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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凤凰女主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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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禾脸上苍白,嘴唇一片干燥,干燥到起了白皮。

    “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金世耀眼里一片漆黑,仿佛是吞噬光芒的黑洞一样,她轻声叹道。

    “我们间只能如此,我死你飞升,便是我们的结局了。你别多心,我可不是成全你,只是我只是出窍,你是大乘后期,我对上你,如螳臂当车,可我还是要保全他们,只当我舍身喂虎。”

    清禾眼里的光芒慢慢散尽,如同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抖着身子摇头道。

    “舍身喂虎?好一个舍身喂虎,你便是这般看我的吗?”

    金世耀冰冷的问道。

    “不是吗?说出不是的理由,我让你说,我哪里说错。”

    清禾挣扎过后面如死灰,淡淡摇头,也一片静谧。

    “算了,我不说了,只怕你对我,厌恶至极了,你说的对,你与我,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他冷冷的俯视她,她那眼里只有冷漠与鄙夷,再找不到一丝别的情绪。

    他手上灵光一闪,重重的击到金世耀身上,将她的元婴击碎,看着她神情痛苦,蹲坐在地上,抬头望天,眼里一片哀伤。

    天上璀璨金光接引,照射在他身上,而他由心而发苍凉的一句话。

    “世间情爱苦楚,今日我杀去心头挚爱,以证,爱如荆棘,不如焚火烧毁,图个神台清明,道心坚定。”

    光芒璀璨的吸引他缓缓升起,他默然的看了看地上颤抖的女子,徒手一捞,将那个神兽女童抓到手里,升到空中飞走。

    而清禾消失后,他们三人的神智倍感清明,而自己坐下的荒唐,涌到他们的脑海,一时惊诧溃败,面无血色。

    慕容子轩崩溃哭泣道。

    “他就那么走了?”

    金世耀挣扎着痛苦,起身朝他带着个破灭的笑。

    “你这个蠢货,就算他不走,以为他会帮你?”

    她踉踉跄跄,苍白如纸的嘴角留着一个血迹,仿佛盛开的红梅一点。她的生命修为在极速的消失,他们都知道。金世耀,要陨落了,为了救失望至极的他们,要陨落了。

    慕容子轩瘫软在地,抬起头仰望那濒死的美人。

    喉咙边发出声响含着泪腔问道。

    “世耀姐姐,你不原谅我了吗?”

    金世耀凄美一笑,扬起冰冷的弧度,情绪一震,身体又是一晃,好像随时会倒下。但是她极力支撑着,无比厌恶的居高临下看着他,仿佛带着无数仇恨和鄙视。她微微张嘴,便是寒气森森的话语。

    “原谅你?凭什么啊?凭你随心所欲?凭你一时不开心就置天下众生于不顾吗?”

    慕容子轩急急的避开那锐利的质问,颤声的辩驳道

    “我只是,我真的只是,我生气了我。”

    金世耀未待他说完便是急怒之下,一个踉跄高声问道。

    “你只是什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清璃境准备破开了!我有没有说过不能走开!结果呢?就为了你那点小事就发这种脾气,就走开了!还怪黑曜?!”

    最后带了多少冷情和多少失望缓缓一字一字道。

    “还要我原谅你?凭什么?你配吗?”

    慕容子轩不敢抬头,只楞楞的看向地面。

    那声音接着道。

    “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肯无限包容你,可是他在哪里了?是啊,他被你害死了。就因为你的小脾气,他和他守护的清璃境多少人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那疾声痛斥的话,一点点如刀般刻进他的血肉。

    接着那女声阴沉下来。

    “他的魂魄还在红枫亭等你,你去吧,他一直在那里守着。守着和你的承诺。去吧,去找他。”

    他极速的抬头,情绪不稳定下,一片昏沉和晕眩。

    “不!他没死,清禾答应我的,他会复活他的。不,他没死。”

    金世耀一个深呼吸,仿佛愤怒上心头。怒骂道。

    “你是不是傻,清禾飞升了,你没看到吗?为何你能蠢成这样,能被他利用至此。他为何要帮你复活黑曜?对他这种为祸苍生的人有什么好处?他也就哄哄你罢了。”

