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一样的梦魇
诡异的梦境要传达什么？或许一些难以言表的情绪，在梦里可以自由释放！然而现实中悲哀的是——即使难过也不能说实话；就算哭了，也要编一个谎言去掩饰。
我的爱好不像你想象中那么无聊，你试着陪我看一集好吗？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也不一起看了。樱诺成功向luna安利了侦探推理动画片《金田一事件薄》。火焰双生的两人相遇，接受彼此的喜好不是应该的吗？
到你家后，我们继续看两集。杀手就在那群人里面，我很少能猜到谁是凶手。就算猜中，也猜不对推理过程。凶手的杀人动机也是感人的。理性的案件推理加上感性的杀人动机，这样的故事才好看。luna津津乐道。
两集？你能控制的住吗？打赌你不行。带着她必输的信心，樱诺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如果我输了，就买一打草莓酸奶。她向来不服输，看来今天喝定草莓酸奶了。这个口味是蓉蓉的最爱。
可以，喝的时候别让蓉蓉看见。不然就像上次那样，我们没的喝了。
你当初是怎么喜欢看这类动漫的？她问了一个樱诺不想回答的问题。
觉得自己在逻辑思维上比较弱，想变得聪明些。luna大笑：没发现你变聪明啊。
是啊，不然怎么会和你做朋友呢。樱诺挑起眉成功反攻。
luna走出房间，打开冰箱看了一会儿，一定要吃砂糖橘。这分明是要樱诺跑腿儿。每次小斗嘴输了，她都要耍一下小性子，不过樱诺习惯了。想到她今天要买一打草莓酸奶，还是开心的。
阿姨发现你小时候不聪明，没给你做些好吃的补补脑子啊？
没办法，吃什么都不长脑子。
你的头这么大，没少长啊。
樱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会拿我可爱的大头开玩笑。这里面都是后天积累的智慧，懂吗？
等你回来一起看。带上伞、墨镜，外面太阳很大的。luna就是这样可恨又可爱。
回来时天色开始变黄，拐进别墅区，路上只有樱诺一人。隔壁的别墅开着后院的木门，铁格子门里一个身穿单一白色传统长袍，大约5、6岁的印度小男孩，双手握住铁栏杆静静地看着她。小巧的脸，乌黑的刘海，一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樱诺微笑着向他招手，没得到任何可爱的回馈。
这小家伙是不高兴吗？两个人一直对视着。突然，一位穿着相同衣服的成年男人看了樱诺一眼，转过身开始呵斥小男孩。他的表情像是小男孩犯了严重的错误。
樱诺心里埋怨着：这大人怎么这样。要教育孩子可以把孩子抱会家啊。有必要当着外人的面这样吗？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带着几分不满走进自己的房间，luna迫不及待打开电脑，没注意到她的表情。2集金田一动漫播完后，luna意犹未尽，愿赌服输实现了承诺。幸运的是军替她跑腿儿。樱诺喝完一瓶酸奶，luna，我有点困。小睡一下。
看这个你也能困，是不是你已经看多过了？luna转过身带上耳机，没再理她。
樱诺眼皮好沉，今天没做什么耗脑子和废体力的事，怎么这么困？刚碰到枕头就睡着了。不同于以往躺在床上要玩半个小时手机才有睡意。恩？一条腿压在我肚子上了，luna这家伙真是的。撒娇用这种方式。随着压力感越来越大，樱诺有些受不住了。当想推开那条腿时，发现自己不能动也不能出声。用尽全力地睁开一条缝，只能看到一条白色的腿。
这不是luna，我看到了她的背影。她还在看动漫。有谁会睡在我旁边？要大声叫出来才行。当张开嘴时，一只小臂刚好堵住了她的嘴巴和鼻子。快上不来气了，不能坐以待毙。狠狠地咬下去，清晰地感受到皮肤的弹性和牙齿摩擦的质感。
看你能忍多久，大不了把这块皮咬下来。坚持了几秒中，胳膊抬起来了，樱诺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转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满意！他带着金色镜框的眼镜侧躺着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不，他没有这样的眼镜，他只有一个黑框的。这一定是梦，要快点醒过来！
四肢还是不能动，不能说话！互视不到3秒中，距离自己一拳的位置，满意的两只眼睛忽然变成一只在山根处闪动着。樱诺的心脏紧紧地收了起来，闭上眼一头撞了过去。撞死你！我第一秒害怕，下一秒就会出击！再次睁开眼看到天花板时，樱诺可以动了，四肢酸痛无力，得了重感冒一样。luna的背影清楚可见，这次是真的醒了。疲惫不堪地坐起身全身是汗。叫了3次，luna才听到
水，水樱诺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了她端来的白开水。
