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最近的你，却给了我最远的距离

    家原把宝言抱到了床上，然后就转身要走。“曾家原，你行了，你是要跟我分居么？”宝言已经忍了一星期了，自从上次和家原说了要不吃避孕药了，准备顺其其然的看能不能再要个孩子以后，家原就莫名其妙的开始不碰自己了，不仅仅是不做事，而且连接吻都没了，宝言稍微亲近一点，家原就立马躲着。“你生气了？老婆”家原声音小小的。“你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样，我说要孩子，你就不碰我了，跟我抗议是么？不是说我说了算么，你什么意思？”宝言简直气疯了。“你理解成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吧，我去客房睡，你要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注意别碰到腿”家原没解释的意思，转头就要走、“你给我站住”宝言冷冷的看着家原，他太不正常了。“你是不想要孩子是么？你要不想要你就说啊，这事情不是不能商量的，而且上次你也没说反对啊，不是说我负责生你负责养么？你又后悔了是么？”宝言语气缓和了下来，即时她很生气，特别生气。但是面对家原沉默的样子，她觉得还是必须沟通清楚的。

    “晚了，你休息吧，暂时我不会考虑要孩子的事情的，你现在身体也不方便，腿还这样，我的icac调查结果还没出来，这个时间不适合聊这个问题的。而且我也不觉得我们有再生孩子的必要性，都四个孩子了，上次怀孕折腾成那样，我是不想你遭罪了，我觉得你冷静想想吧”家原语气很平和，似乎没什么情绪。“你要有想法你可以跟我说啊，你这是干嘛呢？”宝言温柔了下来。“我真的很累了，我不想再说了，可以么？”家原回头看了宝言一眼。“你，你在闹什么啊？”宝言无语死了，自己腿不方便，本来就心情不太好，看着家原最近心事重重的，还得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这都什么事情啊。“老婆，我真的累了，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和空间，让我静一静，想一想，可以么？要不我暂时不回来了，好不好？”家原皱着眉头。“你确定是么？你要分居？”宝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可以么？”家原看着宝言，很认真的样子。“可以，随便你”宝言气死了，咬着嘴唇回答他。“好好照顾自己，那我先走了”家原这次真的没回头，自己一个人走了。

    家原一个人来到酒吧，给herry打了电话，“哥，你咋自己来这里了？”herry看着家原问到。“我不自己来这里咋办啊，现在也不能回家抱老婆了，我好好的救人干嘛，还是个艾滋病，无语死了，倒霉都到家了”家原喝了一大口，皱着眉毛。“没那么容易中招的，你别太紧张了，吃药并且检测，三个月以后就完全安全了”herry安慰着家原。“要真这么倒霉，宝言和孩子可咋办啊？”家原的眼泪憋在了眼眶里。“哥，没那么寸的啊，小概率事件啊”herry皱着眉毛安慰家原。“annie的弟弟是怎么感染的，不用安慰我了”家原绝望的看着herry。“这，你现在和大嫂说了么？”herry看着家原。“我今天跟她分居了，这一周我都没碰她，她那么敏感，还是个医生，早晚会发现的，我不想她跟着我提心吊胆的。如果真的是中招了，我觉得也许跟她分开，她还能容易接受点”家原低下了头，眼泪掉了出来。“哥，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的”herry心疼的抱着家原。“你知道宝言的，执拗起来是要命的，我要真有什么事情，她一定会心如死灰的，我不敢想，这样的日子她咋熬？”家原心里滴血了，他不敢想那么可怕的结果。“她最近还准备跟我要孩子呢，我碰都不碰她，彻底给她弄伤心了”“你们还准备要孩子？都四个了啊”herry惊讶的看着家原。“宝言她，心疼我了，觉得我在这个世界能快乐的事情太少了，无非就是她和孩子，所以还想生，她这几年身体都透支成什么样子了，简直胡闹啊”家原又闷了一大口啤酒。“你这么对大嫂，宝言不得气疯了啊，她那么害羞的一个人，你简直找死呢”herry担心的看着家原。“她怀孕的时候我们俩都没分房睡，她没了我会失眠的，但是现在没办法了，我现在不能抱着她啊，我现在什么情况啊，简直要我命了”家原的眼泪无声无息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她是个医生，这个事情应该没什么难理解的”herry看着家原。“要是你，你告诉annie么？”家原抬头看了herry。“我，我肯定没法说的，annie得急死”herry低下头。“宝言看起来很强大很理智，但是她也是个人啊，我不想她一直活在恐怖里面，生气就生气吧”家原又一口干了一杯。“哥，你别这样喝啊，不行的，一会儿就醉了”herry担心的看着家原。“醉生梦死其实挺好的，省的活得清醒而痛苦，我太痛苦了，herry”家原第一次在herry面前如此软弱无助。

