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犀利的精神导师
祖祖“哈哈”一笑，露出一种男人的暧昧眼神：“等我二十分钟！我去去就来。”
祖祖一走，房间便是孤男寡女，不过对他们而言，只有二十分钟的独处时间。
林若军坐在床边，心事重重，一动不动。
黄鸣英则柔声道：“祖祖本事可大呢，不用担心！”她端来一杯水，亲自递到林若军手上。林若军礼貌的接过，却见她手指微微一动，故意触碰向自己的手背。
她不肯露出可能被抓伤的面容，头戴遮面纱巾，也许正是这样，让她胆子更大了一些吧。林若军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心里没来由一阵反感和恶心。
他缩回手，并不理会她。
她娇小的身躯，楚楚动人的立在那里，胸脯起伏，似有不解。
二十分钟，对林若军而言，如此漫长。
然而二十分钟，对妾意萌发的黄鸣英而言，又如此短暂。
然而二十分钟后，祖祖并没有回来！
四十分钟后，他也没有回来！
但此刻黄鸣英已经不敢有所动作。不单单是林若军的态度让她感到压抑、自卑，祖祖随时会回来的念头，仿佛一只随时会落地的靴子，悬在她的神经里。
祖祖一个小时后才回来。
林若军听到祖祖进门的一瞬间，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个祖祖，居然还用上了兵法。他突然意识到，祖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可能要晚一些时间才回来。所以这个兵法，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这个女人？
祖祖愁眉苦脸，很难见到他这样的神色。
“几个地方都找遍了。奇也怪哉！没有人！难道还有祖祖我不知道的地方？”
原来，他搜寻一圈，发现排墅前少了几个麻袋、编织袋，以为是冯村长和大黄姐姐派人将三个孩子装进麻袋，藏在了某个暗室里。
他将知道的各处暗室、机关、山洞都搜寻了一番，但唯独没有去黑洞查看，因为刚去过黑洞，所以他疏忽了去这里寻找，最终无功而返。
看到九十多岁的祖祖也有些六神无主，黄鸣英又急又怕。
“现在怎么办？”林若军似乎很少问别人怎么办。主意，需要自己来拿。这是他的性格。然而此时，他竟然看着祖祖，有些为难。
以神药换三人性命，自然是一个选择。但此时林若军还不知道进黑洞的办法，他的意识里，自己还没有拿到神药！
但就算有了神药，以药换人，既中了对方计，又丧失了他构筑文明社会基石的宝贵时间。
洪水还在上升，我的时间并不充裕！他暗暗想，心乱如麻。
“只有一个办法了。”祖祖下定了决心似的，沉声道：“你们跟我去找他！”
“他？”林若军不解。难道有个牛逼的私家侦探，可以帮他们解决问题？
“是他吗？”黄鸣英眼中露出一丝似喜似惧的神色。
“对！”祖祖轻轻说道，“去找他，精神导师！”
精神导师！林若军似乎有点熟悉这个名字。突然想起屈万华之前和自己开玩笑，叫自己林导师。是因为什么事情？哦对，关于说媒！
对，是媒人！黄鸣英的媒人！林若军想起来了。精神导师，也就是媒人！
为什么要去找媒人？
怀着疑虑和忐忑，林若军跟着祖祖出门了，黄鸣英跟在两人身后，无声无息。
“小英子情绪不高啊。”祖祖明知故问，试探两人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黄鸣英情绪低迷的反应告诉了他一切。
祖祖转过身，略有些同情的拍了拍林若军的肩膀。
“精神导师能帮我们什么忙？”林若军为了避免尴尬，转移话题问道。
“精神导师拥有强大的神识，可以借助失踪人附着在别人身上的气息，在一定范围内寻找相同的气息，然后找到他。”祖祖介绍道。
“这么神奇吗？”林若军感觉这种说法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忍不住质疑道。
“这个世界，有多少东西不在你我的认知范围呢？”祖祖朗声笑道。他指了指排墅，“这里的秘密，你知道多少？”
林若军当然不知道！