你额头都是汗，做噩梦了吗？luna接过杯子，皱着眉头问到。樱诺轻描淡写告诉她《周公解梦》都无法解释的诡异梦境，没说梦到满意那段。
房子里没开冷气，你热到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没什么的，不要想多了。我陪你到前院走走。当在厨房遇到满意时，樱诺不禁打了个寒颤。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三个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闲谈起来。
我们隔壁的邻居好奇怪啊樱诺还没说完就被满意打断了：隔壁的邻居？你说和我们同侧的别墅吗？他疑惑地问。
对呀，就是和我们并排挨着最近的那间别墅。我没说清楚吗？现在住的别墅一边是另一家别墅，另一边是马路。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
他定了定神，叹出一口长气：那栋别墅在我来的时候就一直没人住。
今天来人住不行吗？樱诺坚信自己看到的。
我不想和你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讨论，没意义。总之，我确信隔壁没人住。大晚上的，你别吓人。我可不是来听恐怖故事的。满意声音大，心却有些慌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luna问
没别的意思，不要自己吓自己。满意的眼神明显有难言之隐。
蓉蓉要吃饭了，你们先聊吧。樱诺站起身离开了。
你有话要说吧，能告诉我吗？我知道你担心如果别人听到隔壁别墅闹鬼，会影响房东的生意。怕他知道是你说的会责怪你。我发誓这件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在luna几番软磨硬泡后，满意才告诉她们那栋别墅一家三口在两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出事后没见过谁来。
灵魂可不是容易见到的，他们的磁场和我们的不一样，根本不在一个频率上。那两个应该是来打理房间的亲戚。都穿着白色的长袍，是出于对往生者的尊敬。这件事到此为止，虚惊一场。不要和其他人讲。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樱诺故作镇静振振有辞，其他两人点点头。
躺在床上，樱诺仔细回想着路上回来的场景。只看到那个成年男人呵斥小男孩的样子，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心里不停地暗示着自己，今天就是身体不舒服，才做梦。看到的那两个印度人离我有一段距离，所以没听到他们的声音。那一晚，樱诺开着地灯抱着蓉蓉睡。满意开着台灯打了一晚上游戏。
大胆的luna在网上搜索印度人去世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当看到印度人认为白色最纯洁，有助于死者的灵魂净化。时，有些不敢相信，大晚上询问amos是否如此。印度人去世穿白色的衣服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amos有些懵了对，发生什么了？
知道了luna挂了电话，头皮发麻，后背发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樱诺知道，她会吓坏的。温热的玫瑰花茶渐渐驱散了不安。5分钟后，作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走进那套别墅，一探究竟。
从高一开始，樱诺有记录梦境的习惯。醒来后每个梦记得清清楚楚，五感俱全、颜色丰富、情绪饱满。只要不超过凌晨一点入睡，她都会做梦。至今，当了4年多的梦想家。梦中梦的恍然大悟和惊喜万分有几人能体会？她后悔自己不会画画，错过了太多耀眼的立体空间和神秘生物。不过，美好的东西没有分享的人，就独自留在梦里吧。再次相遇时，说不定它们已长大。
梦境回顾加事实记录勾勒出专属自己的《吾梦集》。专家解释梦的形成是大脑白天活动在夜间的自由反射和组合。樱诺觉得那是一种恩赐，在快醒来时，用一种别出心裁的方式体验另一个角色，观察另一个角度，释放另一种心情。开心的梦画上笑脸，平淡的梦画个苹果。不舒服的梦打一个叉。几年下来，发现梦里到处笑口常开。
