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剑气
江水冬最后的攻击并没有对解晦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而在这一轮的爆发之后,局面就向一面倒的形势倾斜。
你甚至无法置信这世上有这样的□□强度,几乎没什么武器能对他造成伤害。
江昭钰看的一时心急,拿出□□,向解晦打了一发,然而什么也改变不了。那子弹停在他肌肉上,就再无寸进,反而掉了下来。
“别!”江水冬急忙喊道。但阻止不了什么。
她只让解晦的眼神更冷,他暂时放过被他攻击的身上全是窟窿的江水冬,手上武器指向江昭钰。
下一秒,江昭钰的身体直接向远处飞去,无力地倒地。
她吐出一口大血后,就只剩下一副吸气多,出气少的模样了。受到江昭钰的牵连,江慎思也和她一样垂死在地。
在场清醒的,就只有江水冬这个人了。
他将自己的袖子撕下,粗鲁将伤口包扎,他身上的伤口很多,但幸运的是大多不是致命伤,即使是被压着打,他也尽力地避开了致命的地方。
当解晦,将那奇异的武器放置于江昭钰上方时,江水冬及时赶到,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对付的是我,冲着我来就行。”江水冬挡在江昭钰的面前,冷面说道。
解晦歪了歪头,呵呵笑了起来,他踢了踢垂死的江昭钰,说:“是这玩意自己破坏我和你的打斗,她活该!我就想让这玩意死!”
说到后来,他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死死地踩着江昭钰的胸口。
江昭钰睁着眼,眼里流了泪,她死死咬着唇,口中呼吸急促。
江水冬用剑砍向解晦的腿,解晦才躲开,才放掉江昭钰。
“那好吧,我就先解决掉,你既然想送死,我就帮你一把,放心,等你变成我桌上的美食后,你们叔侄们的部件会在一起的。”解晦舔舔舌头,笑着说。
江水冬再一次与江水冬的对决,变得完全的一面倒,解晦一条尾巴插进江水冬的手臂,他随意地甩动着尾巴,带着江水冬整个人疯狂往下砸,享受地听着江水冬的惨叫声。
然而砸到一半,有隐秘的剑光闪动,解晦一惊,正要躲避,原本轻松的压制突然变得强烈起来。
那利剑流畅地刺进解晦的胸口,解晦想到将剑折断,却怎么也无法折断利剑,下一秒,黑色的剑带着血液拔出。
连带着他的力气也一起流失。让他不由地跪坐下来。
禁术术法,血散。这同样是江曲陵找到失散的禁术残篇,靠自己推演出的禁术。它需要将剑插进他人接近胸口心脏的位置起效,可以抽取别人的血气弥补自身。
江曲陵冷眼看了看暂时无法动弹,僵直着身体的解晦,虽然他很想将这只怪物解决,但没有时间了。解琉霜就要追上来了。
因此他只能将江水冬扶起。
“四叔,你没事吧!”
江水冬苦涩一笑,他扶着胸口摇了摇头,露出胸口。
江曲陵一惊,心头带着酸涩,只见一枚骨刺已经完全插入心脏,他和这些怪物不一样,是正常人的身体,这种插入心脏的伤,几乎已经活不下去了。
“曲陵,你的实力比我想的,比家主以为的都要强。家族里有你就跢了,我已经不行了,你带着昭钰和慎思走吧!我来给你断后。”江水冬勉强撑起身体说。
他站的摇摇欲坠,但还是一步又一步地挡在江曲陵的面料。
只见竹林外,声势浩大,即使是普通人的耳朵也能听见远处怪物们的吼叫声以及震耳欲聋的前进之声。
“我,”江曲陵很少没有遇到如此艰难的选择和如此可悲的境遇了。
明明,如果他再果断一点,是不是就不必面对如今的选择。
他几乎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像江昭钰说的那样早点离开,反而会更好。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他们不会给出这样的局面的。这些怪物很谨慎,或者说解琉霜那个女人很谨慎,他想起曾经的一枪。
然而时间不容他选择太多,他艰难且低哑着声音回答,眼中似乎有着微红,“我知道了,水冬叔,你,你要活着,我相信你,能活下来的。”即使他知道,这份可能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江水冬开朗一笑,推动着江曲陵一样就像催促一样。
江曲陵抱着江昭钰和江慎思离开了。
而就在他离开不久之后,解琉霜带着败伥们追赶了上来。
江水冬扶着手上的银剑,就像摩挲着自己的情人,剑玉一族,每一个人都有一套藏于身体里的剑阵。是他们出生开始就刻在身体里的一套剑法或者阵法。
这套剑阵用他们的呼吸,用他们血脉涵养一生。曾经这套剑阵,是他们一族随意就可以用出的。
然而天地灭法,没有灵气,他们就只能用血液用手腕中的玉,胸口中的玉去养了。
