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臭小子你拿我当野狗？
是夜。
南犁村外，小树林。一男一女正打得火热。
高大的男子单手执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任微风掀起他的衣摆在空中荡啊荡。
敛起眼中的杀气，他冷漠地问:“说吧，你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
身材玲珑的少女握着手中断成了两截的鞭子，不屑地扭过头去，不看也不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了南家的小女娃来的吧。”
娄如梦冷笑一声，打量着这个不肯服输的少女，用剑把她身后藏着的暗器挑落在地，打趣道。
这小破院里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两个孩子，那臭小子的仇家恐怕都不知道他还活着，那群吸血鬼自然也舍不得花大价钱找人追杀至此。听说那小姑娘的娘前不久离奇失踪，这伙人多半也是为了那个胖胖的女娃来的。
见少女不回答，男子故作怜惜地道，“啧啧啧，多水灵的姑娘啊，可惜了有我在你注定不能完成任务了。”
少女一身黑色劲装，秀气的鹅蛋脸上写满了“我要杀了你”的愤恨。她倒是想起来继续打，可打斗时中了这贼男人的融骨散，现在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
怪不得沉冥星说他师傅不靠谱呢，这人都杀都门口了还功夫和人扯闲话。
可娄如风本人不觉得有何不妥，他不是有心放过她，只是自己当年入行时也不过这个年纪，如今都过去八九年了，一时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看你很不服气啊，你这么小年纪就出来当杀手了也不容易。这样吧，五日后的丑时，我还在这等你，可不要不敢来哦。”
男人酷酷丢下几句话，脚尖轻点，衣袂划破长空，呼吸间已经离开了。
瘫倒在地上的静霓试图运功离开，半晌才能勉强站立，每走两步就绵软无力地靠在树上歇一会儿。平时两刻钟就能走完的路程，硬是走了一个时辰。
少女流着虚汗，咬牙切齿，暗自发誓要宰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次日，陪着俩孩子上山的娄如风格外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完全不把徒弟当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看。
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第四天还是这样。这天训练结束，沉冥星坐在树下，满头大汗地咕咕喝水。
“才这么点锻炼就受不了了吗？我娄如风怎么会有你这样弱的徒弟，以后别说我是你师父，丢人！”
少年擦擦汗，皱眉看着他，“师父最近怎么了，有人来追杀？要不就是饭吃饱了便秘了。”
男子抓了一把树叶朝他砸过去，“你的混小子，竟敢这么说为师，真是枉费我的一片苦心，教你还不如教只凫水的癞蛤蟆。”
沉冥星眨眨眼，面无表情地下山回家，师父这是要唱一出戏啊，那自己表现得生气一点好了。
“哼，不过就是个丧家之犬，勉强叫你一声师父已经很给面子了，你不要得寸进尺。”少年紧握双拳，眼里带着嘲讽对男子怒吼道。
“你这臭小子不配让我教你，滚吧！”男子骂完便回去收拾东西。
他进了院子就踢翻了凳子，进屋掀翻了桌子和和碗筷。动静大得像野猪进村一样，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这边。
少年带着采药的小姑娘回来，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他两句，真是的演戏就演戏，砸东西干嘛跟个憨狗熊一样。
“你这是做什么？”
男子一只脚踩着凳子，一只手那这木棍，歇斯底里地骂道，“呵，我堂堂七尺男儿何必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老子掏心掏肺地护着你们两个小崽子，你这个臭小子却当我是野狗，吃饭都排在畜生后面。哼，老子不伺候了，今日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娄如风从村口离开，见人好奇地看着这边，骂骂咧咧地就怼过去，连路边闲逛的小狗都不放过。
暗处窥视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天都没黑透就扛着大刀朝小院去了。
结果还没到小院后面，一根大木棍就把两人打晕了，男人像拖小猪一样拎起一条腿就拖走了，完全不顾他们是后脑勺朝下还是脸朝下。
“哼，就凭你们这智商也好意思出来当杀手，真给杀手抹黑。”男子嫌弃地拖着两人，打折了腿丢进山里。
趁着人没晕透，娄如风又掐着下巴问他们上家的信息，问了半天只知道他们是一个小姑娘派来盯梢的，没多大用处。
山下客栈里，少女褪去衣衫泡在药浴里疗伤，水汽氤氲看不分明。
那天的融骨散不仅会暂时失去力气，还会损伤筋骨，少则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呸，真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静霓沉在水雾中，闭目调息，殊不知那个小人已经悄悄摸到了自己的住处来。
客栈后院，一个男子身姿轻盈地跃上了楼，在一个个客房的后窗屋檐上外如履平地。
这间房里是个富商，正在和他的小厮核对账目，盘算着从妻子手里挪出些嫁妆来填补亏空。
哎呀……这房里有两人正切磋棋艺，一时分不出上下。
都不用看，外面就能听到咿呀对戏声音的一定不是那个凶巴巴的小姑娘，他摇摇头继续找。
咦，怎么没有人呢？
娄如风猫着身子溜了进去，刚进去就差点被前方袭来的鞋子砸中脑袋，忙捂着脸躲到窗幔后面。
“无耻，给我滚出来！”少女披上衣服，握着一个烛台紧盯着床幔后的人影。
听到声音，男子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继续往角落里躲了躲，找到一个温润尔雅的声音款款道，“小姑娘，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抱歉以这种方式出现，你先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娄如风拿起滚落在地的盘子，遮住自己的俊脸，在少女的死亡凝视下一点一点挪到了外间。
片刻后。
少女一身黛色紫纱襦裙，头发随意挽起用一根木簪固定，看上去文静稚嫩，说出来的话却冷冰冰的。
“说吧，你准备怎么死？”
“小姑娘家家的，整天喊打喊杀这可不好，想来定是家中遭了难，不然怎么也不会让你以这样威胁的手段谋生。”娄如风打起了感情牌，调戏少女还是其次，主要是想摸清楚背后的人是谁。
“油腔滑调的人不少见，像你这么贱的还是第一个。”
男子不服，“喂喂喂，我好心留你一命，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这句话让她有片刻走神，幼时自己摔伤了手整天哭，哥哥也会如此逗她。汤药被她打翻了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哄她，“哥哥为你熬了天底下最好喝的药，一点都不苦，你这样子我会很伤心的。”
静霓思虑片刻，试探着说，“玄鸟关，你可有解？”
不是她突然失了心智，而是在赌，两个小家伙身边一点有高手保护，而这些高手或许能帮她救出哥哥。
“我可以试试。”男子收起玩味的表情，正色回答。
……
屋里的灯燃到了天明，待伙计进去送食物才发现屋里早就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