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得了糖尿病
阳哥回来了,在小龙在家上了一个月的网时回来的。
这天,小龙还是照常上网上到天亮,才睡没多久就听见门口传来砸门声,小龙还以为又是师娘叫他上班,没搭理。
毕竟现在的小龙已经在一声声队长中堕落了,玩这个游戏几个月,充了五万多进去,有小龙去年的工资和今年的工资,阳哥对小龙不错,那时候工价都上涨,阳哥都给小龙开到8000一个月,每天就是带班组干活,分配一下工作看一下图纸就行。
小龙一天不是在干战就是在干仗的路上,基本上把不服的战队都踩了个遍。大公会一般不干仗,他们也不骂人,对队员也严加约束,一发现谁顶着公会名头乱来直接送飞机票,只有那些一百多人的小公会飘的不行,小龙也不惯着他们,直接一次性把他们干碎。
门口还在传来砸门的声音,小龙心想师娘这是咋回事,没完了,看我不起床摆明了就不想上班,还砸个不停。正想着呢,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暴力射开,25的钢筋都没扛得住,可把小龙给吓住了。
可不是吓住了吗,门口一个瘦高的身影走了进来,不是阳哥又是谁。“听说你一个月没上班了,在家闭关修仙是不是,饭也不在家吃”阳哥说道。小龙为了不上班都是晚上才出去外面吃饭的,就怕和师娘打照面被拉去上班。
“没有,阳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咦,阳哥你怎么这么瘦”小龙刚准备开玩笑缓解尴尬突然发现阳哥脸骨头都瘦出来了,手也细了。“起来,陪我出去吃个饭,我有事和你说”阳哥没回小龙话,直接说了一句。“噢,好”小龙回。“把你的胡子刮一下,看一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嗯”。
小龙起床收拾了一番,因为好久白天都没出门了,小龙感觉阳光是那么刺眼。阳哥骑着小龙车带他到早餐店吃饭,吃过之后叫他去海边走走。他们所在的城市是沿海地区,到处都是海边,两人驱车出发,路过小卖部时阳哥停车进去买了两包华子几瓶水,塞了一包给小龙。他知道小龙爱喝红牛给小龙拿的红牛,自己拿的矿泉水,两人来到海边,沿着海岸线走。
小龙看见阳哥打开矿泉水喝着,问道“咋不喝红牛了,以前不是和我一样爱喝嘛”。“不能喝了,医生说,再喝可能活不过今年”。“???,什么意思”小龙问。“糖尿病,医生说我可能活不了几年”。哐当,小龙手里的红牛掉地上了,“什么时候的事?”问道。
“上个月检查的,突然发觉这几个月吃什么都长不胖,一直瘦,爱喝水,去医院做个体检才知道的”。“以前为什么没发现,有得治吗”。“目前很难,只能控制,可以多活几年”阳哥说道。
不待小龙开口阳哥继续说“小的时候家境还可以,要什么么父母给什么,被惯的比较叛逆,高中没毕业就和家里吵架跑出来了,那时候觉得自己离开他们一样能活,出来之后才知道有多难,混过社会,做过服务员,当过保安,进过厂,最后才来到工地”。
“最难的时候三天吃不上饭,每天饮水充饥,条件好点开水泡饭,榨菜都没敢买一包,一包白糖几块钱,可以吃一个星期,一包榨菜几块钱,只能吃一顿,渐渐的爱上吃甜食,因为生活苦,每顿饭都要就着白糖吃,也许是那时候得上的”。
“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人没见过,总觉得自己心比天高,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现实是命比纸薄。直到遇到你师娘。为了生活我踏入工地,因为读过高中,学东西和你一样快,才当上师傅拿上大工工资,你师娘怀孕了,我又背上账包工地”。
“生活才刚有点起色,结果检查出有糖尿病,你说人生可不可笑,你年纪小,我惯着你,但或许以后惯不到你,那边工程还没谈好就在医院呆了几个月,这边也快结束了,你想玩就玩吧,不要像我这样,很多想做的事总是没时间,等以后,等有钱”。
“等这些条件都满足的时候,你的身体不等你了,工地做得好一年能挣几十万,但人没了钱拿来做什么,那句话不说的,人在天堂,钱在银行,自己一死,老婆改嫁,孩子改姓,钱给别人花,别人花着你的钱,睡着你老婆,打着你的孩子”。
“兄弟,你今年也十六了,工地只是个过度,出去外面闯闯吧,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哪怕挣不到钱,挣点阅历也好,替哥好好看看这世界,也别担心以后的路,你的性格遇上个贵人起来也就那几年,人不坏走到哪都吃得开”。
“哥,你不要我了吗?”小龙鼻子有点发酸,“你才十六岁,之前是因为年纪小工厂不要扔工地的,难道一辈子呆在工地吗,这青春饭能吃几年,每天风吹日晒,老来一身伤痛,挣到的钱还不够治病的,你见过几个是在工地熬出头的”。
“我明白了”小龙回到。“这边结束你就去闯荡一下,实在走不动了,再回来了找我,只要我还在的话”。“别说了哥,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小龙鼻子发酸,眼眶有水。
“我这次回来是和你师娘离婚的,这边工程结束百分之三十的尾款我的那份我一分都不要,给她带走,创业的时候她厚着脸皮找她爸爸给我借了三万,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不想耽搁她了”。
“她还年轻,早点离婚找个身体健康的人结婚,何必跟着我这个药罐子,我回来故意和她吵架,说我外面有女人了,不爱她了,她说男人有钱都变坏,我也一样,说我是白眼狼,当初看错我了还找父母借钱给我包工地还给我生孩子”。
