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原来我们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老婆，这汤如何？”家原一口一口喂着宝言，尽管宝言觉得没必要，他还是坚持着。“这不是妈妈做的，也不是婆婆做的味道，谁做的，保姆么？”宝言觉得这味道很清淡，很适合她。“我自己做的，我亲手煲的汤，以后都我自己给你做饭”家原认认真真的看着宝言。“你说什么？你会做饭啊？”宝言诧异的看着家原。“我曾经给餐厅打工了78年，你说我会不会？洗碗工，洗菜工，小厨子，累的腰都直不起来那种，老婆，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但是那些事情，的确是我很不想提起的艰苦日子。太苦太难了，自己经常吃不饱饭的日子。一天干12小时的打工日子。可能你很难想象的。所以洗碗和做饭，我真的一看就心理抵触了。”家原皱着眉头。"那你这又自己动手了？”宝言奇怪的看着家原。“虽然有妈，有阿姨，有岳母，但是谁做的，都不是我爱你的心，你为了我遭了那么多罪了，这一餐一饭应该我这个做老公的给你做好了，曾经我不乐意，现在心甘情愿”家原看着宝言。“你原来是宁可吃泡面也不自己做，原来是做伤了。哎”宝言叹息一下。“老公，你真的认为只有你才过了这样的日子么？为什么我也不爱洗碗，不爱做饭？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么？你看我其他什么事情逃避过？”宝言看着家原。“不会你也打工过吧？”家原诧异的睁大了嘴巴。“为什么不会呢？为什么你就觉得我不会有这样黑暗的经历呢？”宝言奇怪的看着家原。“你家的环境不像啊。”家原脱口而出。“妈妈一个人操持这个家，虽然我家原来环境可以，但是爸爸去世以后，就妈妈自己一个人的收入，养活我和姐姐，还得供我留学，七年的留学费用，你觉得对她不是负担么？所以在英国我也是半工半读的。也干了这些活啊”宝言无语的看着家原，其实他以为的她，还真的不是她。“医学生当时有多累，我还得兼职，整个大学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宝言也不愿意回想那段苦的要死的日子，特别没有安全感。“不过我倒是没有你那么苦，我的日常生活还是比较有保证的，但是也是靠自己保证的。所以我一直都靠我自己谁都不依赖的”宝言淡淡说着。“老婆，我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像，连缺口都一样”家原放下了碗，抱住了宝言。“老公，当时我不知道你会很有钱，你那会什么都让我买单，那么小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是因为我真的觉得你是爱我的，没钱我自己赚的，够咱们俩生活了。我不在乎这些的，是真的”宝言坦荡荡的看着家原。“我那会是挺抠门的，哈哈哈”家原笑的很尴尬。“你还知道啊？”宝言亲了一下家原的脸。“其实我当时怕你看不起我，学历没你好，工作没你好，职位没你高，你要的有才有颜有楼，我哪个都没有，所以真的没啥勇气的。”家原眼神里面有着忧郁。“知道那笔遗产下来了，我有钱给你买戒指了，我才觉得有资格追你了，结果你一次aa，就彻底给我整没电了，我觉得你对我没意思呢”家原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太弱鸡了。“你是害怕，如果我拒绝你，朋友都没得做了吧？”宝言看着家原。“是的，起码我不开口，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我一直守护着你。如果你拒绝了我，我不知道还怎么面对你了。”家原很难过的说着。“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惧怕，所以连问都不敢问你一句，是否爱上了我？”宝言忽然之间才觉得，原来她俩那么像。

