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男人向来言出必行
樊子杭看了他一眼,眼角弯得更妖孽。
樊妈妈笑笑着应了声好,也没觉得两人之间怪怪的,拿了碗就把汤给两人分了。
“妈手艺真好。”趁着樊妈妈又进了厨房,陈为偷偷凑过来小声说一句道。
樊子杭差点就被呛到,艰难地将嘴里的汤咽下去,沉默了有一会儿才问道,“你刚说什么?”
“你妈不就是我妈,”陈为一脸认真地打了个响指,“妈。”
“……闭嘴。”
“好吧,我现在闭嘴,”陈为一边美滋滋地喝着汤,一边压着声音小声道,“等妈回去了,再动。”
樊子杭假装自己没听见,但耳朵还是微微红了,眉眼间风情流转也越是跌丽动人。
樊妈妈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腿擦着腿,一起坐在沙发上小声嘀咕着喝着汤的画面。
她看着愣了一下,不过又想到两人也算从小就认识,上初中前那暑假小为还跟着他们回老家住了一个多月,俩小孩天天没事就往山上跑,晚上滚了一身泥回来,一起洗澡一起睡觉的,关系自然是要好一些。
这么一想,也就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收拾收拾,交代两句,便准备回去了。
“很晚了,我送你吧。”樊子杭从沙发里起来,只是起身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很轻皱了皱眉。
陈为跟他相处时间长,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肯定是哪儿不舒服,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把人按了回去坐下。
“我来送我来送,”陈为借着身体掩护,用手指在他掌心里勾了勾,又挤挤眼睛道,“我顺路。”
樊妈妈说这怎么好意思,不过又听陈为说自家儿子今天工作忙个不停,刚刚才到的家吃上饭,需要早点休息,也就没有再坚持。
两人走到电梯前面,陈为按下按键以后哎呀了一声,对着身边的樊妈妈道,“阿姨,我漏了点东西还没拿,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以后人就跑了。
不出一分钟,陈为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着樊妈妈露出一个欢快的笑。
“拿好了。”
屋里的樊子杭盯着门口,又抬手摸摸破了皮的嘴唇,红了一张脸。
……这家伙属狗的吗?!
男人向来言出必行。
说了要给下属放半个月的假就半个月的假。
说了要帮媳妇儿拿回容氏就着手帮媳妇儿拿回容氏。
说了要不温柔那除了刚开始的那会儿之后就……
容逍脸上一红,忽地又想起唐临有读心术的事,连忙打断脑海中昨晚自己是怎么把嗓子都给哭哑了的回忆。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悄地望向身边的唐临。
好像……还没醒?
容逍也不出声,就保持着这么个姿势静悄悄地观察了一会儿,确认男人还在睡着没醒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唐老太太刚带着大黄遛完弯回来,就见她的小逍儿从楼上下来,脸上的笑容先是从耐人寻味,然后变成亲切和蔼。
“小逍儿这么早就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容逍下意识地就跟老太太说了一句奶奶早,只是话落下以后发现自己的声音还是有些哑哑的,又看见老人家露出一个会心微笑,自己脸上不由羞红发烫。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会说话比较好。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一边松开了大黄的牵引绳,一边乐呵呵地说了一句起得早挺好的,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大黄抖了抖身上的毛,朝着主人吐着舌头围着脚边转,嗷嗷地叫了两声以后,尾巴摇得忒欢快,乌亮的眼睛满含期待地望着面前的青年,仿佛也想要被喊一声。
只是它不知道自家主人已经打定主意,这半天时间里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所以对方伸了手出来,在它狗脑袋上摸了摸。
好吧。
其实摸摸头也不错的嗷。
唐临确实还没醒。
而且还梦见了十一年前。
那天之前,他并没有听到别人心里想法的能力,即使走在人群里,也不会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跟拼了命一样往脑海里钻。
清净得很。
像是有命运的指引,他朝着当时救起容逍的小公园去,在经过湖边的时候,听见了有小孩力竭声嘶地呼喊求救。
唐临知道那个小孩就是小时候的容逍,甚至还从扑起的水花来,看见那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
根本不需要思考,唐临就要下水救人,只是脚下却像是被什么拷住了,让他根本连一步都无法挪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朵水花微弱下去,最后逐渐没了声息。
唐临用力挣扎,拼命想动起来,好不容易终于挣开,他半秒都不耽搁地就跳进那刺骨冰冷的湖水里,奋力地向着那缓缓沉落的身影游去。
快一点。
还要……再快一点。
好不容易够到小孩冰冰凉凉的手指,唐临用力地将人裹进自己怀里,试图让自己的体温煨热怀里冰冷的身体,同时一刻不停地就向上游去。
可到底还是晚了。
小孩儿头发湿淋淋地贴在额前,怎么抱紧也没法暖起来,脸跟嘴唇都跟白纸一样。
唐临慌了神,人工呼吸给了,心肺复苏做了,可都没有效果。
小孩儿还是在他的怀里,断了呼吸。
唐临这一瞬觉得眼前发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心脏位置猛地扎了个漏,汩汩往外淌着血。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自己身边空空的位置,梦里那种失去什么的空落感来得更真切,脑海霎那空白一片。
容逍本来还在逗大黄,忽然听到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唐临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
他动了动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对方紧紧拥进怀中。
"、出 、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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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逍愣了一下,只因为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自己的颈后,又顺着肩后滚落下去,落在耳边的声线,带着完全掩饰不住的颤抖。
“……你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