    家原真的把自己给灌醉了，herry无奈的看着家原，知道他心里真的苦。背着自己哥哥回了自己家。“老公，姐夫这是咋了？喝成这样”annie看到herry背着烂醉如泥的家原，惊讶极了，家原一直都很有分寸的人，咋能喝成这样呢？“先别问了，帮我把他弄客房休息吧”herry一个人真整不动家原了。“这家原咋了，宝言骨折在家，他自己把自己喝成这样，太不像话了”婉容听到声音出来一看，气死了。herry没说别的，和annie一起把家原弄到了客房，让他休息了。

    “annie，妈，有个事情我得说一下，我哥出了点意外。上周他遇见了车祸，他去救人，结果弄伤了手，被救的，是个艾滋病。”herry低沉的说着。“什么？”annie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herry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自己老婆、“老公，你是开玩笑的，对么？”annie的眼泪喷桶而出，她自己的弟弟就是如此，难道自己的姐夫也要？“老婆，你别急，还没确定呢，第一次测试是安全，还有一周再出结果呢”herry扶着annie。婉容跌坐在沙发上，家原要是出什么事情，宝言可怎么办啊？宝言是那么爱这个男人，这么好的老公和爸爸，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就摊上这样那样各种不幸的事情呢。“我姐知道了么？annie看着herry。“你觉得家原能舍得告诉宝言么？这不是一周都不碰姐了，两口子吵起来了，就跑酒吧喝成这样了么，她俩那么痴缠，可咋整啊”herry皱着眉毛。“他是不是不准备告诉我姐？”annie瞪着herry。“估计是，他不舍得让宝言跟着提心吊胆的”herry看着annie。“胡闹啊，不告诉宝言，然后分开啊，这不得气死我姐啊”annie无语的看着herry。“annie，你让他咋告诉宝言啊，宝言知道不得难受死啊？”婉容发话了。“那不说就不难受了？瞒着自己最亲的人，如果亲人后来知道了，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心情么？”annie自己经历过，觉得他们这些蠢想法简直无语了。“annie？你又想起州了吧？”婉容的眼泪止不住了，自己的儿子没了，也是如此相似的情节。她懂annie说的感受。“妈，姐要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如同你我，你觉得那是什么样的痛苦？”annie看着婉容。“宝言该知道的，她有权利知道”婉容淡淡的说着。“你们不会打算告诉宝言吧？”herry惊讶的看着annie和岳母。“herry，你真觉得不告诉是对的么？”annie看着herry。“我是个医生，我不觉得不告诉正确，也不觉得告诉了就对了，这个选择，本应该给家原去选择的。因为那是他的人生”herry忽然认真了起来。“herry，你要以后有什么事情敢跟以前一样瞒着我，你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annie忽然严肃了起来。“夫妻，之所以亲近，是在你脆弱的时候有个人能跟你感同身受的分享，如果有事情都瞒着彼此，那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annie无语的看着herry。“annie，这半年，宝言失去太多了，失去了月月，失去了津津，现在还要面对家原，你觉得？”herry看着annie，他都不忍心了，何况是家原呢？“无论是否是这样的情况，我觉得家原和你的思维里面，都没打算第一时间去和家人分担，你当时就是，你哥现在也一样”annie气呼呼的看着herry。“老婆，现在说姐姐的事情呢，你咋冲我开炮了呢？”herry无奈的抱住了annie。“我先给宝言去个电话吧，这大半夜老公不回家，姐得气死了”annie无语了，现在也没法说什么了。

