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败伥
目前的情况让他有些进退两难，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去联系头皮卷，从他手上买一个破解控制器，控制破解这个电梯。
二是在这个酒店守株待兔，让里面的人给他领路，他偷偷伪装其中的人进去。
他决定做两手准备，使用联络器联络了江昭钰和江慎思两人，让他们给羊皮卷发消息，送一个破解控制器过来后。
别一边，他则是隐藏在五楼，等待着一个上来的人。
以对方这种肆无忌惮的作风来看，他们对于细节可能在意的不多。
江曲陵在五楼大概呆了两个小时，终于在极晚的时间里，等到了他所想要等到的人。
那是一个满脸伤疤的男人，面容凹凸不平，扭曲的可怕，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穿着单薄，全身透明纱衣，只在关键部位有所遮掩的美丽女人。
那个女人的脸上充斥着迷恋，画着极浓极艳的妆容，极为依赖地倚靠在男人的怀里。
江曲陵咬紧了牙关，血从嘴唇里渗出，即使画着浓妆，他也能看的出来，这个女人是安飞燕，江乐天的女朋友。
当初，给她安置费的任务，还是由他所接手的，那时江乐天行踪消失，但他们其实已经有他死亡的觉悟，因此将江乐天死前攒下的所有钱，暂时地交给了安飞燕。
但他们怎么敢，怎么能这么侮辱他？
心中愤怒涌起，但他到底还是将这份愤怒压抑住，现在他的处境危机，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好时机。
他将男人的面容记下，看着男人领着好几个服务员打开机关，进了电梯。
那些服务员的神色迟疑，脚步僵硬，面容冰冷，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各种宴会的器具，他们与林珠极为相似，但又没有她的疯狂，身上都弥漫着浅淡的黑雾。
男人下去后，又来了几个神色僵硬的服务员，他们捧着各种器具，如先前一样，这次并没有像男人一样的人存在了。
好机会，江曲陵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小心地在最后面打昏其中一个，穿上他的衣服，再用道具将自己的面容略做改变。
江曲陵的剑名为忘曲，同样有弥漫黑雾的效果，他以剑的黑雾，充当服务员的黑雾，在下一群服务员来时混了进去。
这些服务员每隔十分钟左右就有一批，今晚恐怕有他们的宴会。
每一次的服务员大概有五六个，这个电梯不大，江曲陵被挤的有些难受。其中似乎领头的那个黑雾最浅，智慧最高，他按下电梯上的数字，就直愣愣看着前面。
他仔细观察过这些服务员，发现这些人基本没有神智和智慧，但是又遵循着一定的程序。
这些存在与林珠是一样的，但为什么林珠会攻击别人，这些却不会呢？
他试探性地在旁边紧挨着他的服务员，眼前晃晃，但这个高大的男人却并未有所反应。
电梯上的数字几经变化，上面只有一个负六的数字，从电梯下去的时间来看，这距离恐怕真有六层。
在一声“叮”响中，电梯门打开，这些僵硬的人便各自捧着自己的道具往前走。
“啧！这些败伥又下来了，今天还有几批啊？”一声偷偷的抱怨响起。
只见在电梯的门前，站了两个神色灵动的人。他们之前似乎还小声讲着话，看见这些服务员下来，嘟囔了几句。
“没几批了，今天的宴会小，根本没几个重要的人。”旁边的人似乎消息灵通，他嗤笑道：“就这么一会你也站不住啊？”
“唉，同样是伥，同人不同命啊？我们的能力要是再好一点就好了。”左边那个高挑细瘦的男人叹气道。
“那可不，要是和解小姐一样强大，我们也不需要在这看大门。都变成了伥了，还是给人打工的份。”右边那些较矮的似乎也嘟囔着。
“解小姐可是那位亲手调制的，和我们这些可不一样，据说她可是第一只成功的伥呢？”
江曲陵心中一惊，解琉霜不是解芝芸的女儿吗？按理来说，她应该不是伥，而是和解芝芸一样的存在，但看这两只伥的言论，她竟然不是怪物吗？
他思索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无论怎么看，解芝芸对解琉霜的爱护都表露在外面，怎么会，她不是怪物，而是伥呢？
他脸上露出古怪，一只怪物，把一只伥当成女儿，让人有一种解芝芸傻了的感觉。
但这一点奇怪的心思，被眼前的情形又勾了回来。那两人的声音已经远去，江曲陵装作服务员的一员，僵硬着脸，跟随着领头的败伥前往深处。
只见前方是一片黑色的通道，两边都镶嵌着壁灯，那灯光很昏暗，只浅浅地照亮前路。
几乎看不见更远的地方是如何的。
除了那两个神智清明的伥，这个通道就再也没有人声了，难怪他在一楼怎么也找不到奇怪的地方。
