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嚣张:买个快死的奴隶不划算
“我是你的跟班吗!”尧青很不爽,他堂堂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被迫在恶女身后拎包,若是被同行知晓,这不成千古笑话了!
“啰嗦什么。”风翎闭眼小憩,声音冷淡又慵懒。
坐在她对面的尧青气得耳朵冒烟,比起初次所见,恶女的容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身形足足瘦了一大圈,五官逐渐显露出本来的样子。
今日的她一身黑色劲装,墨发高束,若是她不胖,兴许会是个美人
尧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此时马车颠了一下,本就虚心的他一个不注意便扑向了对面。
犹如撞到一团棉花上,尧青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正要发作,忽然腰上覆上一条手臂,只听头顶传来一声调笑,“怎么,投怀送抱?”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入鼻中,尧青面红耳赤,慌乱下摔到了座下,“呸!你也不照照镜子!”
风翎忽然想到了一句话,忽然生了一个逗逗这小子的想法,她倾身,专注地探寻尧青的眼睛,红唇轻启,“你就是我的镜子。”
尧青被恶心得下了马车,可来到的地方却让他更压不住胃里的翻腾。
浓烈的恶臭不断地攻击着他的鼻子,他捂着嘴踉跄地摔在了地上 。
这是一条看不到头的街道,路边堆满了生锈的铁笼,一个个脏臭伤病的人被关在里面,有男有女,有大有小。
见到来人,无不像饿鬼一般拼命伸长了手往外抓,嘴里吐着听不清的混沌语言。
尧青被一只脏黑发脓的手抓住,吓得他惊叫一声躲在风翎那伟岸的背后。
“这是哪里!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会被你关在笼子里!”
不怪尧青误会,但凡不是人干的事,通通默认是风翎所为。
“奴隶。两国征战,败者为寇,小国力弱,国破家亡,如你所见。”
常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上,尧青哪里见过这么残忍的一面,“他们为什么都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风翎冷笑,瞥向尧青的目光带着几分看傻子的意思,“他们若想改变命运,只有牢牢抓住手里的机会。而你,就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有些人曾是王公贵族,也曾高高在上凌驾众人。
可一夜之间便沦为低贱奴隶,像牲口一样任人使唤,命贱过路边的蝼蚁。
尧青越看越难受,也不知为何,他看着风翎的背影,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她可以依赖。
“你不是公主么,就不能废了这惨无人道的奴隶制?都是人命,杀头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折磨!”
风翎顿住,回头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你再不跟上来,我就让你尝尝待在笼子里的感觉。”
不急不急,时机未到。
二人走了许久,风翎忽然在一个牢笼前停下脚步。
这笼子比寻常的要粗壮不少,而笼子里的人不着一物,皮肤因为长时间的虐待而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黑泥,并掺杂着黑色的血痂。
伤痕新旧交杂, 脓疮遍布 ,他的脸颊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双大眼却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二人。
“贵人是来买货的么?”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女人弓着腰陪着笑,脸上写满了奉承和奸诈。
她见来人一身黑装,看似普通却是用作贡品的料子,一看就非富即贵,连忙把自己手下最强壮的奴隶引导给他看。
“贵人,这牲口力量大,一人可抵三头牛,您买回去绝对划算!”
女人怕她不信,抽了手里的鞭子,被铁链圈着的奴隶顿时眼神发狠、狂燥起来,把笼子震得吓人无比。
风翎仍旧不语,倒是尧青看不下去,上前怒责道,“他不是人么,你怎可如此打他!”
女人笑了,叉着腰不屑道,“你是哪家的活菩萨?难道我凤国的百姓被抓走了,他国就会好吃好喝伺候着?”
似乎为了发泄不满,女人又一鞭子抽到了一旁的奴隶身上。
尧青被气得眼眶发热,在凤国,女子的地位本就比男子高,他涉世未深,哪里见过这般粗横的女人,所以又气又怒。
“够了。”
风翎的话独具威慑力,一下子把豪横的女人吓得收回了声。
“在下要买他。”
女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她夸张地指着那个快死的奴隶,“你放着这个活蹦乱跳的不要,非要买这个活不了多久的?”
“贵人,我做的可是良心买卖,这东西身上多伤,你买回去也活不了多久,还要给他治伤,这不白白费钱么!”
风翎挑挑眉,抛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她转头向尧青道,“能救活么。”
尧青不解,她来这里就是为了高价买一个重伤的奴隶?“他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反复交杂,很难说。”
风翎勾起嘴角,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救不活他,你就进去。”
笼子里的人眼神忽然变得迷茫又紧张,他死死地盯着风翎,生怕她跑了。
风翎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站起来。”
他动了动手脚,钻心的疼痛让他无能为力,可是这是机会,这是为族人报仇的好机会!
挣扎里十余下后,女人都看不下去了,“贵客,要不你再买个别的吧,他不中用了。”
风翎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声音不高,“你真的很啰嗦。”
“我让你站起来。”
是命令,也是希望,笼子里的人忽然怒吼一声,残损的声音似一条垂死却挣扎的老狼怒吼,他翻了个身,双膝跪起,终于撑起两条颤抖的手臂。
站起来的奴隶足足有两米高,他的眼里充满着狼一般的野性,风翎很满意,“从今天开始,你的命,只属于我。”
脏污的奴隶跪在马车上,他和这豪华精致的马车格格不入,只低着头等着主人的使唤。
“起来,本宫不需要你跪。”风翎抱着手闭眼,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不需要”的意思。
“奴不敢。”
“你叫什么名字?”
“奴不敢。”他是个聪明的,在见到这辆马车的时候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曾几何时,他也是出行受拥的贵主
仇恨的火苗在心里熊熊燃烧,他告诉自己,要忍!
风翎睁开眼,“你倒真是有趣,不敢?这名字倒真配不上你的野心。”
不敢惊讶,但也不打算解释,他叫西洲,是西林部落高贵的首领之子,而现在,是命如蝼蚁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