血液流通于他们全身,那剑气就时时刻刻地存在他们身体里。与他们同吃同住。
面对这剑气,面对这剑,他们就像情人一样。
江水冬想起过去,想起很多,他来时还未曾与他的老婆有一个道别,老婆与他赌了气,为了孩子的未来,他希望他的孩子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她却希望,他能好好争取一个未来脉主的职位。
两人争了来争了去,却从没问过孩子的意愿。
他出任务后,她却打来电话,先道了歉。
这让他有歉疚,他本来还买了礼物,回去道歉,然后好好问问孩子的意愿的。
没想到最后这一趟,却再没也机会了。
他能感觉得到,血液涌进心脏,那玉似乎发着热,汲取着他全身上下的血气。代之的是他手脚的僵硬和冰冷。
他的孩子是一个男孩,才十二岁,平日最为乖巧可爱。无论是他希望他出去,还是他妈希望他能上进,他都不拒绝。只是乖乖地照办。
学习永远那么出色,剑也学的好。和其他调皮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而这样一个那么好的孩子,他却看不到他的成长了。
他黯然地低下头,怔怔看着怀中的银剑。
他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心脏突然多出的这一块碎片呢?
他好想看着他长大啊!
他的四肢还是渐渐的僵白,脸上神情也变得平淡而茫然。
解琉霜赶到现场时,正是暴雨最大的时候。
竹林之间,茫茫暴雨之下,是靠坐在地抱着一把银剑的中年男人。男人披着破旧的西装外袍,里面是一件灰色长衫。
他的全身千疮百孔,血液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变得一片灰白,灰白的伤口翻裂开来。但他却一脸平静毫无在意。
那剑无声鸣叫,嘶鸣不止。颤动着想要从男人的怀里出来。
那声间悲哑的让解琉霜都似乎能感觉到一点悲伤。
她有些茫然,这是什么呢?为什么,会?
而在中年男人的头上,白色剑气通天彻底,似乎要撕裂一切。高空之中,那剑气破云,散雾,清雨,仿佛另天地为之一清,缥缈难寻的小镇都要被这剑气一剑破去。
“那是什么?”解琉霜喃喃道,几乎要被那冲天的气势掀翻。
“没想到是那一群人的后代,这真是看不出来,这是他们一脉裂解的绝招,是他们临死才会用的绝招,如果这一招是过去的那些人用的,那我们可真算完了。”解芝芸撑着伞,抹着艳丽的红唇勾起嘴角。
她冷着眼看了下四周的败伥了,即使表面无所谓,心中的可惜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又是这群人,哪里都有这群人?都已经逃到现代了,还是像怨灵一样纠缠不休。
她这次非要杀光这群人不可!
解晦僵直着站在暴雨之中,脸上满是挣扎的狰狞。
那狂暴的剑气在下一秒内四散而去,解芝芸将伞横在自己与解琉霜之间,在冲天的剑气塑造一片可以留人的空间。
然而那些败伥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在剑气中被撕扯,被打碎,最后在黑烟中燃烧。他们无力地消失,甚至无法留下一片碎片。
剑气与天地间看嘶鸣,随之,竹叶落,暴雨消,整片空间剑气纵横天下,真有一番天剑师纵横天下的豪意。
无数的败伥,在这片剑气之下,消散而去,肢体四处横飞。
剑气之中,是无数的意志,与意识,荡平妖魔的意识!
中年男人的周围似乎出现了无数的白影,似剑似人的白影,由剑气拼成的白影,那白影横看了解琉霜与解芝芸一眼。
那眼冷的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两人斩去。解芝芸连连后退,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惊恐,那脸惨白地连艳丽的红色都盖不下来。
解琉霜还是第一次看见解芝芸怕成这样,即使面对解重山,她也没有这么不顾形象。
她害怕地瑟瑟发抖,仿佛过去的记忆侵袭而来,那是过去的阴影,那阴影让解芝芸久违地想起了过去的时代是怎样可怕的时代,他们一群人是如何的抱团取暖,偏安一隅。
外面是诸妖诸鬼与人类的混战,而他们瑟缩着,害怕着,祈祷着那些怪物们不要进来,不要看向他们,不要注意他们。
在过去,他们是如此的弱小,然而到了现代,他们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强大。
越强大的妖魔,越强大的道士死的越快,只有他们这些弱小的一点反而能够靠着血食勉强在末灵时代活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