    “姐，睡了吗？”annie给宝言去了电话。“还没，你有事情么？”宝言一肚子气，在家失眠呢。“家原喝醉了，被herry抗我家里来了，你别担心了”annie告诉宝言家原的下落。“哦，那麻烦你们了”宝言语气冷淡，这个死男人，无语死了。“姐，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觉得这个事情就不该瞒着你，我就想告诉你了，爱咋滴咋地吧”annie咬了下嘴唇，她决定告诉宝言了。“老婆”herry在电话那边大喊了起来。“annie，家原出了什么事情么？告诉我，他怎么了”宝言立马的敏感到了，家原的异常绝非正常显现，他不是那样的男人，也不会对自己没有任何亲密举动。这些年太熟悉彼此了。“他上周救了一个车祸的人，结果那个人是艾滋病，所以现在他在危险期”annie说了出来。“什么？”宝言心里咯噔一下，“家原现在接触了艾滋病人，在空窗期，所以他现在不敢碰你，不敢接触你了”annie说的理智冷静。

    “我知道了，谢谢你annie，明天家原醒来，你让他马上给我回家”宝言语气淡定，似乎没什么情绪。“姐，你还好么？”annie担忧的问着宝言。“人生没有什么如果，也没什么假设，在没发生以前，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我是个医生，懂得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明天你让家原回家就可以了”宝言理智而平静，见过了太多大喜大悲，也和家原经历太多风风雨雨，宝言面对这些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好的，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和家原说的，你早点休息”annie听到了宝言的理智，也放心了下来。

    宝言挂了电话，一个人的眼泪就安安静静的滑落下来。家原啊，你为什么出点什么事情，都瞒着的人是我呢？我是你的老婆，你最近的人啊，却给了我最远的距离，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配知道么？婚姻是什么呢？是在出了事情彼此隐瞒？是在脆弱的时候强颜欢笑？是逢场作戏不断上演欺骗？家原的一次又一次的隐瞒和遮掩，一次又一次只担心自己的情绪，但是不顾虑夫妻间最珍贵的，就是坦诚和分担，他们是最近的人，心却有最远的距离。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恰恰是自己，最后一个知道，何其悲哀。宝言仰着头，泪如雨下。

    “老婆，我回来了”家原早上知道annie告诉了宝言，气的无语死了，但是annie说宝言让他立刻回家，他也没什么办法，该面对还是得面对吧。“曾家原，这声老婆，我可能承受不起了”宝言冷冷的看着家原。“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隐瞒你的，可是我是怕你担心”家原认真的看着宝言，他知道宝言一定会很生气的。“这次，我真的给你时间和空间，好好冷静冷静了，咱俩分居吧，3个月空窗期，也给彼此一个时间，来考虑考虑我们的关系，我也累了”宝言看着家原，没什么表情、“你是认真的？宝言？我们说过不说冷静冷静，不说分开的话的？”家原眼神变冷了，看着宝言。“先说的不是我吧？而且我觉得，于其做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们有点距离更合适了，考虑考虑吧，如果你如此不信任我，夫妻关系成了这样，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我最后知道，我真的觉得我们需要冷静冷静了，请你尊重我吧。你要在家，我就去我自己住的地方。你如果去小家，我留下，你自己选吧”宝言很冷静，语气也平静。“好，听你的，你说这样就这样吧，我走，你在家里还方便点，还要喂孩子呢”家原眼神冷冷的，他知道宝言会生气，但是他接受不了宝言说冷静冷静，说分开，这话依旧是他们之间的死穴，家原气死宝言会说这样的话了。转身就甩手自己走了。

    宝言看着这个背影，熟悉而陌生，上一次这个背影这个动作，还是6年前小唐菜死之前，他丢了钥匙在家里，自己甩门而去。那一次自己发现怀了山山月月，结果和他的关系，进入了冰河世纪。这一次，她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收场了，只是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欺骗，隐瞒，演戏，这样熟悉的陌生，她完全不懂家原了，太陌生了，不认识这个最爱的男人了。

    家原气呼呼的走到了楼下，抬头看着自己的家，忽然就泪如雨下，这个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感受温度的地方，现在这个家，不要他了。是的，他的爱人，不要他了。他绝望的仰着头，比他知道救的那个人是艾滋病还绝望，他以为一辈子的不离分，居然抛弃他了。家原擦了擦眼泪，开着车自己走了。

