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洗香香
入夜，顾家。
书房内，顾总边低头看着电脑上的文件，边道，“小泽事先并不知道这回事，他这么排斥也是因为我们没跟他沟通好，你先别急。”
顾夫人抱胸倚在桌边，“我怎么不急，明天节目就开拍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人给绑过去。”她嘀咕了句，“驴脾气，也不知道随谁。”
顾总目不转睛地处理，边道，“随我随我。”
下一瞬，他的工作笔记本被人突地合上，顾夫人气道，“别看了，你一天到晚有这么忙吗？”
今天要不是顾总没提前跟小泽沟通，也不至于闹出这种直播事故。
顾总叹气道，“要不然这综艺就不拍了。”
顾夫人一口否决，“不行。”
“合同都签了，今天还录了直播花絮，再说了，就小泽那个脾气，再惯着他，不知道以后还得怎么闹呢。”顾夫人想了想，“我明天骗都得把人骗去。”
顾总心累地扶了扶额，妥协了。
顾夫人是个爽快性子，说干就干，拿起手机给唐导打了个电话。
唐名正巧在熬夜看着编剧交上来的策划，随手接起来，“喂？”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她的神色凝重，微微思索着，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挂断顾夫人的电话后，唐名又拨给了策划，几句话把事情解释清楚。
“这样，小嘉宾们不是只有五个吗？”
“我们纠结了一天怎么两两配对，但要是刚好把小泽隔出来，让他自己一个人，能解决这个问题，也不容易跟其他人起矛盾，再加上顾家那边的安排，也很有节目效果。”
说着说着，唐名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随后一锤定音。
另一边，漓漓在洗香香。
他已经被换好了睡衣。
今天的漓漓是个小兔子，帽子上长长的兔耳朵垂下来，搭在黑发幼崽的小肩上。
他被抱到了婴儿床上，睡前被妈妈擦着小脸，面对着床柱上摆着的摄像头也没有那么好奇了。
漓漓大概知道，他正在配合妈妈录一个节目。
向晓影一边给漓漓擦脸，一边说，“漓漓明天早上要去找另一个小伙伴，所以要早点睡觉，知道吗？”
她已经收到了唐名发过来的大概流程。
漓漓乖乖地点点头。
向晓影又补充道，“漓漓要一个人找。”
被温热的小毛巾擦着脸，昏昏欲睡的小时漓这才睁开眼，有些清醒了，重复妈妈的话，“漓漓一个人？”
向晓影颔首。
小时漓抿抿唇，小声问，“那漓漓找到小伙伴后，妈妈会来找漓漓吗？”
向晓影给漓漓擦完脸，直起身，“当然。”
小时漓对自己的另一个小伙伴终于有了点兴趣，“那漓漓的小伙伴是谁呀？”
向晓影想起唐名发的消息，“是一个跟漓漓一样的小男孩。”
小时漓把手心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举高了一点，“比漓漓高高吗？”
向晓影不能透漏太多，“或许。”看着漓漓茫然眨眼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嘴，“漓漓看见他的第一眼，或许就知道那个就是你的小伙伴了。”
另一个男孩的父母是圈内人，本身自己也是个小童星，有一定的知名度，如果出现在街头上，向晓影猜估计会有不少人认出来，漓漓看见了，应该会知道的。
漓漓困惑地抿抿唇，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向晓影将洗脸巾挂回浴室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一个有些排斥人群的三岁幼崽，自己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上，她翻看了一眼手机，搜索了一下现在最新或者最流行的拐骗手段，准备提前给漓漓做好预防。
她搬了张椅子坐到婴儿床前，跟漓漓对视，“漓漓？”
抱着棉花娃娃的小时漓微微仰起脸，歪了歪头。
向晓影，“现在妈妈要问漓漓几个问题，漓漓要如实回答，好吗？”
小时漓听完，把手里的棉花娃娃放下，很认真地点点脑袋，“漓漓回答！”
向晓影想了想，看看被漓漓放下的棉花娃娃，拿起来挥了挥，穿着小兔睡衣的黑发幼崽，视线也随着跟着晃。
向晓影，“如果有人对漓漓说，可以给漓漓玩一下她的棉花娃娃，漓漓要怎么回答？”
小时漓没有犹豫，“要说谢谢！”
向晓影却道，“不。”
漓漓困惑地问，“为什么？”
向晓影说，“漓漓应该说，我不认识你，妈妈说，我不可以玩陌生人的玩具。”
漓漓很显然呆了呆，垂在一旁的兔耳朵明明是他的睡衣帽子，却显得幼崽有些失落，“漓漓知道了。”
向晓影又继续问，“如果今天早上在公园，一个人看鸽子的时候，有人过来跟漓漓说，要不要摸一下他的小狗跟小猫，漓漓要怎么回答？”
