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偶遇褚孝慈
被骂的小男孩儿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嗷”一声抱住砸在墙上的球形物体，哽咽坐回自己的位置。
女警：“……”
她看了眼宁枝，宁枝也在看他。
“女警小姐，您可以往里坐坐吗？”在头顶惨白的灯光下，宁枝眼神冷清平淡，好像刚刚欺负小孩儿的根本不是她。
但鬼使神差的，女警下意识往里面坐了坐，跟她让出来一个位子。
她看见宁枝转过身，跟前面开车的司机说了什么，紧接着坐到她身边的位子上。
“我不是跟你说，让你不要乘坐今天晚上的末班车吗。”
这是疑问句，但落在女警耳朵里，莫名多了些威严，让她头皮发麻，跟摸鱼被局长抓到一样。
“我……”
女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宁枝的眉毛已经快打成结了。
“我不是在找借口。”女警看宁枝的表情连忙强调，“虽然这个听起来是很离谱，但是它真的是真的！”
冰冷的灯光从头顶上照下来，这时候的车正好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大概因为外面太黑，车里反而亮堂了不少。
宁枝看着她眉间的黑气散去，敷衍点点头，“哦。”
女警：“……”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对这小姑娘敷衍的应答感到无奈，“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
等宁枝平静的眼神看过来时，女警沉沉叹了口气。
她干嘛要这么坚定地解释啊！就是乘公交车又怎么了，这不是她的自由吗！
“不过，”女警看向在自己身边的宁枝，“你为什么不让我坐今天晚上的末班车啊？”
还自己也上来了。
可是宁枝并没有回答她。
一直到下一站停车，这次后门车门打开，宁枝突然拉着她下去。
“我还没到站呢……”
女警挣扎了一下，这才发现宁枝的力气竟然贼大，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被宁枝强迫带下车，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宁枝突然指了指公交车后面的窗户。“你看那里。”
女警应声看过去，在最后的窗户上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儿。
他大概十三四岁左右，背着书包，看起来和早上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就在女警什么也看出来的时候，男孩儿好像注意到了女警的眼神，双手扶着耳朵的位置轻轻一提——头和脖子瞬间分离。
女警：“！！！”
她瞪大眼睛看着小男孩儿脖子上整齐的刀痕，惊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中瞪出来。
那明显是用利刃用力剁下时才有的痕迹。
但这不是重点啊！
重点是这个小孩儿的脖子怎么跟玩具一样，随随便便就分离了！
宁枝看着她惊愕的侧脸，轻声道：“这下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上这辆车了吧。”
女警：“……”
她屏息凝神看向宁枝，声音不由有些颤抖，“你……这是什么车？”
“鬼车。”
冰凉的夜风中，宁枝的声音莫名带着一种虚无缥缈的寂静感。
“那是专门承载死去鬼魂的车，直通黄泉。”
女警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脸，嘴唇颤了颤，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依然崩塌，脑子里有无数问题冒出来，最终只化成一句：“黑白无常是失业了吗？”
宁枝：“……”
她对上女人不断颤动的瞳孔，摇摇头，“没有，职责不同罢了。对于那些不听话的鬼魂，才需要用到黑白无常。平常的话，都是用公交车运的。”
女警：“……”
看来阴曹地府也挺现代化……
她低下头看时间，这才发现在公交车上不过短短两分钟，她手表的时间已经已经过了半个小时，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宁枝！”
她往旁边一看，才发现宁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
听到她的叫声，宁枝在路灯下转过头。她的肤色依旧黝黑，但是一双眼睛清冷平静，五官竟然意外的好看。
女警被短短惊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问：“你来这辆车上，是专门来救我的吗？”
她见宁枝没有说话，权当她默认了，紧接着跑出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来救我？跟在校门口自杀的那个女同学有关？”
“她不是自杀的。”宁枝的脸色沉下来，“她是被人杀害的。”
“你有证据吗？”眼看案件有进展，女警连忙把刚刚的惊吓扔到一边，“空口无凭是不行的，得有证据。”
宁枝：“……”
她站在灯光下的寒风里，冰凉的风吹起她的高马尾，愈发显得她眼神幽深。
就在女警激动等着她的答案时，宁枝吐出一口气。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凉，女警看见宁枝嘴边的白气一点点凝聚。
“有证据，但不是你们警察局会信的证据。”
“什么意思？”
“杀死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玄门中人。这是你们普通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也没办法插手。”宁枝停顿了一下，看着女警缓缓瞪大的眼睛，幽幽道，“至于为什么救你……你以后会是个好警察，就当是我在为自己积德吧。”
女警：“……”
她站在寒风中目送宁枝走远，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
而宁枝这边，一夜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的脸又白了一度，只是远远比不上前天晚上的变化。那样的变化，除了解救山村被拐妇女的阴德，应该还要之前给黄硕父母寄银行卡的功德。
说到当初那个饿死鬼黄硕，也不知道他那个黑心工地上怎么样了。
今天是周末，宁枝把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情绪说出去，打算去附近的寿材店里逛逛。
周泽的弟弟没时间了，最近周泽妈妈一直在催她，她得先去帮黑白无常把香烟找到。
她奶奶不会这个，但是其他的寿材店里应该有。
在缺德地图上搜索“寿材店”，宁枝找打了c市最大的殡葬一条街，打算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她在距离殡丧一条街最近的公交站牌下车，却发现这个地方有点眼熟。竟然是黄硕当初的那个黑心工地——真是想啥来啥，还不来好的。
眼前的工地上黑气环绕，到处都是死气，估计这块地的老板也快破产了。看见恶有恶报，她就放心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感觉到一股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些探究。
宁枝转过身，抱着娃娃的褚孝慈站在她身后，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是那天商量怎么减小自己损失的工地负责人还有包工头。
“宁枝？”褚孝慈还是那副矜贵疏离的样子，看着宁枝的眼神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