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乡母亲河
农村的集市都是按日子赶的，农历2、5、8赶小集，3、6、9、赶大集，小集就是乡里面的菜市，大集是镇里的。
每逢赶集的头一天晚上家里的老人就会下菜地里把自家种的蔬菜摘下回家洗净，再一小捆一小捆的用橡皮筋扎好，西红柿、茄子、黄瓜这类的就直接洗净装兜，等着第二天拿到集市卖，家里鸡蛋多的还会背上几十个鸡蛋，装在剥米机剥下来的糠装的篮子里保护，以至鸡蛋不会摇晃碰撞破壳，鸡蛋都是自己养的土鸡下的，一个二个又大又有营养，不像现在全是饲料鸡下的蛋没有营养，偶尔还会抓只大公鸡到街上卖，补贴家用。
小龙帮着爷爷奶奶把菜收拾好再休息的，刚放暑假都在家帮家里面做了半个月农活，好久没和小伙伴们一起玩了，明天得好好玩一下，也不知道这么久没打cs和台球了，那里面的枪有没有生锈，台球杆还顺不顺手，就这样想着想着，小龙咧着嘴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小龙就被后院抓鸡的声音吵醒，因为赶集这天都要早早的出发好抢个有利的位置售卖自家的蔬菜，去晚了好位置就没了。小龙翻身爬起穿好衣服裤子撒腿就往后院跑去，看到爷爷已经抓好一只大公鸡从后院出来，鸡天没亮是没视野的，一抓一个准，小龙赶忙上前接过爷爷手里的鸡，提到厨房用早已准备好的布条把鸡的脚和翅膀绑上，然后用尿素口袋把鸡装进去系好口袋再用剪刀剪了个洞把头给它拿出来，这样它就好透气了不至于闷死。
小龙弄好这些之后胡乱的洗了把脸背上装满菜的背篓提上大公鸡就出发了，爷爷奶奶腿脚不好使走不了那么远的山路，叫大姑帮忙卖，已经给大姑打过电话了，大姑家就住街上且开始占好摊位就等着小龙把菜背过去。
“嘿嘿”，小龙背着菜下山才到大道上就累的不行了，毕竟一大背篓菜早上还撒了些水在上面保鲜的外加手里拎着一只七八斤的大公鸡还是有点重，“小龙”“嗯？”小龙正坐在马路牙子上歇气呢，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了叫自己的声音，小龙回头一瞅原来是自己邻村的小伙伴方方，他两手空空向这边跑来，也是往集市上走，因为家里有青壮劳力就用不着他背东西。几分钟后方方到小龙面前二话不说背起他的菜然后道“我们换着背，这样都不累”，“嗯，谢了方，”“都是兄弟，不说这些，走着”“好！”。
两人边聊边走，毕竟那时候都没有手机除了事先约好在哪碰头能找着人外，大马路上能遇见真不容易，两人都挺开心的。“今个怎么玩”小龙问方方，“天气热得不行要不晌午饭吃完去河里玩玩凉快凉快？”方方答。“我不会游泳”，小龙尴尬的说。
“？？？，你不会水，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七八岁就在水里滚过来的，你不会水？噢，忘了你从外面回来的，外面没有河吗？”“没有，外面都是大海，爸妈也没带我去玩过，天天上课没人教这些”“那叫张宽教你，那小子水性可好的，一个猛子扎进去能潜几十米，号称浪里小白龙，牛逼得很”，小龙略显犹豫，虽害怕但有忍不住好奇想去见识一下，毕竟从小都没玩过。
“别怕，一会我们找个浅一点的地方，我们都在旁边保护你，你多学几次学会了我们再去水库玩，上面有桥墩一下跳下去板扎得很”方方又道。“好”，小龙终究没忍住诱惑决定去了，两人一个小时左右到街上把菜和公鸡交给小龙大姑，就欢快的跑去台球厅寻人了。
到台球厅转了一圈没寻到小伙伴又掉头往黑网吧走，终于在网吧看见明全明海两兄弟，四个人乐呵呵的聊着，其他伙伴估计家有点远或有事耽搁了还没来。“我们来的稍微早点台球厅转一圈没找到你们就来上网等着你们呢，张宽他们还没来要不我们上会网等他们”明全道。“好”小龙应声，说完之后走到吧台开了两台机子又拿了四瓶汽水往座位走。
“咋你又花钱了，我还说上个厕所出来去开呢”方方从厕所走出来说道，“没事，谁开不都一样么，都是兄弟再说你早上还帮我背菜呢”小龙说到。“哈哈”四人一起笑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玩，大多数都从放假开始就没来过，这一上头满网吧都是他们的叫喊声。
那时候的网吧激情澎湃，不像现在你稍微吼一嗓子满网吧的人都会看傻逼一样看你，网管还会叫你小声点。几人玩到十点过的时候张宽他们几个过来了，一问才知道他们全部都在集市上帮家里人卖菜，互相碰头之后全部等着卖完才一起过来的，也是先到台球厅寻人没寻到上网吧来的，说完他也去开了几台机加入战场。
小伙伴们玩到十二点才结束去吃饭，吃的还是豆花饭，便宜饭还管饱，小龙给的钱，吃饭间众人说好了带小龙去洗澡，饭吃完几人买了一些零食加饮料就往河边走。
约摸半个小时七个半大孩子来到稍微浅一点的河边，最深的两米多深，浅的地方与小龙的胸口齐高。张宽那小子瞬间就抑制不住兴奋，毕竟浪里小白龙可不是白叫的，生在母亲河靠着母亲河长大，打小就喜欢水。
只见他三两下就把衣服脱来只剩个裤衩，走到河边蹦哒几下，又弯腰捧了几把水把胸膛大腿手臂打湿，大声告诉小龙要像他这样，不然直接下水容易被水激到，然后又做了几个下蹲甩了甩手臂再把脚掌往膝盖方向掰了掰，说这样是防止突然下水腿抽筋。