“好，祖祖揭秘时刻，请提前收好你的眼镜、眼珠子、下巴、心脏，防止它们掉下来！”祖祖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这个神奇的地方。
在冯家村这个神奇的排墅地下一层，住着一些老人。这些老人，是排墅第一层的工人们的父母。
这些工人都是单身汉，村长夫妇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工作，就有机会娶媳妇，住上排墅的第二层，如果生了孩子，还可以让他们住第三层！
如果不努力工作，住在地下的父母，就不能安享晚年！那些受重伤、死亡的工人，他们的父母，很快就会从地下一层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若军的眼珠子确实快掉下来了。他没想到村长夫妇如此凶残，无情！
“这排墅第二层和第三层，从来没有人住上去过。上面堆满了村长夫妇的财产。”祖祖又加了一句：“都是这些工人给他们挣到的财产。”
“为什么没有人成功住上去呢？”黄鸣英忍不住问道。她虽然生活在这里很长时间，却没有理解到事物的本质。
“当你按照他们的规则做事，就只能挣到糊口的钱！你永远实现不了梦想。”林若军不等祖祖回答，给出了答案。
“小伙子，你很有前途！祖祖果然没有看错你！”祖祖称赞道。三十多岁的林若军，在他眼里，确实是个小伙子，同时，也是他认为的人中龙凤。
“那怎么办？”黄鸣英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命运，竟有些急哭了的感觉。
“以后你就知道啦！”祖祖笑道，并不想告诉她答案。
“这些工人是怎么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林若军对事情的源头很好奇。
“无数次的筛选！”祖祖答道。
当第一个没有脑子的人，因为合同被骗、因为危难窘迫、因为武力威胁、因为赌博输钱……无数种可能的原因，成为这里的工人之后，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林若军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画面。
这些体力无穷却沉默不语，心事重重却麻木不仁的工人，站在工地上，看着徐娘半老的大黄姐姐，不由自主的激起了原始的欲望。
他嗅到身后算是三黄妹妹的黄鸣英香气，猛然惊觉，如果自己那次没有祖祖的提醒，拿不出300元现金，以后是不是看到这种女人，也会……
他不敢往下想。
他想起了那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看大胸美女杂志的青年。他们和屈万华差不多大小吧？
他突然觉得救屈万华，如此紧张，如此紧迫！
否则，一个虽然充满缺陷，但一心向上的大好青年，可能就是未来冯家村工地上的一个麻木中年！
“其他的揭秘，你自己慢慢看吧。”祖祖道，“用你的脑子。”
他结束了揭秘，因为他们来到了精神导师住的地方。
这是一座石屋。
石屋一面以天然石头为墙，其余两面由采下来的石头砌成，门的一面，则竖着两棵要两人才能合抱粗细的红豆杉。
“不怕被雷电劈死么？”林若军见这房子造型，没来由的嘀咕一句。
“谁那么好心，在外面咒我死呢？”里面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林若军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听力这么好。
祖祖看了他一眼，似乎充满同情，随即喊道：“我这个老不死的，加上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有这两个该死的小年轻，也还没有这棵红豆杉年龄大！它都一千多岁了，从没遭过雷劈，你自然也不用担心死于雷电！”
“这是什么屁话！”里面不满意的答道，“怎么，小祖同志，你生怕我遭雷劈，不让我渡天劫飞升，是不是想白嫖我的脑子到永远啊！”
祖祖被他称为“小祖”，林若军觉得有些好笑。但他不敢笑。他突然意识到，里面的媒人也罢，精神导师也罢，一定是个大怪人！至少，从他说的话来看，他的认知，绝对碾压自己！