    “宝言，出什么事情了？我看家原咋哭着走了？”宝意看到了家原擦了眼泪，绝尘而去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宝言和家原出了大事了。“我和家原分居了，他救人的时候碰到了艾滋病患者，然后居然一直瞒着我，还是annie告诉我的。他一次又一次的隐瞒和欺骗，我真的受够了”宝言仰着头，眼泪无声滑落着。“他确诊了？”宝意吓死了。“没有，只是空窗期，吃阻断药，要14天才出结果，3个月才确认安全的”宝言很理智的回答着。“那你什么意思，跟他分居？”宝意疑惑的看着宝言。“不分居还有其他办法么？他一直都没把我当妻子，一次次没完没了的骗我，我已经原谅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一次次做着演员，我累了”宝言咬着嘴唇看着宝意。“你啊，又感觉自己可理智了，可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倔强的老毛病又上头了”宝意无语的看着宝言。“姐姐”宝言无语的看着宝意。“我不是说了，你们都会为了对方考虑，但是从来不会沟通，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咋就学不会这个呢，服了”宝意无语死了。“是啊，没学会，学不会了，成天谎言，学不会沟通了”宝言咬着嘴唇。“家原为什么不告诉你，你自己不知道么？他对你多爱多痴缠你不知道么？现在他多难你不能体会么？然后你在这个时候把他撵出家门了，他除了你以外，没家人了，他是个孤儿了，你在想什么呢啊？”宝意气死了，宝言这较劲得太不是时候了啊。“姐姐，你怎么老帮着他说话啊。”宝言无语了，为什么宝意老站到家原那边呢。“你是有委屈，你是很受伤，但是你这个时候，去跟他较劲，你觉得真得合适么？换一个角度，如果换成你，你不会瞒着家原？他知道以后能把你捻出家门？”宝意坐了下来，抱住了宝言。“可是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啊，这都多少次了？我是摆设么？我不是他最亲得人，最近得人，最该分享和承担得人么？”宝言气死了。“你说的都没错，家原做得是不对，方法错误，但是角度呢？不还是爱你么？心疼你么？你气他什么呢？隐瞒你，还是爱你？问你自己，你遇见这个事情你不隐瞒对方么？“宝意看着宝言。”我都知道，我没说他不爱我，我也没说他不心疼我，但是再爱，再心疼，也不该欺骗我，隐瞒我，我有权力知道，而且我是个医生，我会照顾他得啊。一次又一次得。“宝言还是气鼓鼓得。”你来脾气得时候，也就我得话你能听听了。你有没有想过，权力得背后是什么，是伤痛，是不舍，是心疼你超过心疼自己。要瞒着你，骗着你，哄着你，自己担心自己，惆怅百解得爱你。可是他自己呢？你不就是心疼他了么？？为什么好好得话就不能好好沟通呢？你是气他骗你么？你是气他不心疼自己。“宝意真得愁了，宝言对于感情得表达简直无语了。宝言咬着嘴唇看着宝意。”说对了吧，你哪是气他骗你瞒着你啊，你气他不心疼自己，上次避孕套得事情是，这次也是，你心疼人家了而已，就不会好好说话啊。“宝意无语看着宝言。”姐姐，可是他老这样不行啊，我完全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了，我成天猜得太累了。“宝言倔强得仰着头，忍着眼泪。”你俩结婚多年，还是没把我和你，变成我们。所以还在这个事情上面反复出问题，冷静冷静也不是坏事，你们都需要转变和成长的，而且你俩现在在一起也不行，分开一段时间也不坏。“宝意冷静得看着宝言。”你终于是我姐姐了。“宝言气呼呼得看着宝意。”宝言，姐姐说你一句，你在经营感情上面，还是太以自己的感受为主了，你一旦自己感受受伤了，你就太理智上头了，把感情都丢后面去了。只说事情，就变得特别伤人心了。家原现在什么情况，你考虑过么？“宝意看着宝言。”姐姐，我是真的有这个问题，我真的在伤害家原了。他是孤儿了，我还捻他出了家门。“宝言忽然感性了，咬着嘴唇心疼了。”你总是在他很受伤的时候，哐当把自己的心门就关闭上了，这个男人，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了，但是还是爱你，还是舍不得你的。不过真的攒够了失望，我就怕你想让他回头，他都不会回来了。“宝意担心的看着宝言。”姐姐，你说家原会真的离开我么？“宝言第一次担心起来，看着宝意。”这个答案你自己知道吧，他会么？他舍得么？但是他也是个人啊，真伤的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有什么眷恋了？孤家寡人的人生还不够悲催么？如果真的是绝望了，宝言。“宝意忽然害怕了，”家原不会自寻短见吧？他可得过抑郁症的。“一句话像刀子一样，刺穿了宝言最后的坚强，”姐姐，给家原电话，让他回家，快。“宝言真的慌张了，她怕家原想不开了。宝意把宝言的电话给了宝言，宝言手都抖了，拨打着家原的电话，可是一直都没人接听。宝意也急了，打起了电话，也没人接听。这下宝言和宝意两人面面相觑了。”姐姐，不会的，是不是不会的？“宝言寻求着安慰，但是她心里真的慌了。”“找herry，他弟弟，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宝意提醒宝言。“herry，今天家原找过你么？”宝言声音都抖了。“没啊，不是回家了么？怎么了？”herry一脸懵的回复着。“他要联系你，马上通知我”宝言挂了电话。宝言力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给家原又拨了电话，转去了留言信箱。“老公，你说过你要陪我一辈子的，对不起，回家吧，你千万别钻牛角尖啊，回家来吧，有事情咱们俩商量，好不好？”宝言的声音很温柔，她真的担心家原了。

