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岌岌可危
“小姐，这儿也有豆汁。”
“哦，我尝尝……嗯……桑青，你也喝点。”
“小姐，奴婢不喝这个……闻着就怕。”
“京城人哪有不喝豆汁的，喝喝便习惯了……颜大哥呢？怎么没见着他？”
“听说只有临王的亲兵才能待在府里，旁的一律不得入府。”
赶路要紧，苏一楠出府，一眼就看到已站在府门外的颜凯风，正要开口说话，便听见声响，连忙侧过身：“临王殿下。”
“苏小姐昨夜可歇息得好？”
苏一楠正要说话，突觉腹中绞痛不已，勉力捉住桑青，却再是支撑不住，大滴大滴的汗水竟流了下来。
“怎么了？”颜凯风正要伸手，颜义勋已稳稳地托住了苏一楠。
苏一楠痛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尽失。
“太医，太医呢！”
……
“殿下，苏小姐应是中了毒，只是这中的何种毒，下官们一时还难以辨别。现在先多取些菜籽油让苏小姐喝下，看是否能缓缓毒性蔓延。”两名太医轮流诊断后道。
“快去取菜籽油。”
太医问桑青：“苏小姐这两日都进食了何物？”
“皆是府上送来的吃食。”
颜义勋吼道：“快查，一个人都不能漏，每样物品都细细查验！”
颜义勋细想，从昨晚到今早，因着自己的小心思，两人都进的一样的吃食，为何苏一楠中毒而自己没事？
“茶水可有异？”
桑青忙回道：“小姐今早只用茶水漱了口，见着有豆汁便没有再喝茶。”
豆汁？早上是有豆汁，自己昨夜从苏一楠处回来，一时高兴喝了两杯，今早起身便只喝了蜂蜜水，倒是没喝平素爱喝的豆汁。
“去，早上的豆汁，可还在？豆汁都哪来的？”
“殿下，府上的人都在一一审问。”
“殿下，早上的豆汁用银针试过，并无毒。”
“殿下，并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验出。”太医道。
桑青将菜籽油捧到苏一楠的嘴边，苏一楠痛不欲生，哪里喝得下。
“我来。”颜义颉将苏一楠抱紧，碗紧紧抵住苏一楠的嘴，强灌入口，苏一楠挣扎着，喝是喝进去了些，两人也弄得一身的油渍。
苏一楠被灌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颜义颉忙拿面巾帮她擦拭，苏一楠胃里翻江倒海，“哇——”一下，吐了颜义颉一身。
“殿下。”
颜义颉扔抱紧苏一楠：“可感觉好些了？”仰头急问太医，“要不要再喝？”
太医忙回道：“吐了便极好。殿下，容小臣再诊诊。”
颜义颉没有起身，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苏一楠的手腕移出，桑青连忙盖上丝帕。
“殿下，苏小姐体内的毒怕是轻些了。”
“那她为何还如此难受？”
“还是得查明是中的何毒，才能对症下药。目前这只是应急之法，暂时未有性命之忧。”
“暂时？这毒半天都诊不出来，要你们何用！”
“殿下请息怒，待小臣们再观察观察。”
“把这府里的人都给本王杀了！一个不留！”
“殿下……殿下，那下毒之人必是已经潜逃，莫要……莫要伤及无辜。我……我已经好多了，殿下勿要……”
“你安心歇息，旁的事不用理会。”大军行军不能耽误，颜义颉火冒三丈，“给苏姑娘换好衣裳，再来唤我。”
颜凯风被颜义颉的亲兵挡着，横竖都不让入内，正着急时便望见临王抱着苏一楠出来。他不管不顾大喊道：“临王殿下，临王殿下，苏小姐可还好？”
颜义颉看过去：“你是何人？”
“小的是苏将军派给苏小姐的贴身侍卫。”
“苏将军派的贴身侍卫？你主子出了事，你还不去领罚！”
自苏一楠入了府，临王便派了自己的人守卫苏一楠，自己连见一面都不能够：“临王殿下，苏将军派我保卫苏姑娘安全，可这两日殿下的亲兵才能入府，小的如何恳求皆不得入内。如今出了这等事，小的实在愧对苏将军。”
既是苏霄延派来保卫苏一楠的，那必是他的亲信。
苏一楠忍着疼痛对颜义颉道：“请殿下不要责罚颜大哥，此事与他无关。”
“勿要言语了。”颜义颉转头又看看一直跪地求饶的知府一家，“都给本王闭嘴！本王没时间跟你废话，限你三日内查明案情，到时若查不明白，就休怪本王了。”
腹痛虽有所缓解，苏一楠嘴唇却渐渐发紫，全身抽搐了起来，颜义颉急忙将她抱入车中，唤来了太医。
“苏姑娘是否晕眩？是否口舌发麻？”
“是。”
“殿下，苏姑娘应是中了竹莲花之毒，而这指尖发黑，应是这竹莲花里还加了龙兰红。”颜义颉低头一看，果然，苏一楠的指尖慢慢地变黑。
颜义颉冷笑道：“若是本王一番牛饮，怕是命已休已。”我昨夜才口口声声说不让旁人伤你半分，今日便出这等事情，讽刺得很！
“既已诊明，就赶紧开出药方！”
太医面面相觑，为难道：“殿下，要解竹莲花之毒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放血；可龙兰红的毒性会使血液流动加速，一旦放血便止不住。”
“这是何意？”
“只怕会血尽而……而……”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就想不出其他法子吗？”颜义颉怒道：“若治不好苏姑娘，你们一个个都得掉脑袋！”
苏一楠在颜义颉怀里听得分明：“殿下……莫要为难……太医们，人力有能为有不能为……”
颜义颉见苏一楠气息不稳，越发抱紧道：“不，本王不会让你有事的，快想其他法子……去，立刻遍寻天下名医，刘德，派轻骑卫，把民间有名的医师都给本王请……不，抓来。这些个饭桶统统拉出去砍了！”
颜义颉的贴身侍从刘德慌忙跪下：“临王息怒呀，砍了太医们也于事无补，不如宽限些时辰让他们再想想法子。”
一名太医哆哆嗦嗦开口道：“临王殿下，苏姑娘只有三日的时限，远水怕是难救近火。臣这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快说！”
“若能将苏姑娘送到极寒之地，血液流动减慢，届时再给苏姑娘医治，或能有一线生机。”
太医们纷纷点头。
颜义颉低头看着苏一楠：“这会子怎么送到极寒之地，你们是将本王的军吗！混账东西！”
知府跪在马车旁哆哆嗦嗦道：“殿下，此去二百里有座仓山，山高千丈，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只是那山奇骏无比，且山中气候诡异多变，故听说能到半山已是极限。”
颜义颉犯了难，这边急赶回京，千头万绪，不能因苏一楠一个人耽误了大事，这该如何办？
颜凯风上前跪下：“小的愿护送苏小姐和太医前往。”
苏将军只派了此一人，应该有些能耐。没时间再犹豫了，颜义颉朗声道：“报上姓名，现任何职？”
“小的姓颜，名凯风，是苏小姐的贴身侍卫，并无官职。”
“本王命你为游骑将军，韦将军，你挑50名精干的轻骑卫相随，张德，你去盯紧了，一应物品准备妥当。颜将军，拜托了。”
“末将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