
……………………
“就是这里”
在玛丽安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处被高楼包围环绕着的空地，此处看起来像是本要规划建楼的空地，想必也是因为莱彻的突然出现才没有动工吧，施工用的彩钢围墙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都瘫倒在地，我仔细看了下，有些是因为底座生锈腐蚀到立不起来，或许正因为这些围墙的腐蚀才会形成一个多米诺效应，一排排的倒下
阿妮斯扫过整片空地一眼
“奇怪，怎么这里没有先遣队的踪影？”
“应该有”
“可是什么都没有啊，连脚印都没有”
“一起找找吧”
玛丽安像人偶那样迈出步子独自寻找，不仅是这样，玛丽安刚刚说话的样子也有些奇怪
“她怎么了？”
我对于玛丽安奇怪的样子摸不清头绪
“指挥官……”
拉毗突然就叫了我一声，随即靠近到我身旁，就连阿妮斯也凑了过来，她俩只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通讯里，谢芙蒂说道“瑞恩指挥官，现在我说的话只有这边三人才能听得见，请不要见怪”
“什么嘛，是有什么秘密要说吗？”
我如此询问着，谢芙蒂却无视了我
“拉毗。要做的话，就趁现在了……”
“了解”
在谢芙蒂说完之后，咔嚓两声，拉毗和阿妮斯的枪口对准了远处的玛丽安
“玛丽安，停下来”
“是……”
玛丽安的回应像棒读那般没有感情
“是你将运输机破坏了吗？”
“不是我”
“移动中的运输机内部发生了两次爆炸，爆炸的是这次作战任务中要使用的炸弹，倘若没人从外部引爆，炸弹绝不可能爆炸，而且引燃信号的识别码……”
“是你，玛丽安”
“不是我”
相同的回答重复了第二次，这次与方才的语气也无差，就算是我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些不妥，这两位把枪口对准了玛丽安，必然是有什么深深的缘由的，如果拉毗所说的是玛丽安所做，那我该……
想到这些，瑞恩绷紧神经，拳头不知不觉中也篡紧了
“玛丽安，你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这里”
“回答我，不回答，就直接处决”
“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
玛丽安那蓝色的瞳孔逐渐冒出红光，那一瞬间仿佛是被恶魔附身
“就是这里”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糟糕！”谢芙蒂突然大喊“检测到侵蚀反应，呃……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单是谢芙蒂，拉毗和阿妮斯也紧锁眉头，下巴睁大到夸张的地步
“玛丽安怎么了！？”
“玛丽安的中枢神经被莱彻入侵了”
“我我我我在在在在在这这这这里里里里……”
就连声音也变得异常，碟片刮花后所播出的东西都会嘶哑，这异常的声音也和那个差不多
“感知到召唤信号！请马上采取措施！瑞恩指挥官”
“指挥官，我要射击了！请指示！”
这时地面传来巨大的震动，我的下盘变得不稳，拉毗和阿妮斯也失去平衡的摇晃起来
“前方出现高级能量反应”
“这种震动模式……”
“是铁匠来了！”
“我我我我在在在在在这这这这里里里里……”
玛丽安继续以那异常的声音呼唤
“糟糕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靠近”
我的视线环绕起四周观察
“代号：铁匠！是要塞型号之一，它会捕捉来到地面的妮姬，铁匠是用莱彻的零件融合成的特殊个体，怪不得这个地区会有一支中队，原来要塞型也潜伏于此”
“我我我我在在在在在这……”
声音越来越近，旁边的某栋大约有十层高的大楼被掀烂，该说……是从中穿过，那副巨大的身躯若隐若现，从中伸出的触手一把将玛丽安缠绕，瞬间消失在建筑物另一端
“叼你老母臭閪啊……（你tm了个b）”
“该死的，玛丽安被吸收了，拉毗我们慢了一步”
“那些失踪的妮姬大概也有同样的遭遇，况且，现在可能还不算太晚。无论是先遣队和玛丽安，说不定还可以……”
“拉毗，你说什么啊……”阿妮斯对其说的感到不解，拉毗也赶紧解释着“铁匠会将捕获的妮姬长期保管，按照这样，我认为妮姬还有生还的可能”
“指挥官，该怎么做呢？”
“什么怎么做啊，当然是快逃啊！指挥官，那可是要塞型啊！”
“指挥官，请指示吧”
拉毗直勾勾的看着我，而我的答案就算不必多言她也会知道吧
“救出玛丽安！”
是的没错……我不能这样逃避了，我曾经失去太多，不想继续失去了，哪怕就这么战死，也不要背负懦夫之名逃避
“了解”
拉毗的回答很果断
“你疯了吗？我们会死哒！”
“阿妮斯。就试试吧，至少……是我想试一次”
——谢芙蒂，你是说玛丽安破坏了运输机？
——阿妮斯，至少从黑盒子分析的资料来说是这样……拉毗，你打算怎么做
——告诉指挥官吧，就趁玛丽安不在指挥官身旁的时候
——那好吧，现场判断就交给你和阿妮斯了
——了解
——拉毗……你好像对那位指挥官很在意啊……
——阿妮斯，我感觉这位指挥官很特别，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自己的意愿去尽最大力帮助那位指挥官，届时……你能帮帮我吗？搭档
我想起昨晚与拉毗在外巡视的记忆，如果那时说的时候就是现在的话，如果是拉毗自身想试一试的话——那就试一试吧！
阿妮斯的情绪突然变得平静“好啊，那就试试吧，谁让拉毗是我的搭档呢……”那张脸扬起笑容
“谢芙蒂，支援就拜托了”
“呃……好的，首先根据模拟结果……”
“不需要向我报告了”
瑞恩主动断开了与谢芙蒂的通讯，语气也变得沉重
“现在开始，我们将追击要塞型莱彻[铁匠]，随我的脚步前进吧”
“好好好，指挥官”阿妮斯的回答一如既往，而这次，轮到了拉毗说出了那句“encounter！（遭遇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