因为酒店下面确实没有地下室，只有一个向下，不过几平米的电梯通道，而这通道又延伸到其他地方，在通道里走了好几分钟，都没走到底。
似乎只有无垠的黑暗在伴随着他。
在这么一片黑暗，似乎走不到尽头，身边又是一群没有神智的怪物，但见心理差一点，就要惊叫着离开。
这片通道挖的相当平整，走在上面只响起步伐的踏踏声，这么一群僵硬的怪物在这样的情形下走着，平添了几分恐怖。
周围也没任何的装饰，当江曲陵要以为一直这么走下去的时候，鼻子里忽然闻到了一阵浅淡的血腥味，这血腥味最开始很淡，但随着他们走进去，变得越来越重。
这味道的出现，也让江曲陵知道，他要到达目的了。
他有点不可思议，在这现代的社会底下，怎么还能存在着这么一座恐怖的巢穴。
那血腥味平常人闻可能只有一点，因为它们洗刷的非常干净，但只有江曲陵自己知道，这些完全一年又一年的血液累积起来，才会诞生这么一片怎么也洗刷不掉味道的地方。
他的鼻子比普通人的要灵敏，他几乎能从这些血腥味知道，这里死的人有多少。
当时间过了十几分钟，风从通道的尽头吹来，吹来一阵浓厚的血腥之味，以及一些嘈杂的声音。
江曲陵收拾了自己闻到血腥味怎么也止不住的嫌恶，让自己像周围的怪物一样僵硬后。就和其他怪物一样捧着器具上去。
现在在他眼前的是同样是一座电梯，那里同样有两人在看守，但他们非常安静，虽然可以从他们的眼珠转动间看出，他们同样是非常成功的伥。
但和之前的两人比，他们更为强大，更加忠心可靠。
他们和江曲陵预料的一样，是靠黑雾来分辨彼此的，这让江曲陵很容易混进去。
领头的一如既往得按了电梯，他挤身在服务员中，与他们一起上了这座电梯。
春天的雨季，让通道变得冰冷刺骨，但电梯里似乎有着通道不一的温暖。尤其是几人挤在一起，更是如此。
江曲陵还以为这些败伥的体温会非常冰冷，但他们和人一样，体表的温度也是温暖的。血液流过他们的体内，温暖着他们皮肤，恍惚间，似乎与人的区别不大。
当电梯往上，出现在江曲陵面前的就是一片金色的大厅，大厅中有着许多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面都蹲了一个人。
那些人的神色呆滞，有些甚至用手臂抱住自身，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江曲陵没有一刻感觉的到如此寒冷，即使曾经大雪浇身，而这大厅温暖如许，他也感觉自己的心一刻比一刻的寒。比那曾经大雪浇心还要寒冷。
而在大厅的中央，那血腥的宴会已经开始了，聚集而来的有为首的妖，那个抱着安飞燕的丑陋男人，以及周围打扮上流，神色中带着好奇的那些人，正常人。
这座大厅里的人很多，有很多的伥，但江曲陵觉得里面存在着那些对于人肉好奇的他们平常人。
大饥，人相食，这在古代战乱被贫穷与饥饿所困扰的困境出现的的情况，在现代已经不为粮食的年代还是出现，简直不可思议。
但他不是来谴责他们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打算退出。
伥的存在，让他分不清普通人与伥的存在。如果没有证据，就没有机会将这个小镇解决。
他必须找一个机会，将一只伥带走，分析他们与普通人的区别，以此获得证据，以及解决他们的办法。
不过，这里，江曲陵注意到那神情呆滞的服务员，从一个通道中来来回回的取用着一些事物。
他小心地跟在一个服务员的身后。只见那个通道就在旁边，向下延伸。
他最后望了一眼大厅，在黑暗中往通道摸去。通道很黑，没有任何灯光。而那些服务员却好像什么也不受影响。还好江曲陵自身的夜视还不错，在长久的药浴下，他在夜晚的视力极好。
在走了相当长的一条路后，那个服务员下到了一间很大的房间，眼前突然开阔的空间，让江曲陵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只见通道之下的空间至少有一个广场大小。在房间的中央密密麻麻排着箱子，有些箱子关着，有着箱子打开着，里面像是叠着玩具一样，叠着那些穿着各种服务员的人。这里面的箱子至少有百来个，里面都是这些人。
他们安静的闭着眼睛，间或有着一些人爬了出来，或者有些爬了回去。
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呆滞，这至少是覆灭了不少的村子，才有可能这样规模的伥。
这些存在，就是被那些怪物称为败伥，那些调制失败的伥。
从这些规模上，也可以估算出，那些成功的伥到底有多少。
那是江曲陵难以想像的数量，而在之后，他们会伪装成正常人，和他们交谈，再将他们的话泄漏。
江曲陵不知道，一路过来，他们到底遇到了多少成功的伥。又有多少件事，被这些伥所监控着。
即使他小心，又小心，但他们的意图真的没被对方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