漓漓很认真地想了想，“漓漓要说，猫猫和狗狗都很可爱！漓漓很喜番。”
“不。”
妈妈又否定了。
漓漓疑惑地眨了眨眼。
向晓影教给他正确的回复，“漓漓要说，我不能跟你去看小猫或者小狗。”
漓漓抿抿唇，虽然有些不解，还是点点头，“好吧。”
向晓影显然有些忧愁，继续道，“那如果明天漓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人问漓漓，要不要吃糖呢？”
漓漓喜欢吃糖。
黑发幼崽圆润的黑眸都亮了亮，“漓漓想吃。”
向晓影，“不。”她反问，“刚刚妈妈怎么教漓漓的？”
漓漓弯起来黑眸怔了怔，有些黯淡下去，兔耳朵也在他身后垂下去，他垂垂眼睑，“漓漓要说不。”
上一世，法律对omega的保护是在各层各面的，小时漓还没有遇见过很坏的坏人。
他努力记下妈妈的话，给出了一个很标准的答案，“妈妈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的糖。”
“漓漓不认识你。”
床柱的摄像机如实将这一切录下。
向晓影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漓漓就该这样说。”
小时漓闷闷地轻“嗯”了一声。
预防诱拐课圆满结束，向晓影对漓漓说了句“晚安”，看着漓漓抱着棉花娃娃乖乖钻进了被窝了，才关上了灯，把门合上。
漓漓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又被叫醒了。
向晓影本来看小时漓这么困，想帮幼崽洗漱的，但漓漓坚决要自己来。
起太早的后果就是，漓漓迷迷糊糊地吃完饭，又在节目组的车上睡了一觉。
时家离市中心不算太远，还算好的，其他几个住在城郊的崽崽，天还没亮就被叫醒了。
所以一窝蜂涌进直播间的观众们一点开就愣住了，一二三四五，哦不，没有五，四个崽全都在呼呼大睡。
第五个崽，正在面无表情地盯着车窗外面。
五个直播间被摆到了一起。
［漓漓睡得好乖！］
［今天特地起大早来看直播，呜呜，姨姨的乖漓漓。］
［无所谓，早八女大学生会一边上课一边看直播。］
［其他三个也在睡，怎么都这么困，今天是起了多早啊？］
［除了五号。］
［五号怎么还在，我还以为昨天那一摔，今天就能退出节目了。］
［你们不觉得五号视角怪怪的吗，怎么是在头顶俯视的感觉。］
［就好像在偷拍一样。］
［好像真的是，他醒着都没往镜头这看过一眼。］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大字，飘过去让观众们都看到，【对噢，可千万不能被暴躁崽崽发现了~】
弹幕笑翻了。
［哈哈哈这个小贴士好可爱。］
［五号崽不会还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干什么吧？］
［噢对，不是说今天两两配对吗？落了一个崽怎么办？］
［害怕，要是被发现了这个摄像机不会又要献出自己美好的生命了吧。］
小贴士又飘了过去。
【小泽要自己跟着提示去找到崽崽们的玩具小屋。】
弹幕立刻有人回，［期待了，五号崽推开门发现里边一堆崽，会不会脸都绿了哈哈哈。］
导演组绞尽脑汁将弹幕互动得很有趣，免得待会环节真正开启时，直播间的观众会因为幼崽在睡觉全跑光了。
五辆车分别停在了不同的街道口，每个崽的身后都会有摄像机跟拍，顾小泽的跟拍摄影师会自动开启“隐入人群中”的新技术，争取不会被发现。
为了安慰自己手底下的员工，唐名还特地为这名摄影师开了三倍工资。
辛苦了。
跟拍摄影师尽职尽责地坐在某家奶茶店的外面，装作若无其事地在桌上放了个镜头，对准五号车停的地方。
很快，顾夫人就把在手上被强制戴了个小天才电话定位手表的顾小泽撵了下去。
“妈妈今天预约了医美，要到时间了，你自己去找妈妈说的亲戚姨姨啊，就在这附近，我做完就回来找你。”
“跟着手表的定位走，听到吗？”
“顾小泽？”
“你又想去治治耳朵了是吧，顾小泽。”顾夫人咬牙。
顾小泽应付地随口“嗯”了一声，他今天还穿着个小棒球服外套，硬挺的材质，配着酷酷的墨镜，在大街上异常显眼。
他低头看了眼定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外套上被自家母亲别了一个收音的无线领夹麦。
另一边，刚被叫醒的漓漓也被向晓影抱上了车，小时漓在路边揉了揉眼睛，困顿地看着车里的妈妈。
向晓影不太放心地叮嘱了好几句，“漓漓要记得妈妈昨晚教的，知道吗？”
漓漓点点头，“漓漓记得的。”
漓漓要找一个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的显眼小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