    慕容子轩一个无力正欲想倒,努力弯起软掉的手指,可是徒劳无功,内心一片绝望。

    “可我不能回去,我不敢面对他,让他等着吧,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活他的。”

    金世耀最后淡淡的讽刺道。

    “慕容子轩,你够了吧,事到如今还要使这种小性子,懦弱又自私。你记住了,这世上已经没人再原谅你了,你的家族要你交出月华之镜。你以为清禾真的要帮你?他只是想齐集四仙器,破开清璃境,利用完管你们怎么样?你又以为世祖和莫还真会原谅你?你错了,他们更加恨你。恨你是一切的开端,恨你要是没有你,后面的一切不会发生。这世上无人原谅你了,唯一原谅你的人,在红亭等你,去吧。”

    那话多冷情,多轻飘飘的,却带了毁灭性的痛苦。

    慕容子轩缓缓抬起头,那眼前的景象就覆上一片水幕光泽。模糊了光影,恍惚了画面。

    他抬头看了看那金世耀冷漠而坚定的眼神,又移开看了看那身边站着的两个俊逸的少年,只见他们也是一脸冷漠,眼里没有半点同情,只是鄙视。

    他浑身发冷,他踉跄起身,便被黑暗和冰冷包裹,再不见一点光亮。

    随即金世耀转头看向金世祖,话不说出口,只是淡然的看着。

    可是眼里的疏离与谴责已经不言而喻。

    金世祖肿着的脸还在作痛,那碎掉的牙透到脑海,可是依旧还是比不上心里的那股锥心刺骨。

    他看着那眼神,感觉心脏负荷不住,慌忙的狡辩道。

    那是一路护着他,完美的姐姐啊,就快因为他们死了,而哪怕死,也是恨着自己死去,他这一生再没有光亮了。

    “我那是被魔气蛊惑了,我,我不是有意的,姐姐,你信我,你真的要信我。”

    金世耀身上很疼,疲惫不堪,懒懒的抬眸,轻声道。

    “你方才看到那魔气打到我身上了吧,可有作用?你若是心里不想杀,凭他半路出家的本事,控制不住你的。”

    那轻声的话语,戳破残酷的现实。

    金世祖间事态败露,气焰越来越高,心中郁郁不能平,气急败坏的说道。

    “对!我就是想杀他们,我恨他们许久了,他们从小就是只偏宠你,对我完全不看在眼里。我要什么都不给我,他们全部都喜欢你,不喜欢我,我就在这种环境里,没一个人爱我。每一个人,看着我都会质疑,你就是那金世耀的弟弟?为何这般普通,相貌平平,天资平平,我受够了你,为何你要那般耀眼,为何在你下面没有人看得到我?”

    那话语忽转苍冷,内心一片冷寂。

    “连那个对我好的男人,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都是为了你而来,都是因为你才对我好,你可知我多痛苦,所有人都喜欢你,凭什么,为什么?!”

    金世耀淡然望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怎么,你还要我可怜你吗?那你杀了我好了,反正全家你都杀光了,不缺我一个。”

    金世祖神情大变,手心一直在颤,神情凄然,他才明白,为何那么没有情绪的清禾在她面前狼狈至极,原来她冷起心来,那么狠绝。

    “那你可知,其实我也为你骄傲啊,你那么美丽,那么强大,所有人都喜欢你,人人羡慕我有你,我也曾骄傲我有你,你对我好,严厉管教。我哪里不知?可是你从来不理会我,几年和我说不上一句话,我心里也会落寞啊。”

    金世耀睨着眼瞧他,眼里冷光大放。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次次生死难测,满身疲累的回家,便是听你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没有那个没有这个。我受够了!哪怕那莫还诚,只是如个十岁小儿,也知道对着莫还真说一句,哥哥你累不累,辛苦不辛苦。我一心为着家里,每次满身伤痕的回家,我也想听到那么一句知冷知热的问候,可你便只会在哪里叫嚷抱怨,总不是你比我还累?你累个什么,有吃有穿,只不过衣衫不鲜艳,法器不高阶,便在那边仿佛天大的苦楚。你啊,连个痴傻的孩子都不如。”

    接着不管那惊愕羞愧的脸,狠狠瞪着他道。

    “为何我弟弟是你,不是莫还诚?就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理由,你便杀光他们,为了个男人!金世祖,你蠢不蠢,我就是如此教你的?”