出国前，梦到自己气定神闲地开着一条黄色的游艇。平静的海面上，明媚的阳光并不刺眼，穿过温柔的海风。几只海鸥担当起护船使者伴其左右。甲板上都是外国人，正在为即将到达的小岛欢呼。而且樱诺和他们认识。现实中，樱诺没在海上遨游过，只在沙滩上看过一次日出，更没有外籍的朋友。来到吉隆坡后，住进了黄色的别墅，楼上的室友们都是越南人。去宠物店做兼职的前2天，梦到大便满地。《周公解梦》解释这是发财之兆。事实上《周公解梦》还是有参考价值的。梦到紫色的花，真的遇到了骗子。那个男的说旁边的女人是某房地产富商的女儿，身上的钱在云顶赌场上输光了，要50马币吃饭，明天一定还，顺便一起吃大餐。还好提早防范。总之，樱诺相信梦境的指引和启示。至于满意那个真实触感的噩梦，没记入《吾梦集》。说不清原因，心底莫名地抵触。
luna不知哪根筋不对，说什么都要樱诺陪她到隔壁的别墅探险。你就陪我去吧，你不是说那不是灵魂吗？
就是人而已，人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胆小不敢去吧？
我是胆小啊，你牵上蓉蓉自己去吧。
满意毛遂自荐，就差向luna发誓愿意陪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了。
有事情立刻给我电话。樱诺还是不放心的。
有我在，能有什么事。满意拍着胸脯说。
luna试探着推了一下大门，开了一个缝。环顾四周没有摄像头。满意大踏步来到luna的身边，这是第一次和女神肩并肩，两人一狗走进别墅。大家别期待会发生惊悚的事情。他们正巧被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看守人锁在了别墅里，大院的门也被锁住了。没有阳光的屋子很快被黑暗吞噬。别墅里没电，luna的手机前一小时不停拍照，现在只剩下9了，满意没带手机。他们站在二楼的阳台大声呼喊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来几个人，可看到锁住的大门只好摇摇头走了。
luna每次说到这不禁感叹人情冷漠，他们要是能多听我说一些，到隔壁去找你，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樱诺安慰应该是他们眼神不好，没发现你是个大美女。
没接到luna第一时间的求救电话，是她最不满的地方：这么紧急的电话居然听不到。在吃好吃的吧，你吃起好东西什么都听不见！
其实那时樱诺在看古装剧《金枝欲孽2》。大约1个小时后才发现这个未接来电。感觉情况不妙，立刻回拨。luna手机关机，满意的手机在客厅的茶几上。最不给力的是家里只有樱诺一个人。
跑到隔壁的别墅门口，发现满意的一只塑料拖鞋，这说明他们就在里面。樱诺不是不敢翻过别墅的木门，被投诉的话，一定会被遣送回国的。何况就算翻墙成功，也撬不开门。打开肺活量测试时脸红脖子粗的极限，大声尖叫蓉蓉的名字，小家伙听到呼唤，立刻回应起来。
接下来，就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马来报警，撒谎说自己的狗误闯隔壁的别墅，两位朋友为了找它，连人带狗一起被锁在屋子里了。在警察局做笔录时，神曲《忐忑》都不够描述樱诺的慌张。看了那么多推理悬疑的小说和电影，就是为了漂洋过海，请警察叔叔打开别人家的大门吗？
你的狗为什么会跑到隔壁的别墅呢？
我这段时间忙着写论文，没时间遛它。它可能太无聊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狗不见了？
晚饭，叫了它好几声都没应。
你的朋友为什么会去隔壁的别墅找狗呢？
我也不清楚，或许在门口看到它在里面吧。
所以，那个别墅的门是开着的。
就在担心自己的语无伦次被华人警察看穿时，妈妈来电了。她说今天中午梦到樱诺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穿制服的士兵围住了。他们用奇怪的语言询问她，好像是发生了一件凶杀案。其中，一个士兵比较凶，怎么也不让樱诺走。后来，妈妈在梦里和那个士兵打了起来，才带着她回家。为了舒缓母亲的焦虑，樱诺故意调侃到：妈，您真厉害，外国大兵都能打跑。对面的华人警察听到这一句，立刻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樱诺顺手回复了ok的手势。在异国他乡的警察局里编故事，想着妈妈电话里说的带自己回家，瞬间鼻子就酸了。询问的警察发现樱诺的情绪波动，关心起来。担心我的小狗会害怕。脱口而出的敷衍，
