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受尽屈辱
一连好几天，秦冉没有跟何晋森说过 一句话，两人住在一起，却形同陌路。
何晋森最近可谓焦头烂额，秦冉对他不理不睬，公司的业务开展又常常被父亲使绊子，试图通过这个方式逼他妥协，去跟安心妍约会。
他已经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这天晚上又忍不住在阳台上点起烟。
忽然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何晋森赶紧掐灭烟头，呆呆地看着走近的人儿。
秦冉终于跟他说了第一句话，哑着声音，“你傻站在这里干嘛？”
何晋森瞬间觉得鼻头酸酸的，走过去抱住她。
“冉冉，你终于肯理我，我好害怕。”
秦冉把人牵回房间，给他盖上被子，这人也不懂爱惜身体，大晚上就穿一件薄薄的睡衣吹冷风。
何晋森心里像炸开了花，顺势搂住她腰间索吻。
秦冉乖乖地配合，一番折腾后，两人躺在床上感受彼此沉重的呼吸。
何晋森心里还是害怕，亲了亲她脸蛋，似乎是很没安全感。
“宝贝，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什么都跟你说。”
秦冉不想再计较，她做出这个让步是基于这么久以来对他的信任。
何晋森见她反应很淡，害怕得搂得她更紧了。
秦冉转过身去，何晋森从她背后抱住她。
秦冉娇滴滴地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
后面传来低低沉沉的声音 ，“冉冉，你放心，交给我，你只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
秦冉听着他信誓旦旦的声音，渐渐也放下心来，不再言语。
——
经过这一轮，秦冉开始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太咸鱼了，没有安全感。
闲着在家的时候就开始浏览招聘网站，但是错过了应届，难度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有些泄气，连带着心情很丧。
何晋森每天忙到真晚，有时候秦冉大半夜醒来，看见阳台上烟雾缭绕，但在她面前，却是永远笑嘻嘻的。
可以看出，他最近承受的压力很大。
秦冉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
何晋森惊了一下，把她抱回房间，“怎么跑出来啦？也不知道套件外套。”
秦冉忍不住伸手将他皱起的眉毛抚平，亲了亲他嘴角。
“何晋森，我很担心你。”
何晋森笑了笑，安抚似拍了拍她肩膀，把她哄睡。
公司现在内斗很严重，他每天都精神都很紧绷，父母一向是很强硬的做派，他真的怕不能护她周全。
——
第二天秦冉醒的时候，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空的。
何晋森已经走了，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
她有些失落
他们现在生活状态完全改变了。
从前何晋森总是给她发很多短信，早早下班来陪她，现在她总是一个人待在家，对着电视发呆。
秦冉觉得自己必须要出去工作了，不能沉浸在这种思绪太久。
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秦冉坐在电脑前有些泄气。
这时门铃响起，她有些雀跃。
蹦着去开门，门外却不是何晋森。
秦冉有些懵，她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是随意扎起。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女孩。
那个女孩就是那天在餐厅外跟何晋森吃饭的人！
秦冉握紧门把手，指尖都撰得发白。
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声音问，“请问你们找谁？”
那打扮优雅的妇人抬了抬头，眼神冰冷冷，慢慢地开口道：“秦小姐，你好，我是晋森的妈妈，初次见面，打扰了。”
秦冉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何晋森的家人见面，吓得赶紧让开，让她们进门。
“伯母，您先坐，我我去换件衣服，不好意思。”
说完就快速跑回房间，收拾好自己。
出来的时候，那两人正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她。
“秦小姐请坐。”关秋颖摆着姿态，仿佛这才是她的家。
秦冉战战兢兢坐下。
关秋颖看着她的小动作，冷笑一声，哑着嗓子说道：“秦小姐，我也不耽误你时间，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跟晋森谈了两年多，感情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说得清楚的。”
“但是秦小姐是否有想过，你这样的身份，是否配得上我们晋森？”
秦冉没想到豪门大家的贵妇人，说话竟这么无理，她咬着下唇，极力忍耐着。
这是何晋森的母亲，她未来的婆婆。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安心妍忍不住笑出声，亲昵地抱住关秋颖的胳膊。
“伯母，人家秦小姐又怎么会想这么多呢，当然是傍上晋森之后，想着怎么拿好处呢。”
说着两人就自顾自地笑起来。
秦冉浑身开始发抖，忍不住反驳，“我跟何晋森在一起是两情相悦，不参杂任何利益，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恶心！”
关秋颖冷了冷声色，“秦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何家已经认定心妍是我们儿媳，晋森是我们唯一的继承人，他从小就很乖，我相信他最后会做正确的选择。”