    金世祖闻言,浑身颤的不像话,仿佛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包裹起来,头颤抖不已仿佛受了大的刺激,快至癫狂。

    金世耀含了些怜悯,声音凄然道。

    “金世祖,你以后该怎么办?谁来渡你啊?”

    “我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我不够努力热爱生活吗?是我拼搏的不够吗?算了,没意义了。”

    “我本想扶持家里后去找我喜欢的人,现在家都没了,我还扶持什么,我走了,去找我喜欢的人了,再见了,金世祖。”

    说着,那神色苍白的脸,绽放出一丝动人的笑容,仿佛繁华落尽,绝境之后,荼靡花开。

    说着苍白的面容扬起头,将额头的金色仙器取下,纤细手指取下那刻,面容痛苦一刻,随即脸色转青,像是再没力气了。

    随即将那个法器如什么不要的石头一般扔到金世祖脚边,金色法器落在地上,发出玲铛之音。之后冷漠的转头,再不看他一眼。

    那摇摇欲坠,随时会倒的纤细身影,此时却如坚韧的太阳花一样,迎着光芒俏丽绽放。

    哪怕满身伤痕,也没有一丝狼狈,只骄傲的抬直了腰板,微笑着往前走,仿佛忙着奔赴自己的幸福。

    金世祖在她满心诅咒下,崩溃癫狂的嘶吼,伤心至极,自顾自痛苦的大哭。

    莫还真看那如破碎木偶一样的身影,眼眶含泪的跟上,却被她一个冷绝的眼神制止,他呆站在地,不敢动弹,眼里光芒碎了一地,满是同情的看着那个他很爱的女人,就这样预备草草结束一生。

    而他无能为力,而对方,也不需要他。反而自己的爱,给别人,还都是负担。

    为何如此,为何只能如此?

    他沉寂下去,徒然跪地,满是凄凉的抽搐哭泣。

    画面戛然而止,而目睹了一切的三个人,心里一阵低潮。

    白航一阵慌乱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爱,没有给她带来一点好处,反而是压死她的一根根稻草,我们爱她,竟然都是错的。原来一直都是错的,那是世耀啊,为何是这样的死法,为什么?!”

    接着他哭泣的脸恍然抬头,一阵惘然若失,喃喃道。

    “是谁?她喜欢谁?要去找谁?为何我不知道,从不知道。”

    京坤眼里平寂如水,没有一点起伏道。

    “她最后下了界,找到她很喜欢很喜欢的男人。那个男人很爱她,与她定了同生共死咒,阻止她身体的衰败。两人寿命中和,虽然都有期限。但在那段时间里,他们活的很自在,去救灾民,爬高山,看候鸟迁徙。她身上再没有担子,没有责任,她开开心心的躺在别人的怀里。忘记了那些悲伤的事情,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自己的家世,当一个没有名字的女人,做别人的夫人。她过上了两百多年神仙般的日子,那是她梦寐以求平淡而安详的日子。”

    “他们以为日子就是如此,细水流长的走下去,可是预备到生命的终结,他们有了个孩子。生活又充满了惊喜,他们忧伤又开心的期盼他的到来。哪怕他们知道陪不了他多久,还是把所有的阳光爱意都给了他。他们为他的人生规划了很长很长,但最后全部放弃,只愿他开心就好。他们一直在为自己的离去做铺垫,为了孩子的不难过,他们总没有在孩子面前露出一丝忧伤,最后他们虽然还是走了。但是,他们过的非常幸福,人生很圆满。”

    白航看着那人熟悉的脸,满是惊震呆愕道。

    “你你你是世耀和京涛的儿子?难怪,难怪。”

