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这是一种不治之症
俞青菀从来不是简单的人。
一个本来一无所有的女人,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爬上了现在这个容氏总裁夫人的风光位置,甚至在容氏管理层里身居要职。
要不是之前他们容氏在某个投资项目中严重失误,并且后续的应对处理也不够及时,造成现在容氏表面看着光鲜,实际资金周转不灵的窘迫困境。
如果下个月之前,他们不能引入一笔资金,将已经空缺三个月的漏洞填上,那么容氏就只剩下宣告破产一条路。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已经过习惯了有钱人的生活,绝不允许再让自己回到连买一棵菜,都要比三家精打算的日子,再加上儿子还在国外留学,光是这儿每年也绝对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
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
为此她利用老太太的弱点,精心设下了局,将一只没用的漂亮棋子送到唐临身边,甚至为了事情绝对能成而用了某种药。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容氏攀上唐家这门关系。
至于容逍过得好不好,幸福不幸福,以及万一事情败露,出了名冷漠无情的唐临会怎么处置那小哑巴。
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她的儿子,从来只有容毅一个而已。
唐临的语气听起来极为平静,她无法从表面上判断出对方真实情绪。
“唐总。”
俞青菀敛了敛神,道,“你是小逍的丈夫,我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也怎么算是这么多年供书教学的,跟他爸一起将他帯到这么大,就算他没有把我当母亲,甚至不能开口叫我一声俞姨,那我也将他当成半个儿子,当然也把你视作我们家的一份子。”
“不过今天我来不是为什么私事,我也不准备用什么长辈的身份给你压力,所以喊你一声唐总,”她顿了顿,“我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跟你说,关于我们之前谈的唐氏和容氏的合作计划,资金上你们从八千万直接减到三千万,甚至还不到之前的一半,我们觉得不能接受。”
唐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女人嘴上说一套,实际又做另一套。
她说不用长辈的身份压人,事实上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在说他和容逍的关系,说是不绕弯子开门见山,但其实那已经绕了的弯子,连起来都能成一片九曲十八弯了。
更别说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
唐临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心里却不由嗤笑一声。
都是一个容家里出来的人,怎么就能相差这么多呢?
明明才分开一会儿,唐总发现自己又有点想见到青年了。
尤其是青年听话乖巧,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直率老实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
唐临让柳页去把合作方案的详细资料文件拿过来,直接摊开在桌面上,指尖执着钢笔在文件上敲了两下,“既然俞经理来是说公事的,我也就直接说了,唐氏之所以不给八千万,是因为我觉得你们给出方案漏洞太多,这一部分指代不明,这一部分去向不明”
唐总从来不需要给谁面子,一通说下来,这一整份企划方案,根本毫无半点可取之处。
“就拿着这么一份,路上随便一个小学生写的作文也比这有逻辑有条理多了的东西,就想从唐氏拿走八千
万任由你们使用,”唐总扔下了钢笔,在桌上发出一声响亮的啪嗒声,语气淡淡地道,“八万我都嫌给多了。”
这三千万,一半是看在容逍的份上给的,另一半是以免这家人真穷途末路了,就又想着法子去奶奶面前作妖给的。
俞青菀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实在是没想到唐临竟真的半点情面都不留,而之前准备好要说的那些话,这会儿是连半句都用不上。
三千万。
恰恰好就是他们把手上所有能勉勉强强拿出来的钱,全部都拿去填补资金空缺但不够的那一块。
唐临不给四千万,不给两千万,偏偏就是给三千万。
俞青菀甚至忍不住怀疑,在他们容氏高层里,是不是出现通风报信的内鬼了。
毕竟一般员工别说是得知这么准确的数字,甚至连他们公司实则已经面临破产困境都仍蒙在鼓里。
如果是的话,那会是谁?
如果不是,就是说这个数是唐临自己给的,只不过正巧和那笔数字对上而已。
俞青菀一时间有点儿没了主意。
她忽然想起之前丈夫跟自己提起过,如果唐临已经明显做出了决定,那就不要再试图想尽办法再从他手上占到便宜。
因为这样做的人,最后都发现只会比一开始更加吃亏。
上一次他们离开,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但…"
俞青菀咬了咬牙,心里的天平一直在摇摆不定,最终看了唐临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准备走出这个办公室。
三千万就三千万。
只要容氏一天还在他们手上,再过不久等容毅从国外深造完回来,由他接手容氏,那么钱迟早也会回来。
分分钟是第二个唐家。
唐临看着那表面好像十分平静转身离开,实则内心一点都不平静的女人,想了想,重新把那支钢笔执在指间。
“昨天晚上,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男人的语气明明听着平静,但又莫名给人一种深潮暗涌的感觉,手上的钢笔转了一圈,声音淡淡落下,“你们容氏的前身,似乎是姓夏的吧。”
俞青菀心跳一顿,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白。
最后只装作完全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加快了脚步往前直直走去。
唐临将她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眼底隐约帯上了分若有所思。
好像,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唐临并没忘记自己之前打算去做检查的事,等把工作都处理完,就去找风南做了些常规的健康检查。风南在医院的系统上看完了所有检查结果,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依我所见,这是一种”他看了唐临一眼,语气幽幽,“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