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卑微爹爹在线挣钱
自从上回王大妞带人这么一闹，学堂的学生少了许多。
虽然南木嵘不曾伤害过谁，可没人在乎真相如何。比起平淡的事实，人们更愿意相信曲折离奇的舆论。
经此一事，学堂也换了新的教书先生，南木嵘就这样失业了。
夜里，顾落雪把孩子哄睡着，换了身衣服躺下。旁边的男子凑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感觉到丈夫的纠结，低声问他，“相公，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要说？”
南木嵘握住她的手，说出了心中所想，“落雪，我……我以后不去学堂教书，家里的开支要靠你一个女子，我……我对不起你……”
“就这？”
“不过你放心，我……我会去挣钱回来，不会让你累着的！”
顾落雪闻言笑了，这人怎么还是这样憨，忍不住想逗逗他，“相公，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咱们月儿的口粮有些紧张，你帮我看好了，让她少吃点。”
“嗯，我知道了……”
“哈哈哈，相公你可真是个呆子……我逗你玩的，家里粮食够吃。你先前给我的银两我都收起来了，足够咱们生活了，没事的。”
顾落雪低笑着窝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妻子的睡颜，南木嵘眼神坚定。
第二天，顾落雪带上药箱，去山下一家老妇人家看病，临走前交代他和女儿自己在家做饭吃。
她前脚刚走，南木嵘后脚就忙碌起来。
他把早些年写的诗集和字画找出来，同笔墨纸砚一起放进背篓里。
又去厨房烙了两张饼子，煮了一锅米粥，用竹筒和大树叶打包好。
南娇月看着爹爹忙出忙进的身影，感到十分疑惑，却只能眨巴着眼睛干看着。
准备停当，他一把抱起女儿，往城里走去，温柔哄着女儿说，“月儿乖，爹爹带你进城挣钱去。”
不明所以的南娇月在颠簸中进入梦乡，唔，本宝宝果然最乖了，哇大鸡腿……
南木嵘无视身上的口水，一手抱着女儿，一手布置自己的小摊。
他把一幅幅字画铺在石桌上，把诗集册子整整齐齐摆好，等着有人过来询价。
这些是他最珍视的东西，却也知道自己应该担起养家糊口的担子，看着女儿吧唧着小嘴，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南秀才的书法不错，文笔也好。一上午过去，就有两个人来找他代写书信，一个人买了幅字，挣了一两银子。
午饭他买了一碗瘦肉粥，小口小口地喂女儿吃，自己就着米粥啃了张饼子。
小小的娃娃食量却很好，转业粥已没了大半，舔嘴嘴的模样看得周围做生意的小贩心都要化了。
把吃饱喝足的女儿放背篓里让她自由活动，南木嵘则在石桌上又写了一幅大字，好多人都围着夸他的字好。
刚把客人送走，钱都没放进口袋，三个黑衣男子大摇大摆地朝着小摊走来。
旁边的人都低着头，生怕不知哪里惹了他们不高兴。
为首的黑衣男子嗤笑一声，“呵，又有新来的了，想挣钱怎么也不先去拜见你朱大爷啊？”
见来者不善，南木嵘也不想起冲突，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还是收拾东西回家吧，要是吓到女儿就不好了。
见他不作声，男子一掌拍在桌上，把毛笔也拍断了。
身后的小弟看到竹篓里的小娃娃，笑得丧心病狂，“哈哈哈，你这人出来摆摊还带个奶娃娃，哈哈哈看你这穷酸样也拿不出什么银子，大哥，不如把这小娃娃拿去卖了兴许还值得十几两银子。”
“不……不要，这是我今天整的银子，都给你……”南木嵘把怀里的银子都掏出来，递过去。
男人看到他手里的一两银子，一把夺了过去，“这点钱还不够哥儿几个喝两顿酒呢，这娃娃我们也要！”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小弟就上前要带走背篓里的娃。
南木嵘气急，冲过来死死拦住，捡起路边的木棍就打了过去。
奈何他一介书生，武力值摆在那里，只有被揍的份。
眼看爹爹被打，小月儿急得哇哇叫，哭得格外大声。
“呜呜呜……哇呜……呜……”
哭声惊扰了客栈里的小男孩，三四岁的小男孩被吵醒，不满地在母亲怀里赖着。
旁边的男人见状，出声取笑，“星儿，你怎么又窝在你娘怀里，不知羞。”
“哼，星儿还小呢，夫君莫要说他。”妇人慈爱地拍着男孩的背，哄他睡觉。
男人无声笑了笑，带着两个人出去了。
街上瘦弱的男子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却还是把女儿死死抱在怀里，红着眼看着逼近的三人。
这时候，客栈出来的男人走到摊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桌上的字画。
不等三个流氓开口，随行的两个侍从已经把人打跑了。
南木嵘安抚好女儿，感激地对着男人点点头，“多谢仁兄出手相助。”
男人摆摆手，“小事一桩，先生这字当真是不错，我要两幅。”
闻言，南木嵘把他选中的字包装好，双手递过去，“阁下的恩情在下无以言表，这两幅字仁兄拿去吧。”
男人看到旁边的小娃娃，走近看了看，小奶娃也盯着他看。
见她不怕生人，一时笑出了声，“哈，刚刚就是这么个小娃娃哭啊，真可爱。”
抬手捏了捏她，说着就离开了。
南木嵘对着男人的背影鞠了一躬，收拾好东西带女儿回家了。
唉，也不知道落雪会不会怪他，钱没挣到不说，还浑身是伤，自己真是没用。
到了家里，顾落雪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煮汤。
听到动静，笑着走出来，“相公，你怎么带月儿出去了那么久，我煮了鲜笋汤……”
看到南木嵘这惨兮兮的样子，她说不出话了，红着眼眶一言不发。
那委屈的样子同月儿要哭不哭时一样，看得南木嵘心都碎了。
放下背篓，赶紧搂过媳妇儿柔声解释道，“娘子，你别担心，我只是带月儿去城里碰碰运气，不小心摔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说还好，这满是漏洞的话让顾落雪眼泪一个劲儿的流。
“你现在都学会对我扯谎了，南木嵘，你变了……”顾落雪的话未说完，眼底的泪却让男子心头一窒。
南木嵘看不得她哭，把她抱在怀里，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哄她。
他一边哄一边把装着娃娃的背篓拿进屋里，拉着媳妇儿的手进屋。
娘亲的哭声渐渐小了，背篓里的小月儿玩着城里叔叔给的银子，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睡前她的小脑瓜里有个疑问，爹爹哄娘亲怎么和哄她时一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