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恋爱脑要不得
院子里,顾落雪帮女儿梳头,拿着小木梳轻轻地梳开野草和鸡窝的混合体。
她就纳闷了,不就是睡了个午觉嘛,怎么好好的小揪揪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小胖娃乖乖坐着,时不时冲小鸡笑笑,时不时抓抓耳朵挠挠屁股。
“娘亲,哥哥呢?”小胖娃扭头问母亲。
“他不是和在一起吗,怎么不在房里”
这怎么能问小月儿呢,她还小,不知道哥哥跑哪里去了,“哼,月儿睡觉,不知道。”
这时候,沉冥星拉着个少年回来了。
小胖娃看见他顿时眼睛一亮,顾不上自己在一半鸡窝一半揪揪的发型,嘟嘟嘟跑过去找他。
“哥哥……哥哥……你去哪啦?”
沉冥星摸摸她圆圆的脑袋,回答说,“我出去走走。”
他走到顾落雪面前,介绍起来,“义母,我今天爬树上玩儿,是这个小哥哥把我救下来的。”
“这样啊,那谢谢你了小朋友,留下吃晚饭吧。”顾落雪跟他道谢。
赵小稻摆摆手,一脸腼腆。
“义母,他娘生病了,你可以帮帮他吗?”沉冥星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秀才夫人,请你救救我娘吧,她真的病得很重。”赵小稻也恳求道。
顾落雪看他都快哭了,赶紧答应他,“你别急,我这就跟你去看看,但是具体情况如何还不能跟你保证。”
说完就转身进去拿了药箱,跟赵小稻走了。
路上,她问了病人的情况,“你母亲这病有多久了?发病时会如何”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她就每天咳嗽,到我五岁的时候她就整夜整夜的咳,再后来都没力气下地了……”赵小稻回忆着,把自己能想起来的都说了,生怕耽误了大夫治病。
到了村南的小木屋,还未进屋顾落雪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空气中飘着一股霉味儿,还有一股烧湿柴火的味道。
这病人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吧。屋里怎么能点这么浓的烟,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患有咳疾的人呢!
女人虚弱地躺在床上,见有客人来想起来招待她,却又无力地倒下。
赵小稻上前搀扶她,“娘,这是南秀才的夫人,会医术,我请来给你瞧瞧。”
赵小稻的娘金氏,脸色苍白,冲顾落雪笑了笑,难为情地说,“唉,真是太麻烦你了,这孩子这是……”
“你躺着吧,我先给你把脉。”
顾落雪的手指轻轻搭在金氏手腕上,这妇人主气血不足,久病耗伤正气,虚劳久咳,加之忧思多虑郁结已久,这病不太好治。
金氏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恐怕活不了太久,又怕这秀才娘子碍于面子不好明说,便对儿子说,“小稻,顾大夫来了这么久,你去给她烧点水喝吧。”
支走了儿子,金氏收回了自己的手,对顾落雪说,“顾娘子,你别见怪,小稻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我……”
“你以为自己活不了,所以偷偷烧了湿炭想自尽,你有没有想过小稻该怎么办”
瘦弱的女人见自己做的事被揭穿,一时愣住了,随即露出痛苦的神色,“你猜到了?好吧,我……等我走了,小稻或许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他可以下山去。做工也好,给人当干儿子也罢,总能比现在好的……”
听到这话,顾落雪摇摇头,“你错了,你的病还有救,但是你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对一个孩子来说,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的母亲。”
“我的病当真还有的治”女子苍白的脸上露出惊喜的光彩。
“嗯,不骗你,我真的可以治。”
可以活命,谁还愿意死,金氏看着她坚定认真的眼神也逐渐对生有了希望。
“顾大夫,请喝水。”少年用家里唯一没有缺口的碗,盛了一碗水放到顾落雪面前。
她端起水喝了一口,便打开了随身带着的药箱。
顾落雪记录下她的病情,把药箱里暂时能用上的药留下。对母子二人说,“我没带那么多药,这瓶顺气丸对你的病有抑制作用,你先吃着。屋里要通风,但不要轻易受凉,小稻随我回去拿药。”
“顾娘子,这……这药费……”金氏有些窘迫,家里实在连一点儿能拿出手的东西都没有了。
顾落雪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看了眼门口的少年说道,“先欠着吧,我看你家小稻是个有出息的,以后挣钱了再给我吧。”
两人走后,金氏起身,把刚刚点燃的湿炭拿到炉灶里烧完。
做完这些,她又止不住地咳嗽,吃了颗顺气丸才觉得好些了。
赵小稻随顾落雪去拿药,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看她。
“想说什么就说吧。”
少年挠挠后脑勺,小声问道,“顾大夫,我娘的病真能治好吗?你是不是为了安慰她才那么说的,以前的大夫都跟我说我娘没救了。”
顾落雪认真道,“她的病确实不好治,我可以治好咳疾,却不能治愈心病。”
少年闻言低下了头,拳头死死握着,是啊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是那个人死了就好了。
到了南家,顾落雪配了两副药交给少年,并叮嘱他,“你先给她吃这些药,一天两次,每次一小碗就行。等七天后我再来给她诊脉,切记千万别让她激动忧虑,这对病情不利。”
“我知道了,多谢顾大夫。”少年给她鞠了一躬,抱着药跑回了家。
晚上,顾落雪把今天的事告诉了丈夫,“星儿那孩子居然自己出去交朋友了,还主动提出要帮助别人,这还是第一次。”
南木嵘闻言点点头,“对啊,没事的他总会慢慢走出来的。”
顾落雪想到今天那个女人,又问道,“你知道赵小稻的娘吗?”
男子回想片刻,说,“金氏啊原是县城里金员外的独生女,她喜欢上村里的小伙儿赵全期。家里不同意,她竟跟着赵全期私奔了,家里人和她断绝了关系。
可是没过多久,赵全期迷上了赌钱,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孩子出生以后他回来过两次,拿了钱就走,要不到钱还动手打他们母子。”
顾落雪觉得奇怪,“她怎么不会家去,她父母应该不会任由女儿被欺负的。”
“恐怕金氏也后悔了,但自己没颜面面对父母。赵全期以前没钱的时候,带赌坊的人上门去闹,金老爷都帮他还了赌债,后来老两口竟被他活活气死了。”
“唉……”顾落雪叹了口气。
男子说了句,“很遗憾是吧”
“哦~我的书呆子相公竟知道这么多八卦啊。老实交代,哪里听来的”顾落雪打趣道。
“咳咳,这……我在地里除草刚好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