    随即他想起京坤说过的话,脸上又是一阵抽痛,哭着道。

    “世耀是对的,又是对的,他真的比我们都好,我们都没有像他那般好,怎么办啊,怎么办啊,那我怎么办啊,什么都比不得了。”

    京坤一时无法接话,只淡淡道。

    “投胎去吧,别再这里逗留了。”

    白航心里一酸,眼里流下来。

    “可是世耀还是死了,都死了。”

    京坤淡漠道。

    “人总是会死,像话本里,将军与公主永远的生活在一起,那不是永远,只是几十年的事情。总有期限的,他们已经开心了两百多年,他们很幸福,说不定下一辈子还在一起,那般圆满,别为他们难过,他们是手牵着手死在一起走的,别太伤怀,你也该走了。”

    白航眼里的哀伤慢慢收拢,慢慢恢复正常,久久回了句。

    “好。”

    但京坤想起一事,抓紧问道。

    “你还剩一孩儿,叫司年华,两百年后那个重伤沉睡的婢女将他生了出来,你可有话带给他?

    白航脸上忽然恼了,恨道。

    “那不是我的孩儿,我不认他,都是他,害得我半点机会都没有了!”

    京坤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人心肠怎么那么狠,都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他对自己的孩子怎么没有半点好话来。

    “那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司华年是无辜的,你莫要赖在他头上,你白家就剩这一条血脉,就没话嘱咐他吗?”

    白航眼里着火一般,倔强的不肯面对自己的错误。

    “我说了,我不认他,他要生要死,不关我事。”

    京坤无比失望的看他,只觉得他母亲没选择这种没担当没责任感,觉得自己无半点过错的人当真是明智,无比呛冷道。

    “好了!不管你说什么,不重要了,我到时就与他说,你希望他一切都好,反正你总不会那时候站出来反驳我。”

    白航眼里目光激荡,看着京坤迟疑又动容,良久才回过神来,满是酸楚道。

    “世耀教孩儿果真是教的好,如果,你是我与她生的就好了,就好了”

    京坤顿时觉得舌头打结。

    “你听着,司华年比我更好,长成了一个很好的人”

    话未说完,便被白航急急打断,眉心紧皱道。

    “好了,莫提起他了,我不想听了,我投胎去了,走了。”

    说着,便带着满身冷漠的转身,不想再听到什么消息了,随后那身影走开,场景顿时崩溃。

    京坤看着那着急逃窜一般的人,无奈叹气,心里满怀惆怅。

    沉默下去,脑海里忽然浮现某段时光的记忆。

    “你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带儿子去鬼混,你长胆子了?!”

    “夫人你听我解释嘛。”

    “你们两个给我跪好,别拉扯我。”

    “夫人,他都十六了,男人都得要学会喝酒应酬的,该教了。”

    “你再说一遍你儿子几岁?!”

    “爹,我昨天过的是十五岁生辰。”

    “啊?!可是他都长那么高了。”

    “你不用脑子记吗?靠身量来感觉的吗?”

    “你别生气嘛,那么高了,十五和十六一样的。”

    “听起来是你们两夫妇的教育起了争议,我还是给你们一点空间,让你们慢慢商量,我先走了。”

    “不许动!你给我跪好!关键是你老是破坏我对儿子的管教,你明白吗?我每次教的好好的,你一出现就带他去玩着玩那,我怎么教!”

    “孩子还小嘛,男孩子管那么多干嘛,随他野。”

    “小?十五了,不小了,你要他学着你的样子游手好闲,喝酒赌博吗?你记得他三岁的时候,我说要给他各种东西慢慢进补,你倒好,一有机会就给他塞东西吃,三岁胖成个球。五岁的时候,你和他玩举高高,抛到半空没接住,还是头先着的地。他现在脑子那么不灵光都是你害的!”

    “等会?!”

    “夫人你别慌嘛,不聪明就不聪明了,开心就好了,我那么不聪明,还不是娶到你那么好的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别管他了,我们玩去吧。”

    “哼!就会油嘴滑舌!”

    “咦,你们好恶心啊。”

    京坤不觉轻笑出声,可惜他们还是没熬过自己的十八岁成年礼,在那之前,便双双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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