    “宝言，我家里的事情我没和你说过，你想听听我童年的故事么？这可能对我为什么不想爱原做天才是有关系的？虽然你一直没明确爱原要如何教育，但是我想你了解一下我的过去，我不想孩子和我一样了”家原忽然想到了这些，想和宝言好好谈谈。“好啊，我想听。”宝言靠着家原，静静的。“胖爸实际是我妈妈的司机。我妈妈之前是在美国一个富豪家庭的大小姐，我小时候是在美国长大的，在我十岁以前，我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妈妈爸爸虽然成天打架，但是起码我们的生活是很富裕的。那时候我就是天才儿童，所以我爸爸就让我这个测试那个比赛的，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念书都是跳级的，周围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我大把时间就是读书，弹琴，考试，比赛，没有童年，没有朋友，没人懂我的心事，或者是没人关心我的心情。妈妈为了挽留爸爸，拼命的让我出色，这个奖那个奖的，只有这个时候，爸爸才回家”家原的声音很低沉。“可是就是这样，她俩还是离婚了，你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超级记忆力，herry善忘，我却什么都记得，他们俩每次吵架的内容我都记得那种。妈妈觉得我再也没有价值了，所以不想要我，想要herry，爸爸觉得herry比较听话，也要herry，同样的双胞胎，我那么优秀，最后没一个人爱我，我的爸妈都不要我，都丢了我”说道这，家原的眼眶湿润了。“后来还是跟了妈妈，其实那时候我误会她了，她是想我们都跟着爸爸，因为她怕我没人管了，因为没多久，她就跳楼自杀了。爸爸那会根本就联系不上了，是胖爸看到我一个人太可怜了，他也答应过妈妈照顾我的，就把我带回家了，回到了香港、从此我的生活完全都变了，我变得更孤独，更没朋友，更少言寡语，甚至都认为我有自闭症。”家原讲着，表情落寞。“你话那么多那么贫嘴，居然怀疑你自卑症？”宝言诧异了。“那是后来的我，不是那个时候的我啊，你刚遇见我那会，我话也不多吧，跟你后面两年也没和你说过话”家原看着宝言。“对哦，记忆里你好像挺沉默寡言的”宝言想起来了。“这个时候才有了我后妈，后来有了家乔，但是胖爸那时候身体就不好了，什么工作都做不了，后妈就带着我和弟弟什么事情都做，扫卫生啊，卖菜啊，卖报纸啊，她真的吃过很多苦，很辛苦的拉扯我和家乔。就家里那么困难，她还供养我弹钢琴，学游泳，参加智力比赛什么的呢？我除了学习之外的时间，都去打工，各种活都干，所以同学知道了都笑话我，瞧不起我。我的童年到少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过着，除了学习好，成绩好，我没有任何快乐，没有朋友，融合不到班级里面，我那么优秀，老师经常夸我，但是同学都不喜欢和我玩，我自己一个人孤独的长大。直到我遇见了你，陪你走了那么几年，我才觉得我不孤独了，一路有你，苦一点我也愿意的。”家原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睛忽然有了光。“可是你去留学了，想去找你，好难啊，我要不选择英国，我可以拿全额奖学金，就不用那么苦了，但是我知道你在英国，我想去，真的是苦一点也可以啊，我就坚持选了。”家原抱紧了宝言，是本能的抱紧。“家原，你到大学以前，都是一个人没朋友的么？”宝言奇怪的看着家原。“是的，遇见你之前都没什么朋友的。大学我也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很安静很沉默。”是后来遇见了素心改变了我，让我做了个平凡人，有平凡人的生活。“素心眼里我就是个普通人，能坚强活着，能站起来，都是奇迹了，所以她对我什么要求没有，就答应嫁我了，什么楼啊车啊都没要求，只要我开开心心的就行。她很喜欢陪我说话。也特别活泼开朗，渐渐我话多了。到了警察局都是一帮糙汉子，大家都没什么城府，也没觉得我是啥天才，反而觉得我笨笨小孩，所以大家都很宠着我，对我很好。我也话渐渐多了，我喜欢警察这个工作，让我不那么寂寞了。也让我成为普通人，最普通的人。我不需要优秀，不需要比较，不需要很有钱，就是简单平凡的人，我感觉到了生活的温度”家原回忆着。