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话事
风星寒再次从床上醒来时，‘太阳’才升起不久，连撒下来的光都是柔和的。
他不清楚元泛是否有阳光这种东西存在，但有光是真的，且照到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
他昨天晚上因为审讯关系，时间太晚也没有回去，而是直接联系霜在「启明星」安排了一间房。
不得不说，房间布置很温馨床也很舒服。
考虑到长期以往可能会影响自己的正常作息，于是打算以后遇见此类情况直接叫‘复制体’去应付一下，晚上回来筛选要对接的数据。
打开手环一看，距离自己预设的闹钟已经过去了得有两个小时，顿时衍生出‘反正没事躺下再眯一觉’的想法，随后又给长期养成的自律性拉起，改成了盘腿静坐。
可能是经过这两日放开身手的实战和晚睡，身体的疲劳感有点明显，按照以往的作息规律可能没有办法准时从床上爬起。
关于具体的准确工作时间他还得和霜咨询一下，天天这么跑自己这个队长还没被打死先被累死了。
要不设立个副队长什么的，帮忙负担，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次次行动自己都得上。
至于人选吧他已经拟好了。
清空念想坐了一会儿，然后去盥洗间刷牙洗脸，利用路上的时间和「启明星」上的服务程序问个餐厅。
为了避免ai指错吃饭的地方，他尽可能清晰表明自己的地球人身份，以免和半生不熟的元泛人产生尴尬。
一路上问了ai许多，对方也很耐心的回答，包括风星寒吃饭前最关心的买单方式，尤其在得知是用出任务的业绩点数兑换之后，他一度有种自己好像打游戏攒道具点数的既视感。
边走边问邓武衷昨天的审讯结果，等到了餐厅门口他都没回信息。
走进餐厅的那一刻风星寒好像回到了地球，熟悉的布置风格，四处都是来往的地球人类，感觉非常地亲切。
当然，除了那些忙得吱呀乱转的服务生机器人。
风星寒找到个没人注意到的空座位打开菜单，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菜品，点好了机器人会帮忙端过来，可以说服务非常到位。
就是没想到元泛这的地球菜不是一般多，国内的国外的，吃过的没吃过的摞了一条街过去，甚至还很贴心地搞了个标识牌，牌上的用餐去处还不少。
他都快怀疑这是地球街了。
看这一片喧闹嘈杂，原来昨天晚上留下来的人还不少嘛。
“哟，你也没回去。”
闻声回头，既意外又不算意外的人会在这遇见，刚好还是自己钦（私）定的副队长人选，陈韫芝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的旁边。
略打量了一圈，她的中性穿搭风格要不是留了一头中长发还真的是和男的没任何区别。
至少从偏向英气的外表上是确实不太容易看出来。
“都那么晚了，谁还想第二天拖着打完架后的疲惫之躯去听课。”
“昨天的审讯情况如何？”
“找高手开了小灶，费了不少功夫勉强进入节奏。”
排队排上号的风星寒边挑着菜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找谁开得？”
“抱歉，得保密，话说你的进度呢？”
话音刚落，风星寒就听见清脆的咯吱声，对面的暴躁老姐在众多围观者的注意下收回了砸向桌面的拳头。
不用说，他大概知道了。
“那只‘梅花鹿’挺犟的，我软磨硬泡试过好多种方法，耗了一个晚上，得到的回答除了不知道就是白眼，都无计可施到了用‘不说不让上卫生间’威胁他，然后他居然要我转过去自己就地解决！”
“噗，咳咳，比起梅花鹿我觉得这人的性格更像驴，难道他真就天不怕地不怕没一个弱点？”
“没，我提到他弟弟的时候他的瞳孔缩了一下。”
“有乘胜追击吗？”
“没有乘胜，只能选择追击。”
陈韫芝叹了一气，一只手扶住额头。
“资料上说因为长辈偏心小的，他几乎和家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太好，我也实践过了，的确没有用，还导致他对我的恨意还更深了，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回后面的床睡觉。”
