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咱们家要发财了
风里跑，花间笑，小肉团就跑着笑着就到了两岁半。
八月，连晚间的风都是热的，吃了饭的南娇月还在院子里陪小鸡伙伴散步。
爹爹和娘亲也在院子里坐着喝茶，好不惬意。
就在南家一家三口岁月静好的时候，山上的果子们却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桑葚已经结了一次果，这东西山里人从小吃到大，早就不稀罕了。
不过这黑黑的桑葚果在城里可是稀罕物，每到桑葚成熟的时候，城中贵妇会用它的汁水来染指甲和衣物。
更不用说嘴馋心更馋的孩子们，叫上几个小玩伴买一份桑葚，吃得满脸满身通黑，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这次他们去菜市口卖桑葚，这里有县衙的人管制，相对来说安全许多。夫妻俩每次只带一小筐来，这样不容易损耗，果子的品相好，市价自然卖得上去，也让二人小赚了一笔。
眼下到了八月，山楂的果子结的又红又大，让人远远地瞧见就猛咽口水。
山地土壤不算肥沃，种粮食产量不行，但对山楂来说刚刚好。
原本九月才能上市的山楂，现在已经一个一个坠弯了树枝。
月色中，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眼里闪着贪婪的光，一步步接近红艳艳的山楂果果。
早几天就踩好了点，现下只管拿出麻袋摘果子，白天光是在远处闻着果酸味就流了一碗哈喇子，现在都到了嘴边了他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摘了个红红的大果子，喀嚓一嘴咬下去，期待中的香味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能打倒两排牙齿的酸。
因为吃得太急，半个果子已经下了肚，骂骂咧咧地扔掉手里的果子。
别看这果子酸，他之前在城里做工，见到不少怀孕的妇人就爱吃酸果子，这山楂肯定受欢迎。
而且还可以做成糖葫芦，一个小孩买一串可挣钱了。
呼……呼——
一阵山风吹过，他掂了掂手里麻袋的重量，扛上麻袋就回去了。
到了家里，他反手把门锁上，这才放下麻袋里的果子。
屋里的婆娘看到红彤彤的果子也满心欢喜，“四海啊，你可真行，这么多山楂得值不少钱吧！”
“嘿嘿，那可不，咱们家这下要发财了！”他笑了笑，又压低了声音往窗外看看。
男人叫刘四海，是刘三土的堂弟，他长年在城里做工家里日子宽裕，也因为年轻力壮所以并不相信南秀才有什么神通。
他觉得堂哥和村民是见识少，才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吓住。他这不是轻轻松松偷了一麻袋山楂回来嘛，也不见有什么事。
许是做贼心虚，刘四海第二天天不亮就出门了，早早就赶去城里卖山楂。
这果子当真不错，颜色艳，个头也大，几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已经来买过一轮了。
山楂还剩下一半，刘四海却怎么也不愿意卖了，行情这样好他得涨价。
这时候一个年轻妇人被两个小丫鬟簇拥着走来，看到娇艳欲滴的红山果，馋的不行。
女子开口询价，“这果子怎么卖？”
“四十文一斤。”刘四海抬着脑袋漫天要价。
一旁的丫鬟忍不住说道，“这不就是普通的山楂吗？竟比肉还贵了五成，也亏得你敢说，不怕闪了舌头！”
刘四海也在城里摸爬滚打十余载，知道这妇人才能做主，笑着对她说，“这可是我家用秘方种的，天天用上好药材浇灌，老人小孩孕妇病残吃了都大有好处啊！”
妇人果然很感兴趣，“哦孕妇也可以吃吗，好多酸果子都是有孕之人不能吃的，这……当真可以”
“当然可以，夫人放心吃吧，我的果子保证没问题！”
这个妇人自有孕以来就想吃酸的，可这个时节酸果子少，好不容易见着了恨不得连箩筐都买了。
尝到甜头，刘四海第二天下工又想去偷果子卖，可还没出城就被人堵在了巷子口。
“就是他！就是他！”
“来啊，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刘四海还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打，叫嚷着自己冤枉，求各位好汉收手。
一边的打手杵在棍棒上歇气，冷笑着回答，“哼，你昨日卖给我家夫人的山楂，险些害她滑胎，我家老爷说了高低得卸你一条腿！”
“我……我不知道啊……兄弟饶命啊……啊！”
村里人只知道刘四海在城里做工摔断了腿，他婆娘第二天雇了驴车把他拉回来的。
不少人都看到了，还给他婆娘出主意去请村西头的秀才娘子看病，可以省下不少药费呢。
四海婆娘听了脸上险些挂不住，忙带着自家汉子回家去了。
村西头，两岁半的南娇月已经会说好多话了，能清楚表达自己的需求，比如喝水水、戴花花、吃肉肉……
她跟着娘亲去了趟果林，回来后一直在娘亲跟前撒娇，“娘亲，果果……吃……要吃果果……”
实在被她缠得没招，顾落雪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小胖脸说，“月儿啊，那个果子是还不能吃哦，再过一个月才可以，现在吃了会闹肚肚的。”
“啊？闹肚肚！”小家伙立刻捂着肚子，好似真的腹痛一样，她上次偷吃了还没熟的肉肉就闹肚肚了。
月儿嘟着小脸想了想，对着娘亲摇摇头，奶身奶气地说，“果果……不！”
“嗯，咱们月儿真乖！”
散步回来的南木嵘摸摸女儿的脑袋，对媳妇说，“娘子，我听说刘四海在城里干活摔断了腿，你去干活的时候可得注意点，别受伤了。”
“这么巧啊，相公还记得我前天被张员外请去看诊吗？”
“记得啊，他家夫人吃了些果子差点滑胎，还说要打断那小贩的腿。不过，这和刘四海有什么关系”
顾落雪也不卖关子，“张夫人吃的果子是早熟的山楂，山楂性微温，可散瘀血、消食积。常人少吃，孕妇慎食，坐胎不稳之人万不可食用。”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今日我带月儿去果园，发现山楂树少了一些果子。”
南木嵘一时无语，没想到真有人会去偷果子，还差点闹出了人命，末了轻叹一声“哎呀”。
蹲在鸡窝边上的小月儿看看爹爹，也学着“哎呀”一声，成功换来娘亲的一记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