那一刻觉得自己好悲哀——即使难过也不能说实话；就算哭了，也要编一个谎言去掩饰。可这样的场景，在小学时没少上演。父母离婚后，父亲从香港买了一件连衣短裙作为樱诺8岁的生日礼物。那次后就再没为樱诺庆过生。8岁时，还不懂得父亲要把精力放在新家上。可那件裙子仍是她所有衣服中最喜欢的。不出所料，它又进了表姐的衣橱。看着她大摇大摆地穿着自己的衣服，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樱诺只能默不做声得装慷慨。在长辈眼中，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可没人注意到樱诺一直都是那个被拿走东西的孩子。一次全家人出游颐和园，那时姥姥和二姨夫还健在。表姐穿着这件衣服出现，樱诺心里真的很不舒服，还被长辈们要求同表姐合影留念，二姨妈几次让樱诺离表姐近些，她都不肯。忘记被几个长辈指责了，妈妈也是其中一位。当时很想大声说出，讨厌她总穿着我的衣服，但是不敢；因为没人站在她这边。清楚地记得心里重复着两个字——别哭！同时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泪水流下来。数年后，那张照片无意被长辈们发现，二姨妈把它放进电子相册发表在北京家里人的朋友圈里，命名为《孩子们的小时候》。
樱诺和表姐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你那天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小时候的相片大多数不爱笑。妈妈边看边说。
我从小脸就比表姐大不少，离得近不就更明显了吗？无奈吧，还要为10年前的小情绪继续遮掩。妈妈没在意樱诺的回答，更多感慨时间的流逝，那时候我们四姐妹还那么年轻，你们几个孩子还那么小。我一个人在广州打拼事业的时候
是啊，那时候我还那么小樱诺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或许递给樱诺的热水温暖了手心，让这小段回忆也有了温度。接下来警察通知房东andy-wu为樱诺验明证身。由于联系不到那栋别墅的看守人，这个救人事件上升到要吉隆坡市警察局长下令特别执行的高度。白胶带把事发别墅围成一个圈。前门、后门各停一辆警车，仿佛杀人现场，引来不少路人围观。救火逃生的气垫也准备好了。
当luna和满意被救出来时，已晚上7点多。路人们发现没有罪犯扣押人质，唏嘘地走开了。要不是luna的爸爸和本市的警察局长是好朋友，两人很可能饿晕在黑屋里，还要搭上宝贝蓉蓉。小家伙见到樱诺时，飞奔到主人怀里嘤嘤地撒着娇。
luna回到樱诺房间：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和满意关在黑屋里很尴尬的，简直就是噩梦。
樱诺噘着嘴，满心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会锁在里面。都怪他没带手机，真是猪队友。你现在饿坏了吧，我打包了椰子鸡，去给你热一下。
两个女生在客厅里边吃边聊，你手机有电的时候怎么不报警啊？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说不清那里的具体地址。
满意至少知道现在的地址，然后说隔壁正东方那间别墅就可以了。
我问了，他说他不知道。
樱诺刚要说他是故意不说的，满意没精打采地挠着头回来了：谁看到我的拖鞋了，我扔在外面引人来救的那双拖鞋没了。
luna看到满意的窝囊样，没好气地说：你记忆力真好，被锁了4个多小时。出来后，第一件记起的事情竟然是拖鞋。
我就那么一双拖鞋。当时一只扔到了大门里，一只扔到大门外。我是光着脚走回来的。你们看看我脚底脏的。他真得举起了那双脏兮兮的大脚板儿。
樱诺心说：兄弟，你实在得过头儿了。估计他要表现自己的慷慨，唯一的一双拖鞋为了救luna，也可以不要。弄脏了脚也无所谓。可结果是反的。
我会陪你一双新的。luna说完站起身回到樱诺的房间。事后，他得到一双黑皮拖鞋作为补偿。得知是amos送的立刻没了精神。其实luna特意交代樱诺：就说是amos送的。
两人被锁住时，luna本想把自己意大利漆皮皮鞋丢到大街上，那双鞋无法不被注意。酒红色的皮面，镀金的鞋扣，没有光源都会泛起玫瑰色光芒。每次说到这儿，樱诺都忍不住笑。这么好看的皮鞋会引人过来，可谁能知道大门里有人被锁住了？如果拿走这双鞋后什么都没发生，哪怕是一支，也是白扔。
满意扔出自己的拖鞋，也是应luna的强烈要求。在这个要求之前，luna建议把所有的窗帘系在一起，顺着屋外二楼的管道爬下来。
没工具撕开它们，怎么把窗帘系在一起？
当满意扔出的拖鞋迟迟没引来援救时，他愿意先从二楼跳下去，然后接住跳下来的luna。
你休想，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之后，两人无语了一段时间。
怎么有打鼾声？满意警惕起来
我也听到了，这里不可能有其他人?luna是对的，打呼噜的正是睡熟的蓉蓉。可当时被吓到的两人发生了这一幕——满意下意识伸出双臂安抚害怕的luna，出于自我保护的luna慌乱中咬了他的右手臂。
咬手臂？这不是和樱诺的那个梦魇一样吗？难道樱诺和luna的友情好到替朋友做梦的地步？
梦里世界，不是每次都明白它要传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