“作为过来人，我劝你见好就收，晋森很快就要和心妍订婚的，你可以提要求，只要尽快离开晋森，不过分的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安心妍扭着腰站到秦冉面前，“秦小姐，晋森一定没跟你说过吧，看来你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嘛。”
“也是，你也只是见不得光的情妇，何家的事情，你还没这个资格插手。”
说着伸出手来，展示纤细的手指上那个鸽子蛋一般大的钻石戒指。
秦冉看着她嘲讽的恶心嘴脸，忍不住推开她。
安心妍气不过，抬起手扯着秦冉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秦冉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脸蛋红辣辣地疼，眼泪瞬间就挤满眼眶。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嚣张的两人。
关秋颖觉得点到为止，慢悠悠地起身，“心妍，好了，对付这种人，不必亲自动手，脏了自己。”
说着又轻蔑地转过头，盯着秦冉恶狠狠地说：“秦小姐，这是我名片，你想清楚了就打给我，尽快做出决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别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吃亏的是你自己！”
然后随手扔下卡片，就带着安心妍傲慢地离开。
秦冉趴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她一直以为，何晋森这样教养的人，家人也一定不会差。
但上流社会所谓的傲慢还是震惊到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无耻。
她缓了一下，拿出手机给何晋森打电话。
电话等到最后一刻才接起，那头传来他焦急的声音，“冉冉，我现在在忙，有什么晚上再说可以吗，乖乖待在家！”
说完就挂，秦冉泪眼婆娑地拨通电话，却说不上一句话。
她冲回房间，锁上门，在房间里放声大哭。
脸颊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都快要崩塌了。
她不死人心，再次拨通何晋森的电话。
这一次他没有接，秦冉像是发了疯似的，玩命地拨打。
终于接通，那头早已经不耐烦，“冉冉，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说了我在忙，晚上再谈，知道吗？！”
秦冉终于放弃，在他挂断之前就先挂了。
忽然很想爸爸妈妈，忽然很想家
——
晚上何晋森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一身疲惫，扯了把领带，脚步不稳地打开门。
却发现屋子里没有一丝光亮，这丫头，灯都不开，怕不是躲在房间里在跟他赌气。
他没有立即去哄她，而是先到阳台去点烟，这似乎成了他回家的惯例。
最近在公司承受的压力太大，回到家还要哄秦冉的小孩脾气，说不心累是假的。
半包烟过去，他终于稳定情绪，去敲秦冉的门，这丫头又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冉冉，开门！”
敲了许久，也不见有反应，何晋森急了，有些暴躁。
用力怕了两下门之后，直接去客厅拿了备用钥匙。
打开房门后，里面静悄悄的，依旧没有一丝光亮。
他打开灯，发现秦冉还是用被子闷住头，不发出一点声响。
何晋森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宝贝，对不起，今天真的在忙，没空接你的电话，下次有什么先给我发个信息，我看到就立马回好吗？”
身旁的人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样子是一直在赌气。
“吃饭没有，就算是生我气，也要先填饱肚子吧，乖，我给你煮你最喜欢的番茄牛腩面。”
“冉冉？宝贝？冉宝？”
哄了许久，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何晋森挤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怒气火速地往上涨。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满意，冉冉，你就仗着我宠你，随意地无理取闹。”
“我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
秦冉在被子里已经泪流满面，听着他的指责觉得委屈极了。
何晋森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讲过话，更别提指责她了。
他真的变了，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秦冉抓着被子，哭着说：“你可以不宠，没人逼你，大不了一拍两散。”
何晋森头疼不已，“秦冉！不要乱说！”
“我也正在努力解决问题，等处理好了，我再好好陪你。”
“求你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秦冉一整天受尽屈辱，已经累得很，原本还指望他回来哄自己，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跟他家里人是一路子的。
她再也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
何晋森听着她惨兮兮的哭泣声，终究是不忍心抱住她。
秦冉这次不再挣扎，任由他掀开被子。
看到她脸上红肿了一大块，何晋森吓坏了，“冉冉，怎么回事？”
秦冉不答，只是哭得更伤心。
何晋森赶紧把她抱出来，让她坐到沙发上，给她认认真真地检查伤势。
脸上这么大的一个巴掌印，他已经收不住怒火。
颤抖着问，“是谁？！”
秦冉睫毛沾满泪水，眼睛哭肿了，快要睁不开，轻飘飘地反问他。
“你认为还有谁？”
何晋森压住内心的恐慌，“是我母亲来找你了吗？”
除了他母亲，他想不到还有谁会这样针对秦冉。
“是啊，你母亲带着你那漂亮有钱的未婚妻闯进我们的家，然后骂我是不见得光的情妇，劝我不要不知好歹。”