几人进到石屋内，却发现这里装潢得还不错。五六月天气，屋子里还摆个炭盆暖脚，一张四脚红木桌子，油漆得光可照人。那天然石墙对面的石砌墙上，开着一扇蓝色玻璃窗，一看窗框就是铝合金制成。
这一瞬间，林若军仿佛又觉得，这个所谓的精神导师，可能只是个骗子。
他抬眼看去，只见精神导师手里夹着一根烟，似乎很久没抽了，烟灰老长。他脸上的肉，由脸上的两道皱纹，切割成了三块，仿佛三块脸肌。他的眉毛分成两截，中间短黑，两边长的，则是白色，微微上翘。
他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身子清瘦，没什么肉感。整个人看起来，年龄似乎还没祖祖大。
“雷劈了不一定是渡劫，也可能只是省了去火葬场！”祖祖走到精神导师的面前，熟门熟路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顿时，两个老人坐在身前，林若军和黄鸣英站在他们面前，场面变成了拜堂成亲一般的感觉。
“唔，我看看。”精神导师不跟祖祖斗嘴，笑眯眯的看着这对“意中人”，点点头道：“肉体挺般配。”
“嗨！”祖祖摆摆手。不等他说话，精神导师突然笑道：“我知道啦！”
他站起来，走到林若军身前，竟然凑近他的脸、他的嘴、他的脖子、他的胸膛，一路往下嗅。甚至连他的下身，前前后后，也没有放过。林若军感觉又尴尬，又紧张，只恨自己大号后没多擦几张纸，以免被他嗅出臭味来。
谁知精神导师嗅完他，又走到黄鸣英身前，同样从上往下一番细嗅。在她私处前，他甚至故意多停留了几秒钟，让人怀疑他以公谋私！
“哈，我知道了。你本来是爱她的，如今不爱了。”精神导师盯着林若军的眼睛，大声说道，“因为你嫌弃她脏！”
林若军感觉一声炸雷劈下，却只是劈红了脸。这死老头，怎么当着女人的面说这种话！
“什么脏，我洗得很干净好嘛！”黄鸣英在一旁犟嘴，心里也是慌得一匹。
“小伙子，脏不怕！我教你啊！”
精神导师并不理会黄鸣英，看着林若军说道：“如果你想尝尝她舌头的味道，只要和她独处十天即可，人体味蕾的更新时间，是十天！如果你想亲吻她的皮肤，那就等二十八天，二十八天，皮肤就完全更新了！如果你想上她，那就等一个月。一个月，女人那活儿，就完成更新了，来个大姨妈，污血一流，就跟新的一样。”
林若军听他话，顿时面红耳赤。这精神导师似乎说得在理，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怎么能这么直白的说出口呢？
“唔，我看看，你好像有点回心转意的意思！”精神导师满意的点点头，死死的盯着林若军的眼睛。林若军真希望自己瞎了。
“噢噢噢……”精神导师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吟唱几声，喃喃道：“你还是不愿意，原来你嫌弃她肉体脏，更嫌弃她精神脏！”
黄鸣英似乎被雷劈中一般，脸色煞白，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我就没办法了！”精神导师一摊手，“我自己也还没解决这个问题呢！毕竟，变心也不可怕，心脏20年还可以更新一次，但脑袋脏了，眼睛脏了，和你的寿命一样，它们俩一辈子才能更新一次，无解。”
精神导师耸耸肩，对祖祖道：“送客！”
黄鸣英突然蹲下来，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她终于明白林若军为何对她那般冷漠。看来，这一辈子，他们都没有可能了。
精神导师看了她一眼，古井无波的说道：“男人的无知，造就了男人的偏见。男人的权力，保护了男人的傲慢。可怜的女人，就算哭，也没有用啦。人生中很多事情，走错一步，那就永远错下去了。我也没有后悔药卖啊！人生如不能悔棋的局，如果有下辈子，落子之前，多想想吧！”
他叹了一口气：“不过那些只有一个男人的女人，就真的如男人所愿了么？她们的脑子，不知道脏了多少次。无非是偏见，是无知！唉，这些蝇营狗苟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