小龙满脸崇拜，也跃跃欲试，但张宽说他游两圈再教小龙，说着一个猛子往水里扎去，那技术真是牛逼，浪花都没冒两个。只见张宽在水底两手往后扒拉双脚也向踩自行车一样有节奏的动着，眨眼的功夫就窜出十几米开外，然后差不多在河中间位置冒出来水面，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抹，大吼一声“爽”。
那动作要多帅有多帅，小龙都眼冒小星星了，不过小龙好奇的是为啥中间没石头张宽咋不掉下去，方方大笑着解释在踩着假水呢，小龙又问啥是假水，方方解释不清楚只说等你下水就明白了，说完几人也重复了一下张宽下水的前奏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水中，那场景好不壮观，太漂亮潇洒了！
“小龙”张宽在水中叫到，“嗯？”“脱衣服啊，我马上上来教你游泳”，小龙有点害怕，但还是勇于尝试两下衣服一脱走向水中，有模有样的学了下张宽的动作然后下水，在水盖住膝盖的地方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了。这会张宽已经游到小龙前边两米位置，水差不多漫到他胸膛，只见他用脚左踩踩，右探探，确定旁边都是一样的深浅时才叫小龙过来。
小龙也看到他的动作知道他已经把水的深浅试探好了，放心的往前走，在靠近他时水已经漫到小龙胸膛上，小龙只感觉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跳也加快，张宽道“别害怕，刚下水都是这样，调整呼吸”“嗯”“你先往下蹲把头也埋进水里，先练憋气，然后在水里睁开眼睛，等没气想呼吸的时候再探出水面换气”。
“嗯”，小龙边应声边照做，刚把头埋进水里就感觉耳朵在灌水传来嗡嗡的声音，但进了一下就不进了，然后小龙慢慢在水中睁开眼睛看到水中的景象，好漂亮啊！在水里看石头都一晃一晃的，有几个鹅卵石下面还有石斑鱼在游走，原来水中的景象是这样的。
小龙心里想着，很快憋不住了出水换气，张宽叫他如此循环了四五次又开始教下一个动作，叫小龙过来用手按在他腹部呈托举状，又喊小龙双脚慢慢离开地面，呈一字型趴着水面上，闭气把头埋水里，张宽慢慢松手，小龙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掉下去，好神奇的感觉，不过小龙憋不住探头在水面换气的时候身体瞬间向下沉，小龙一下就吓到了手脚乱划，嘴里在惊吓之下淹进去灌了好几口水。
张宽这时一把抓着小龙把他扶稳站好，小龙才缓过神来咳嗽，这时候其他小伙伴也围了过来全部哈哈大笑，说这是正常的，每个学游泳前一两次都是喝饱水才学会的，小龙也尴尬的笑了笑。张宽又继续教小龙，这一次叫小龙呈青蛙的姿势趴着两手两脚交叉划动，学了十几分后就叫小龙头朝岸边慢慢学游，就算游不起来也不怕呛水，毕竟往岸边游只会越来越浅，安全得很。
小龙也照做学了半小时真的能游四五米不掉下去了，其他小伙伴也跟着高兴。终于学了两小时之后小龙有点模样了，想往深一点的地方游，其他小伙伴也同意，围在他周边以防不测。
小龙开始往深处游，动作算不上美观，但也能浮起来，心里偷着乐。这时二娃在中间一个有石头的地方可以踩脚站直，叫着小龙游过去，小龙胆子也大直接游过去，在脚放下去踩石头的时候两三秒没踩着瞬间有点慌，二娃叫小龙扶着他顺着他脚踩下去就能踩到石头了。
于是小龙向着二娃扑腾过去想扶着他，但由于惯性冲力有点大二娃一时间没稳得住双双向水里倒，小龙一下就慌了。就那两三秒的时间周围小伙伴也发现不对朝小龙游去，方方被小龙推倒再掉头回来稳定身子时已经迟了，小龙已经没力气了而且不知呛了几口水，身体下沉。
溺过水的人都知道在水里扑腾最费力气，特别是不会游泳的。小龙在下沉的时候感觉胸闷出不了气，一呼吸水就从鼻子嘴巴灌进去，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感觉自己要死了的无力感，害怕、恐惧、心里活动非常大，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浪里小白龙张宽可不是盖的，已经游到小龙跟前左手一把抓住小龙的头发把他提出水面，右手扒拉着水往岸边游。
小龙得到呼吸瞬间就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想抱住张宽但被张宽呵斥住“小龙别动，不然都得死”，小龙才没动。其他伙伴也游到跟前，明全抓住小龙右手明海抓住小龙左手三个人费了好几分钟才把小龙拉上岸，在上岸的那一刻全部都松了一口气，小龙也是劫后余生，喉咙还去传出打嗝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也包括小龙，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脸上展现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