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人
“你知道一般丢的都是些什么人吗？男的，女的？他们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江陵曲夹起一只虾，细细地品着。
谢菲菲皱起一张脸，以前她没想那么多，但转眼思索了下，还是摇摇头：“以前更多的还是你们这些外面来玩的，男的，女的都有，小孩子也有，但现在我们这些小镇里的人也开始失踪了，要说什么共同点，我还是想不起来。”
“是吗？”江曲陵不可置否，或许对于谢菲菲来说，这些人没什么共同点，但其实共同点一定有，只是隐藏的很少，江乐天十有八九卷入了这场失踪案。几个月两三起，不包括谢菲菲不知道的，一个也该有个七八起了，但基本没人在意，这如果是在城市里根本可以说是不可思议了。
“没人管吗？”江慎思觉得这样的连环失踪案已经算严重了，但好像没什么波澜。
“有人管是有人管，但是找不到线索怎么办，像我们这里的警察局，基本就一家，一个警察局就三四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谢菲菲叹了口气，这么小猫两三只的警察局，又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镇里的人丢的不多，所以也就基本得过且过了。这些失踪案也就当成镇里的谈料了。
连江乐天都丢了，江曲陵也不觉得这些警察局的警察能起什么作用，不过这在全国都是正常的，很多丢了小孩的，无论是大城市的，还是小村庄，也没听说有几个找到的。大部分都是往山里一躲，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全国的失踪案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只是摊到这个小镇里，它所失踪的数量就比较骇人听闻了。
长久的沉默，每个人都被这些失踪的事件所震惊了，谢菲菲也沉默了很多，都鼓起勇气，问道：“你们要在这里玩多久，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
“可能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吧！至于当向导就不必了，我们更想找些专业的。”江慎思原本准备了开口，但江曲陵立刻就接过了话头，明确了自己的想法。
“好，好吧！”谢菲菲失落地低头。
餐桌上的食物已经不多，三人吃完后就和谢菲菲打了招呼分开了，即使他们上了楼梯，江曲陵也能感觉到背后忧怨的目光，但他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几人吃饭时，周围若隐若现，却一直找不到来处的目光。总感觉一直有人在注意着他们。
对于明天的安排，他也想好了，最好是从那两三个外面来玩却失踪的人开始，其实这些失踪的数量，比他预估的要少，如果能够找到当地，详细询问，应该能够知道一些东西。
直到九点多，再没有像那三个人如此特别的人出现了，解琉霜无趣地想，手中的琴曲早就熟能生巧，即使脑海中想着其他事，但弹的琴依然还是那些平稳流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而这个时间，餐厅里吃饭的人也基本没几个了，当最后一个人离开后，她才悄悄吐出一口气，无论什么样的工作只要做久了，就再也没什么趣味了。即使她再喜爱音乐，但每日每日的弹，这也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能做的，也就是多记几张谱子，多弹几首不同的音乐。经理并没有规定她必须弹什么曲子，只要是舒缓的，不太激烈，足够高雅的就行。即使你弹一些流行的曲子，只要足够冷门，他听不出这和经典音乐有什么区别，也不会随意来管你。
一日的工作完结，解琉霜提起小提琴，沉默地走向后厨。今日，这把小提琴依然没什么发挥的余地，或者说，大部分时间它都没什么发挥的余地。毕竟要特别要她拉小提琴的客人不多。大部分是她弹什么，别人听什么。
这把小提琴，其实她可以直接放在酒店的工作室里，并不会有人管她什么的，但她还是喜欢每日提着她上下班，如果长久的放置，提琴的音色，就再也不会那么好了。
“你来了吗？水晶玫瑰糕，给，我给你打包了。今天你下班很早啊？”阿方提着一个玫瑰色的盒子，看到解琉霜过来，赶忙递给她。
后厨里，她接过阿方打包好水晶玫瑰糕，玫瑰糕的包装很精致，上面还有热腾腾的雾气，这是阿方的拿手绝活，味道清甜，也是她妈最喜欢的糕点之一。