“你那未婚妻还展示了她鸽子蛋那么大的订婚戒指，示威似的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洋洋得意地走了。”
“我还不敢说什么，因为我胆子小，我懦弱，我没有后台。”
“何晋森，我累了，我好想家，我不想待在这里受你们欺负”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在这里没有家”
何晋森听了快要心疼死，想要抱住她，却被推开。
他蹲下来，手不自觉就颤抖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冉冉，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要不然我不会不接你电话，我要是知道，一定立马赶回来，对不起”
他知道说再多对不起都补偿不了心爱的人受到的伤害。
何晋森找出药箱，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这么清晰的巴掌印，不知道得多疼，这丫头指定委屈得哭了一整天，眼睛都肿起来，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何晋森看着眼泪掉下来，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还对她说出这么多伤人的话。
他的冉冉多乖啊
秦冉由着他弄，也不吭声，像个破碎的洋娃娃。
何晋森顿时觉得心慌，涂完药后紧紧抱住她。
“冉冉，跟我说说话好吗，我总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无论他说什么，秦冉都只呆呆地看着前方，毫无反应。
“冉冉，饿不饿，来，先吃点东西，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秦冉缓慢地扭头看他焦急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喊他。
“何晋森”
“在，我在，冉冉，怎么了？”
她深吸一口气，提出要求，“我想回家。”
何晋森心情瞬间跌到谷底，赶紧哄她，“乖，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叔叔阿姨。”
他怕了
怕她回去之后再也不回来。
秦冉知道他不愿意，没再说下去，挣脱开他的怀抱，面无表情地走回房间，锁上门。
何晋森不敢再走进去刺激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直至天亮。
第二天，秦冉是被饿醒的，昨天被那两人一通搅混，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打开门，就见到何晋森围着围裙在做早餐。
她有些疑惑，通常这时候他已经在公司了。
何晋森见她出来，赶紧迎过去。
“宝贝醒啦，快坐下，马上可以吃了。”
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柔声说道：“冉冉，我今天哪都不去，就在家陪你。”
说着牵着她坐在餐桌上，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腩面，看着很开胃。
秦冉也不再说话，埋头苦吃，她实在太饿了。
何晋森见她肯吃，终于放下心来，也快速吃起来。
收拾好餐桌后，让秦冉坐在沙发上，他仔细检查起伤势，已经消肿了。
但她皮肤太嫩，印子还是很明显，在她娇滴滴的脸上很突兀。
他心疼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秦冉也在看他，黑眼圈很明显，胡子也冒出尖尖，看起来很憔悴。
何晋森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平时都收拾得干净清爽，现在这副邋遢的模样，道是从来没见过。
秦冉安安静静的，也不多话。
忽然握住他手，轻轻吻上他的嘴角，诱惑地说，“何晋森，我想要。”
何晋森很意外，却来不及细想，他身体一靠近秦冉就忍不住起反应，很快沉浸在温柔乡中。
其实，如果再仔细一想，是可以发现此时的秦冉是很不对劲的。
她没有闹脾气，反而主动夹住他的腰，发起攻势。
何晋森受不了，带着她回到床上，发泄着情欲。
两人都像浮在水下绝望的人，终于抓住救命稻草，死命地往上爬。
这一场比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何晋森也实在累了，沉沉睡过去。
手还紧紧搂着身边人的腰肢，眉头皱起，像是睡得不安稳，时不时说着听不清的梦话。
秦冉仔细抚摸他的脸，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
看得出来，他承受的压力很大，瘦了很多。
但她也累了，不想继续下去。
毕业好几个月了，她一直呆在家，跟外面的世界很少接触。
两人也因为家里的事情渐渐有了隔阂，相处远远没有以前那么轻松。
吵架…也是常有的事。
以前那个无限宠溺她的何晋森，越来越遥远了。
他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变得不再那么耐心。
秦冉知道何晋森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做到他许诺的那样，抵抗整个家族，给她一个名分。
但也许是他给过的宠爱太深刻，现在只要一受气，她就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他说谎，接受不了他语气不耐烦，接受不了他的家庭对她的不尊重
她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一起去打这场战役
她的生活本不该这样的
她紧紧抱住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何晋森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醒过来的时候秦冉正瞪着眼睛看他。
他伸头过去亲了亲她，起身给她去做饭。
秦冉看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