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死不足惜
摄政王褚玄洲来到太皇太后身前，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皇太后抬起手，温和慈祥的目光看着褚玄洲，“景王免礼。”
褚玄洲看向太皇太后，雕刻般俊美的面容紧绷，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硬朗的直线，目光清冷幽暗，宛如深潭般沉寂。
“不知母后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哀家想让你去廷尉府喊周大人放了白娇娇。”
褚玄洲英眉微拧，眼神清冷卓绝，“母后，白娇娇杀害竭陵刺史这件事儿臣晚点会去重新审问，若她无罪，儿臣自会放她，若她真杀了人，儿臣自然不会放过她！”
“她是冤枉的。”太皇太后道。
褚玄洲反问道：“母后你如何又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这话问的太皇太后瞬间是哑口无言。
是啊，她也只不过是听戚老夫人说的罢了，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她还真的是不知道！
“景王，白娇娇她救过辰儿，也救过姜太后，若她真的死了，那我们褚家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这是两码事。”
太皇太后听见褚玄洲的话，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这儿子的行事作风，说再多也没有用。
如此，她便只能……
“哀家不相信白娇娇会杀竭陵刺史，就算她是真的杀了，那也是竭陵刺史犯了该杀之罪，景王，你一定要好生审理这桩案子，不可让人说闲话。”
“母后，儿臣知道该怎么做。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儿臣先退下了。”
“嗯，去吧。”
秦嬷嬷走来太皇太后身边，开口道：“太皇太后，若到时白娇娇真的杀了竭陵刺史，王爷再一定罪，那戚老夫人那边可怎么交代呀？”
太皇太后看了秦嬷嬷一眼，哼了一声道：“哀家既然承诺过桂荣，那便不会让白娇娇出事。到时候若景王真的定了罪，那哀家便劫狱，必须要保她一条命！”
……
夜幕降临，廷尉府掌起了灯。
褚玄洲坐在公堂之上，刑部尚书吴宽，以及廷尉周礼常站在他左右。
堂下跪着白娇娇跟易武。
白娇娇跪的是板板正正，她那双清澈的双眸望着褚玄洲，开口道：“王爷，我没有杀竭陵刺史，但竭陵刺史的公子易武却奸杀了九条无辜之女的性命。其中有一个叫柳柒的，她便声称是易武杀了她，王爷你当时也听见了，不是吗？
至于其他的人，她们被易武杀了之后，竭陵刺史非但没给他定罪，甚至还助纣为虐包庇他。
这还不止，他还同易武一起玷污了那些被害之人。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若是不相信，小道可以让当事人来作证！”
吴宽凛声道：“白娇娇，人都已经死了，你如何让当事人来作证！”
白娇娇不卑不亢道：“吴大人你有所不知，小道一直都在青城山白云观修行，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所以，小道便可用道家法术将那些被害之人请上公堂作证！”
听见白娇娇的话，易武一下就跪直了腰板，他指着白娇娇，看向周礼常，语气激动，“周大人，你听见了吧？她亲口承认她是道士了，所以昨夜并非是我中了邪，而是她真的用符箓将我定住，然后割了我的命根子！”
周礼常：“……”
周礼常已经知道白娇娇是道士了，因为早上白维祯在他面前说过。
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件事，而是审问关于竭陵刺史被杀一事！
所以他并没有理易武。
这下易武着急了。
他正准备控诉时，周礼常这才喝道：“易武，王爷在此，你休得胡闹！”
他们的关注点，好像不是白娇娇是不是道士一事。
所以不管他怎么说，都是没用的。
他只得作罢。
“白娇娇，既然你说你能让当事人作证，那你便让她们来作证！若你说的都是事实，本王自恕你无罪！”褚玄洲墨如点漆的黑眸之中，满是冰冷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吴宽讶异道：“王爷，既然她们死了，那她们便已变成了鬼，这让鬼来公堂，这、这怕是不妥吧？”
褚玄洲黑眸森冷的睨着吴宽，“怎么，你怕？”
吴宽楞了一下，暗暗擦了擦汗，“王爷你都不怕，臣自然是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如此，那便让白娇娇将她们传上公堂吧！”
白娇娇道：“她们已经在了，但王爷你们见不到她们，所以还得用小道自制的药水抹一点在眼睛上，如此你们便可见着她们。”
虽然是现身了，可她们毕竟是鬼魂，普通人是没办法见到她们的！
褚玄洲嗯了一声。
衙役接过白娇娇递过来的瓷瓶。
他走去公堂之上，将瓷瓶递给了褚玄洲。
褚玄洲沾了一点药水在眼睛上后，便将瓷瓶递给了吴宽。
吴宽用完，便又将瓷瓶给了周礼常。
待整个公堂的人全都抹了白娇娇的药水之后，便全都看见了那四个飘在白娇娇身后的女鬼！
这四个分别为白衣女鬼，蓝衣女鬼，红衣女鬼，以及柳柒！
她们飘在白娇娇身后，身上的皮肤白惨惨的，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像一潭死水！
身上还散发出了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气！
尤其是红衣女鬼，因为她怨气未消，除了阴气极重之外，还有更强的一股怨气！
褚玄洲神色淡定，见着她们，就如同见着普通人一样，没有一丝的害怕。
可吴宽等人见着那骇人心魄的几只女鬼之后，却是被吓得面色铁青，胆战心惊，好几个衙役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鬼，现在看见后，真的是差点给他们吓破胆！
饶是见过她们的易武此次看见后，也是被吓得魂飞胆颤，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满脸惊恐。
那样子，真的很狼狈！
几只女鬼随即便向褚玄洲行了礼。
褚玄洲不怒自威的看着她们，冷声道：“你们可都是被易武所杀？”
几个女鬼便将自己如何被易武所杀的情况告知了褚玄洲等人。
红衣女鬼说完自己的死因后，又继续说道：“王爷，竭陵刺史并非是白道长所杀，他是我等杀害的，因为他为虎作伥，贪赃枉法，此事在竭陵城人尽皆知，他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