不过，她略微皱了下眉，指着玫瑰色盒子上面的一个黄色小盒子说：“我没要玉桂糕，你给多了。”黄色盒子里也是一种这家酒店的经典糕点玉桂糕，和玫瑰糕相比，这个品味属于她更喜欢的那种。但她并未点这块糕点。她拿出小黄盒，想要还给阿方。
“这是我个人送你的，你拿着吧！别推了，再推就坏了。”阿方推回小黄盒，爽朗地笑着。
确实如他所说，小黄盒在两人的推攘间开始变形，露出里面糕点的一角。解琉霜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会付钱的。”
“其实不用，还有你晚上小心点，要我送你吗？最近镇里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路上实在不安全。”阿方说。他看着面前的女生，心里有一点羞涩，这实在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生，但即使他再明显的暗示，但她总是不为所动。
他不知道是她真的不懂，还是真的不知道。
“不用了，我一个可以，你的厨房不是还没收拾好吗？”解琉霜拿起糕点后，冷淡地说。
时间很晚了，厨房里只剩了阿方一个人，但上面的污渍并未被收拾干净。
其实你如果等下，我可以送你的。阿方在心里说，但解琉霜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只能站在厨房失望地苦笑。
……
解琉霜家住的地方是镇里东侧的四层山景房，整栋房虽然不说华丽，但至少还算清丽，她家的房子邻近小镇开口，站在二楼望去，能一眼看到群山，以及掩映在群山中那川流不息的车流，站那一望，镇里会进什么人，真是瞧的明明白白。就像个瞭望塔，如果这在古代是个军事小镇，不用说了，她家住的那个地方就不会只建个民居了。
她妈喜古，房里布置的古香古色，雅致得不得了。中间一张山水古雕案几，旁边几张漆黑矮脚凳。四面墙上各挂着几幅山水画，有写意竹的，有游鱼图的，但最让她奇怪的是一幅中间空白，周围却画了群山的一幅画，那画上缺缺角角，就像个蹩脚画师的图，但她妈却喜欢的不得了。
解琉霜进了门，打开灯，就发现了古雕案几后的贵妃榻上睡了一个美人，那美人轻皱着眉头，眉间似烟笼罩一样的愁云惨雾，清雅如一泓清水的双眼轻闭着，细长如玉的手指娇弱地扯着一条真丝薄被，即使在睡梦中，也美的不可方物，若让那些男人看了，定会把持不住。
阴暗的客厅前方电视还开着，里面依依呀呀地唱着婉转回还的戏曲，在戏曲的背景音下，漂亮女人睡的美极了。
似乎听到开门的声音，那如蝶般的双睫颤动了几下，睁开了一双让人难以把持的双眼。
“霜霜，你回来了，我等了好久。”美人略带愁怨地说，那话语间的抱怨，换了一个男人怕不是立刻就会止不迭地道歉。
“妈，你又睡在客厅了，我不是说了，去房里睡吗？不用等我。”解琉霜解下高跟鞋的带子，揉了揉快要磨红的脚跟，面无表情地说。如果让外人看到，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她们是一对母女，而是一对姐妹，一对长相出色的姐妹。
“可我看不到你回来，睡不太着。”
“我的工作晚上基本很晚回来，你又是个早睡的，何苦和你的身子过不去呢？”解琉霜提了两盒糕点进门，糕点是热的，但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并不想在晚间吃夜宵，导致身材发胖，便打开冰箱，将已经在路上放冷了的糕点放至冰箱的上层。
“我就是想等你。”女人撒娇道。那不像个为人父母的存在，倒像个天真的小孩，即使这个年龄了，还是天真单纯的像个被宠大的孩子。
“我热了牛奶，晚上喝一点，更好入睡。”解琉霜在厨房间热出两杯牛奶，牛奶上放了一点麦片，奶香四溢，她将其中一杯放至案几，对着女人解芝芸说。
解芝芸这个名字泛着一股旧时代的味道，就像民国那些太太，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和女人真的相衬，即使现在，女人依然时时穿着那些旗袍，现代的痕迹似乎染不上这个古典的女人。
解芝芸捧起瓷杯，小口小口轻轻地喝着，充满了旧时代的名为教养的东西，她就像个大家闺秀，一举一动泛着矜持。很难想像，这个一个女人，会有解琉霜这样一个女儿。
至少，她喝这么一杯牛奶，就是轻松的大口闷，没有一分一毫像漂亮女人一般秀气的教养。
“你又忘记了睡前要卸妆。”
解芝芸的脸上还带着薄妆，解琉霜看了，找出化妆棉，一点一点在女人脸上擦洗，但擦洗过后，女人的脸依然还是纯白无瑕，没有一丝一毫的毛孔，即使没妆，这个女人的脸依然如此的没有瑕疵。妆容对于她来说更多是提色，而非遮瑕。
“好了，我抱你去睡吧！”解琉霜抱起女人，女人轻的比一只兔子也重不了多少，她就像习惯了一般，轻轻地打了哈欠，闭上了那双祸国殃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