“只有我自己知道,哪有什么女人啊,每天在医院扎针,一把一把的吃药,还是控制不住体重直线下降,不想让她看见我狼狈的样子,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你也别说,给我留点面子”。
“嗯”,小龙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流眼泪了,就连被砍缝针都还在打电话叫人找回场子,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此时此刻眼泪止不住的流,阳哥是小龙人生中的启蒙老师,带他学技术,给他饭碗,教他为人处世,遇到风浪给他遮风挡雨的人。
可他突然直接说他不知道能活多久,小龙感觉自己的天都快塌了,小龙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可能吗。回家的路上小龙一句话都没说,对于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来讲,生死离别是那么遥远,又是那么近,遥远的是自己才十六岁,近的是身边的人可能即将离开。
阳哥走了,坐飞机走的,当晚小龙听见阳哥房间里传来摔锅砸碗的破碎声,他知道这是阳哥给师娘死心的激将法,只有让师娘彻底死心了,才会更快从新开始生活,不再受他拖累。
小龙最近不打游戏了,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师娘见到小龙按时出工还有点奇怪,心想阳哥都不在这边小龙还准时上班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有点反常啊。但小龙每次看见她都笑,还随时给孩子买东西她也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没往阳哥身体方面想,心想觉得小龙可能是知道阳哥背叛她他替他做点弥补吧。
小龙确实是因为阳哥才关心这对母子的,因为他知道有可能这边结束之后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们了,毕竟人走茶凉人去楼空是常态,要习惯。没跟阳哥在一起了以后她们还记得小龙吗,小龙只是她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这天下班,小龙给阿德打了个电话,阿德说家里面人生病了,他在家里面陪床,还说老人没多长时间了,医生说可能也就三五个月,叫能吃好的能多陪的尽量满足,别等人走了才做无用功,那时候后悔都没用了。
生老病死是常态,小龙理解,叫阿德好好陪家人,这边工程也快完工了,来不来都不重要,还给阿德卡里打了一千块钱,叫他给老人家买点水果吃。小龙按部就班的继续上班。
之后张兵和刘洪小刚也听说了都给阿德打了点钱过去,之后来找小龙玩过几次,小龙只叫他们买点酒在工地随便喝点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这半年小龙长大许多,倒不是个子长高,他个子不会再长高了,十几岁就在工地扛钢筋骨骼已经被压得停止发育了,身高一米七已经是极限了。之所以说他长大是从他身上所经历的事使他更成熟,更加比同龄人老练,再配上他常年在工地被暴晒出来的黝黑皮肤,谁知道他才16岁。
这天小龙下班,想到阿德在家陪老人,他也想起好久没给家人打电话了,就拨了老家的座机,是爷爷接的。爷爷一听是孙子的电话,高兴的不行,聊了好久,最后要结束通话的时候爷爷突然想起了什么,告诉小龙有同学找他,还留了手机号码,然后告诉了小龙。
挂完电话,小龙想着是哪个同学时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对着号码打了过去,也不看是几点。电话想了很久没人接,小龙又拨打过去,这次没想几秒接通了。
“张宽?”小龙道。“嗯,你哪位?”那边传来半梦半醒的声音,好像是在睡觉。“小龙”刚回完,只听见那边翻身爬起来的声音。“给你家里打电话你爷爷说你也辍学了,也没你手机号,你在哪”张宽道。
“f省j市xx理工大学,在这边做工地,你呢,怎么出去一两年都没消息,这都快三年了”小龙问。“你也在f省,我在g市纺织厂上班,出来没学历,未成年,走哪上班都不要,老妈给我办理个假证件现在这边厂里上班呢”张宽回到。
“你在g市?我爸妈都在,我还是那边长大的,我熟,怎么过这么几年才联系我”小龙问。“出来没地方上班,玩了半年,能上班了又天天上班,一个月1200,家里面要拿一千,自己有200,这不,干一年才买到手机,等想联系的时候才发现号码都忘了”。
“后来叫爷爷去学校问了班主任,才要到你家的座机,爷爷怕我乱来,一直没告诉我,现在我十六了,跟我说了。”张宽有点沮丧的说,特别无奈。
“行了,我知道了,你等我,等我过几天去找你,我们两弟兄好好喝杯”小龙道。“好,我在g市xx路xx纺织厂二期,来打我电话,对了你qq多少,发信息给我”张宽回。
“嗯,一会发给你,你才下班睡觉吧,你休息嘛,我过去联系你”小龙道。“嗯”。两人结束通话,小龙把qq发给张宽,这两个玩伴从学校分开三年终于联系上了。
张宽是小龙青春年少时挥之不去的记忆,水中救小龙,校门口打李勇,台球厅砍地痞,哪一件事都记忆犹新,那是小龙初中最难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