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噩梦
“你就是黎殷？”
omega坐在沙发上轻声询问道，向年轻的黎殷投来了捉摸不透的眼神。她是那么的美丽，连那慵懒撑头的动作都带有几分高贵与凛然。
哪怕在娱乐圈混迹良久，哪怕见过无数的美人，黎殷都对眼前的女人感到了惊艳，她点头说：“是的，很高兴见到您，夫人。”
“我也很高兴。”年轻的夫人轻轻笑着，迷人的琥珀色眸子流露出几分缱绻浅笑，她歪着头，语调缓慢优雅，一字字仿佛敲在了黎殷心上。
“我听说，你和我同岁？”
不知是面对omega的紧张还是面对豪门贵妇的窘迫，黎殷有些局促，她微微低头，抿着唇说：“是的，夫人。”
“那真是巧。”夫人微微笑着，语气也染上了些许欢快，“黎殷小姐真是个美人呢，我很喜欢。”
黎殷微窘，微红着脸转开了头，便没有注意到年轻的夫人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阴毒杀意，更无法在不久之后的未来明白她为何会落到那般境地。
她在火海中无力地喘息，听到了车外的议论声。
“得罪了程小姐，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
“是啊，谁让她是……”
——为什么。
黎殷不明白，她想起来初见时那人温柔和善的笑，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那人遥遥瞥来的轻蔑眼神上。而车外的交谈还在继续。
“我听说这位才是程家的真千金？”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嘿嘿，听说而已。”
——这样……吗。
她闭上了眼，身躯在爆炸中和证据一起化为了灰烬，灵魂却在人间停留，不甘凝聚在胸中，促使着她飘向了死亡的真相，原来，原来……
“呼——”黎殷猛然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她发了会儿呆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周围熟悉的摆饰，她揉了下眉心，低喃道：“又做噩梦了……吗。”
她沉默一会儿，慢慢抚过掌心的疤痕，然后低低的、仿佛含着无尽复杂情绪一般轻唤了一个人的名字，“程阙……”
权势于你来说那么重要吗？那我早早给你毁掉如何。
我的大小姐。
“阿嚏！”下楼梯的一瞬间，程阙猛地打了个喷嚏，一脚跟着踩空，要不是程向漪及时伸手拉住她胳膊，估计她能直直跪到地上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程向漪被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跑下了这短短三阶楼梯，“家门口走了无数次都能摔？你怎么这么厉害。”
“喂，生理反应又不怪我。”程阙有些不满，转眼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肯定是有人念叨我，哼。”
程向漪有些无奈，“别念叨不念叨的了，以后下楼梯小心些。”
“……哦。”程阙理亏，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快走啦，要迟到了。”
“那你等等我呀。”
虽然嘴上催着姐姐快一些，程向漪还是放慢了脚步配合姐姐的步伐，姐妹俩真是如出一辙的嘴硬心软。
今天天气不错，或者说帝都的天空经过环保部的特别监督一直都是不错的，毕竟是皇城脚下。
踩着欢快的脚步进门，程阙一眼就看到了脊背挺直的黎殷，“诶同桌，你来的怎么比我还早呀。”
黎殷瞥过来一眼，面无表情。
程阙立刻脚步一顿，狐疑地绕着她走了半圈，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眼神凶不拉叽的？”
“你的错觉。”黎殷淡淡道。
程阙就哦了一声，转眼把那个想法抛之脑后，把书包挂到一边就开始跟黎殷唧唧歪歪的抱怨，“我觉得今天一定是有人诅咒我，明明我身体健健康康的，可早上出门下楼梯的时候忽然打了个喷嚏，差点栽下去毁容，哎我这天赐的美貌要是毁了那真是世界人民的巨大损失。”
黎殷眼角抽了抽，翻了张卷子出来写，不理旁边那个突然开始自恋的家伙，心想着那个念叨你的应该就是我。
倒是刚来的张若若听到这句话有些忍俊不禁，“那阙阙伤到哪里了吗？”
“没有呀，我妹妹拉住我了。”
“程向漪吗？”学委想了想，“我记得她是初三年级第一来着，好像很受欢迎。”
“对呀对呀，我家漪漪老好了，风评极佳，成绩还好，比我这个笨笨的姐姐好多了。”说到程向漪程阙就来兴趣了，张口就开始吹她，也就张若若有耐心听她说话。
两人说话没避着人，黎殷也听了一耳朵，却是想起来了前世见过的程向漪。
那时候程向漪应该是二十岁，虽然还在帝国大学读书，但已经是个风姿俊秀威仪天成的贵族alpha了，黎殷死之前的一段时间曾被她约出来过一次，少女谈吐间就能窥见良好的家教和丰富的学识。那时黎殷还没有那些意识，后来漂泊时想起来这次约会，她应当在那时就有察觉到了吧。
可惜了，飘渺的血缘比不上多年的感情。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瞬即逝。
“阙阙哪里笨了，明明几年前就考过了钢琴考级呢。”张若若笑眯眯的，转头拉了黎殷下水，“你说是吧，黎殷同学？”
黎殷却说了一句不大相关的话，“人的品性与学历没有多大关系。”
她说话时看着程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阙总觉得她在暗示着什么。
仿佛受到了冒犯jpg。
不过想想又没什么毛病，这是在夸她品性好？
程阙摸了摸脸，心想着真是奇奇怪怪的。
昨天成绩出来的时间是下午放学前，程阙进入前五十的消息虽然有点小水花，但并没有新转学而来的黎殷击败常年第一的陆淮语拿到第一惊人，又经过了一晚上的发酵，这件事已经在整个星瑞火了起来。
陆淮语谁啊，皇室宗亲，顶级alpha，星瑞校霸，超级学神，从她入学起就没从第一的位置上下来过，这回却被刚刚入学不久的黎殷强势打破，总分甚至拉了二十多分，谁知道了不惊讶。
连那四个小跟班看她的眼神都起了微妙的变化。
星瑞的学生还算矜持，又有程阙在压着，可到第四节体育课的时候仍旧起了风波。
“什么？网球比赛？”程阙惊讶的看向来人。
“是呀。”拿着球拍带着棒球帽的alpha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我们星瑞从来都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光会读书考试可不行，黎殷同学不会是没有学过网球吧。”
“郑霖你什么意思，找事呢吗？！”程阙听出来她话里的隐喻，脸色倏尔冷了下来。
“哎哎，大家都是同学嘛，打个网球而已。”女alpha把网球拍扛到肩膀上，单脚踩上石阶，“而且这是我们老大的意思，大小姐不会不给我们这个面子吧。”
“你……！”程阙气的站起来指着她，却被黎殷握着手按了下去。
越过她看向不远处望着这边的白衣少女，黎殷罕见的微微一笑，“网球比赛？好啊。”她脱下外套，露出白t包裹着的浑圆胸部和精瘦腰身。
“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