“那这位确实难办，无缝插针。”
“去问一下邓武衷那什么收获。”
“过来前问了没回，保不准没睡醒。”
风星寒很无奈地耸肩，也不好多说什么，估计小邓同学昨天可能比他们俩还晚睡。
有点失落的陈韫芝则是眼睛一亮，似乎是找到了新话题。
“诶，之前你们俩初次和我见面的时候说就读于哪一个学校来着”
“常殷市的启源筑英学院，我的档案里都有。”
陈韫芝用平静的眼神打量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点问题，然后打开了手环查证。
还真的是那个全国排名前六的启源使学院。
能在这个学校上课的学生不止是家境优渥的证明，更是学校对学生本职实力的认可。
“家里做什么的？”
“经商。”
“哦，这样。”
问什么答什么，绝不多透露一句，这是他与人交谈的原则。
陈蕴芝也没有细问，每个人都有权力保留自己的秘密空间，有所隐瞒亦属于个人意愿。
再说，风星寒即使愿意托出告诉自己，也只是满足了意义不大的好奇心。
“两位，请问这边还有人坐吗？”
被突然打扰，陈韫芝不快地扭头看向来者，而后者也不好地意思挠挠后脑勺赔笑。
感觉……有点眼熟。
“没有，自便吧。”
“感谢，都没早起的队员帮我占位置，看来下次得再提前些。”
他没有过多推辞就在自己身边落座，风星寒看了他一眼，回忆起昨天晚上的印象有点深刻的名字。
“你是‘银枪’小队的队长马巍吧？”
“嗯？在下出名了？”
“能被副首念名字，想不出名都难。”
“额，这样啊。”
马巍点好菜，两个人垂着头各做各的，没有再找话茬。
“有点眼熟……请问你就是那个‘赎世之光’小队风星寒队长吗？”
风星寒眼角抽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名字不是自己的主意，也就没开口，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看来这个耻辱的队名是要伴随风星寒的职业生涯到入土了。
“没事，这个名字挺朝气的，一听就是年轻人特有的品味。”
“……谢谢夸奖。”
“前面这位小……姐又是？”
发现对方端倪的他及时悬崖勒马，把‘小’后面的‘哥’字生生咽回肚子里。
“我的队员，陈韫芝。”
风星寒知道她不是喜欢被人嚼舌根，所以留了个心没提起昨天晚上的‘壮举’。
马巍仔细观察对面那位中性少女的脸面，对方抬头的不善眼神吓得他本能一哆嗦。
这种眼神他只在武侠剧中杀人无数的狠角色身上看过。
他又回想起陈韫芝昨天那插在桌子上的惊天一刀，刀刃穿透桌子的声音响彻整个议事厅，据离得比较近的队员说还能看到她旁边空气中滚动的电弧。
总而言之，是个接触起来和名字不一样芝兰玉树的女生，非常不好相处，还有可能比较记仇。
客套的话大概也用不上了吧。
三个人的安静，就一直保持到机器人带来餐盘，风星寒取过早餐就关掉手环开造。
陈韫芝的也到了即使有陌生的异性在对面也丝毫不客气，吃相虽不至于狼吞虎咽，可毫无淑女范可言，马巍好几次想吐槽都忍住了，只能默默啃自己的。
“我其实挺好奇的，乌托邦这东西真的存在吗？”
风星寒输入词汇搜索，划动屏幕的滚动条，带着疑惑皱了皱眉。
乌托邦一词为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提出，本意为理想中的净土，那里没有等级划分，人们到处洋溢着幸福或者美好。
很美好的世界，现实的世界中真的会有这种设想存在吗？空想的国度又将以何种方式立足于如今的世界构架上？
“白日做梦的空想组织。”
陈韫芝吞下食物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对面的马巍摩挲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很享受这种沉浸式思考。
“如果哈，我说如果，我们的世界真的非常美好的话，大家都生活都充实富足，那么还会有人会对这种只停留在口头上的空想趋之若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