    宝言联系了所有家原能去找的人，谁都没见过家原。虽然坐着轮椅，也急的不行了，让宝意带着她回了他们的小家，家原没回去过。去了自己的家，家原也没去过。去了曾家，也没回去过。去了聂家，也没有去过。宝言彻底的慌了，哪里都找不到家原了。

    “宝言，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你还耍脾气啊，家原真出事你可咋办”依琳急的不行了，说了宝言。“姐，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啊？”annie提醒着。“我哥这个状态，昨天喝的昏天黑地的，已经崩溃边缘了，我说不让你们告诉宝言吧，你们不听，这要真出什么事情，我看你们咋办”herry又着急又生气，一家子女人没有省心的。宝言现在咬着嘴唇，努力的在想家原能够去哪里，整个心都是乱的。她怕了，真的，家原是孤儿了，她是他唯一的希望和期待，结果自己。想着想着，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家原坐在自己爸爸妈妈弟弟女儿的墓碑前面，已经一天了，他沉默着，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事情了。绝望，这个词真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家原第一次，觉得生无可恋了，不想责任，不想承诺，不想爱情，不想婚姻，只想问问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离开这个世界，解脱？生无可恋，一了百了。这些词像电影一样，不断地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面。往事就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上演，都是心酸的，绝望的，他真的累了。擦干净墓碑，他又起身去了素心的墓碑，看着妻子这个称呼，家原头一次放声大哭。哭到不能自已，这个爱他懂他的女人，称为妻子的女人，也许自己傻乎乎的，真的没珍惜过吧。心里百感交集的，想起了素心和自己一幕又一幕，那个细心照顾自己的女人，那个在自己受伤时候真的心疼自己的女人，那个只会体贴温柔的女人，他忽然好想她啊，果然失去的，都是最好的。他真的，想自己的亡妻了。若生不能与你同寝，死愿意和你同穴吧，孤孤单单的我，陪伴孤孤单单的你吧，宝言起码有孩子作伴，而你一无所有。家原提笔，趴在素心的墓碑上面，写了自己的遗书。

    家原把写给宝言的遗书装进了信封，快递了出去。这辈子，不想生离，也只有死别了。 家原又去小唐菜的墓碑前，扫扫了墓，放了一束花给她。这个女孩子，自己辜负了半生，如果有来生，愿意做她的哥哥，呵护她一辈子吧。家原做完这一切，天已经黑了，他一个人，孑然一身，消失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