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休整2
“别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讲来。”
“你首先要知道，到达首领那个地步，除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基本上就不会出来活动了。”
“哦？”
“他们畸变程度已经到达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步了，那些畸变会侵蚀他们的理智，所以每一次的行动，都需要用理智压制渐变的疯狂。”
“而他这一次却因为你收集到的东西来找你，说明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而且可以让他出来活动了。”
说到这里，邓思捷微微一顿。
“城里面的理智结晶？就是让畸变的人能够保持理智的那个。”
林默点点头，表示认可。
看见林默表示同意，邓思捷笑着说道。
“是啊，他们到达那个地步的人，都在渴求那个结晶。a区的人为了这种结晶甘愿为那些城里人做牛做马。”
“但，没人和他们说，他们依旧会死。”
邓思捷脸上带着嘲讽，
“那些因为这个东西，不惜背叛队友，坑杀基地里的无辜人的人，最后都会化作毫无理智的怪物，最后死亡。”
“依旧会死？”
“依旧会死，畸变是不可逆的，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用的理智结晶只是城里人用过了的废弃版本，无法阻挡畸变的步伐。
他们只是被放大了理智，延缓了活动的时间，实际上他们活动的越多，变异扩散的也就越快。
只要呆在这外面，迟早有一天，就会沦为和外面那群东西一样的怪物，谁也无法避免。”
说到这里，邓思捷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向林默说道。
“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人，你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时候身体完全没有任何显性异变的人，就好像好像你不会变异一样。”
“要是往后几天都没有变化，你就要小心了。贾医生不会害你，但他也绝对不会为你好就是了。”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邓思捷忽的又不再开口讲话了。叹了口气，邓思捷开始转移话题。
“好了，刚刚说的你就忘了吧，我们继续讲为什么是200万。理智结晶只值这个价，或者说，你只值这个价格。
理智结晶值这个价是因为城里人给出的价格就是这么多，在这垃圾场里，没人拿得出来。首领拿不出来，整个基地也拿不出来。
它的设立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们，有值钱的东西可以去换延续我们生命的东西。”
“荒野里面最值钱的，不是这种只有城里面才能产生的结晶，而是人命。”
“人命？”
“是的，城里人需要我们这样的变异人，来研究抑制变异的药剂供他们使用。”
“实际上，你觉得这是一次偶然吗？所有人都求不来的结晶，忽然就被一个吊车尾的队伍得到了。”
“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或者说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林默，首领给你巨额的贡献并不一定是为了奖励你，还有可能是为了留住你。
换到更高级的队伍里面监视，保护你，直到城里面人的到来，把你当做替罪羔羊送出去。
想一想，一个正当的理由，一个毫无显性变异的完美人类？是，就只上交你一人，不是，那就找到更多怪物上交。无论如何，城里面的人都不会亏这笔生意，不是吗？
最多一个月，他们就会到来，你最近注意基地的风向你就明白了。”
“为什么？我们才认识一天，就和我说这么多？”
林默有些不理解，他并不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因为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邓思捷捞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带着黑色纹路的皮肤。
“这是什么，你中毒了，还能治吗？”
林默眉头紧皱，虽然黑色纹路覆盖的地方并不多，但那种乌黑的颜色，看过电视的都知道，一般没救了。
“不，救不了，上次中弹以后就发现了身体的不适，后来经过贾医生检查后，证明了畸变的过程被加快了。”
“还是那句话，畸变无法抑制，至少在外面是如此。所以我希望你，在顺手的情况下帮助一下七队的其他人。”
放下衣服，邓思捷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可林默看着只觉得讽刺，他从没觉得活着有这么复杂，需要考虑的事情有这么多。他认为，有些事情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我会尽量多出去几次，现在有了实力，就可以更深入了，然后把欠你的还了。当然，这是理想的情况。
要是不顺利的话，希望你不要为难他们，毕竟都是我借的，要找就找我吧，哈哈。”
说道这里，邓思捷还笑了笑，似乎觉得自己的小伎俩还是有用的，至少对林默来说，还是可行的。
“值得吗？”
林默有些沉默。
“值得？在我被人用计谋流放到这里之后，是李哥带着我，教会我在这里如何生存，外出意外时，是谢姐吊着我的命，王杰带我逃跑。
就像你说的，命都是他们给的，还有什么不能给他们的？其实在四人小队里面，我畸变程度是最低的，平常就拉他们后腿了，现在也该我为他们做点事了。”
邓思捷说的很淡然，似乎这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林默不知道面临注定死亡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子，但他觉得，他做不到邓思捷一样冷静。
谁想变成一个怪物呢？
林默的沉默，与邓思捷的健谈形成反差。
邓思捷仍旧继续再讲，他有好多话都没说，也有好多话想说。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是最适合交心的。
他和林默谈论了他是如何被人坑害，惹怒了城内的贵族，被流放在外。又是被人出卖，失去了所有贡献，再被李华收留。
他像是将要熄灭的太阳，想要把自己仅剩的光，传到更远的地方。
他不需要林默回应他，不需要承诺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听一听他内心的想法，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
谁也不知道，还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站在了门口又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