“你感受到了平凡的快乐，是么？”宝言渐渐了解了家原。遇见你让我又改变了很多，津津被绑架时候我才知道你家庭环境那么好，咱俩背景是云泥之别。所以那时候我想告白，我觉得你不会答应我，就没说，害怕朋友都没得做。后来我有钱买戒指了，又觉得你不喜欢我，也没说。再后来看你遇见卢瑞昭以后全心投入的，我问过你卢瑞昭干什么的，你说小提琴家的时候，你的眼神是那么的骄傲，我才觉得我一点戏都没有了，你眼里没有我的存在的，尽管那时候我知道我有钱了，但是我缺失的东西还真多。我又是孤孤单单的自己了。在你这里，我做不了平凡人，因为平凡配不上你的优秀，但是变回那个优秀的我，我是怕的，我怕我又那么孤单，其实我现在也是这个感觉，我又变回孤单的自己了。”宝言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家原变得有距离了，她没感觉错。“可是老婆，为了你，我哪怕还想做平凡人，我也心甘情愿的变化了，我要有钱，是给你和孩子安全感，我要优秀，是让孩子不仅仅以你为骄傲，他们爸爸也不差。但是这些，代价都是我觉得很孤独”家原的眼里有忧伤。“家原，优秀的，卓越的人，没有人是不孤独的，我这一路，也是如此孤单啊。灵魂里面追求卓越和完美的人，就注定很难与周遭共鸣，我一直都觉得我周围很少有人能懂我的孤独和理想，完美和追求，直到遇见你，我觉得你是真的理解这些的，我和你有共鸣。”宝言终于知道为什么家原能给她如此的舒服感了，因为她们灵魂匹配。“老公，你的孤单感，我一样的，所以咱俩才能彼此懂得吧”宝言其实很感慨。“我终于理解你很多事情了，为什么你对妈那么顺从和孝顺，为什么你对爱原教育那么在意，为什么你那么在乎我是否关心你爱你。我都知道原因了”宝言懂了家原的过往，知道他内心的所有伤。“老公，爱原比咱俩想的要聪明，很多事情太早熟了，他会看我们大人的脸色，会讨我们的欢心，一点不像孩子一样任性耍闹，思想超前的成熟，我真的有点担心会像你一样了。我不想孩子不开心，我希望他一生都是快乐的，在孩子身上，我不想要完美的小孩，我想要快乐的儿子”宝言给了家原她想完的结果，作为妈妈，她不需要孩子是完美的卓越，而是快乐的孩子。“你真这样想啊？老婆太好了”家原如此开心，宝言居然这个事情和自己想要的一样。“我们一样爱我们的孩子，不是么？”宝言温柔的笑着。

    “ 如果你觉得优秀孤独，那么你可以做平凡的你，怎样的你我都是爱的，家原。”宝言吻着家原的唇，她爱的是他，不是他的优秀，从来都不是。“我知道的，我不优秀你也选择了我，所以我一直都很开心，你爱的是真正的我，不必那么优秀的我”家原笑的很开心。“是我的优秀，给你带来了压力吧，老公？”宝言轻轻问着。“是啊，我总得配得上你才是，连我妈都念叨，你想孩子大了咋看我啊？”家原撅着嘴。“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和你做普通人，平凡夫妻平凡日子都很好，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宝言深情望着家原。“那你就不是宝言了，你还是做你自己吧，我做你的小骑士就好了，我会调整自己的，有你在身边，我也不觉得孤独，只是偶尔会觉得。”家原笑了。“说是说，谁不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很优秀，说起来很骄傲那种，而不是提都不敢提的存在”，家原看着宝言。“我答应你要做好爸爸的，我说道会做到的。”“家原，我心目中一直崇拜我的爸爸，所以我也希望我的老公是个孩子能崇拜的爸爸”宝言看着家原，虽然她知道会有压力，但是她知道，家原会是的。“老婆，我会让你崇拜你的老公的，哈哈哈”家原笑的超级嚣张。“瞧你那嚣张样子。”宝言笑了。

    这么多年，彼此才真的探心了彼此，才知道彼此真实的爱恨情仇至死方休的原因，也才发现，他们是天生一对儿，好像好像。“老公，我的心只给你看过，请好好珍藏它，此生它只属于你”宝言深情的看着家原。“老婆，我的心只会你动过，请你好好善待它，此生它只爱恋你”家原痴情的盯着宝言，“好肉麻啊”宝言笑了。“你爱听啊，”家原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